司馬恒滿懷期待地看著司馬燁，他相信司馬燁和他想的一樣，他們自己兄弟內部爭奪太子之位可以，但外人插一腳進來，定然不行。
這點默契，他相信他們還是有的。
司馬燁沉思半晌，才開口，“二皇兄覺得我們該如何對付尤道生？他如今是父皇身邊的紅人，我們要如何才能對付他呢？”
他倒要看看，司馬恒能想出什么辦法來。
司馬恒閃過一絲狠毒，做了抹喉嚨狀，“一不做二不休，徹底鏟除掉他。”
司馬燁甚是無語，“除掉尤道生，再來一個尤道生呢？尤道生無緣無故被殺人滅口，父皇一定會權利追捕兇手，到時候二皇兄是不是想要把皇弟我退出去認罪啊？”
就算要刺殺尤道生，他也不能和司馬恒合作，刺殺這種事情，越是隱秘越好，怎么可能和一個他信任不了的人合謀呢？
司馬恒扯了扯嘴角，“怎么會呢？四皇弟還是不相信二皇兄呀？我是你的皇兄，怎么會害你呢？”
被對方拆穿陰謀，他十分在。
他是想司馬燁出手對付尤道生，然后他就能坐收漁翁之利，可司馬燁偏偏不上鉤。
自己的親妹妹都要被推進火坑里了，他還能這般沉穩？難不成他已經想到其他辦法了？
司馬恒一番打量，摸不清楚司馬燁的真實想法。
司馬燁含笑道，“是皇弟多慮了，二皇兄肯幫雨兒，皇弟我甚是感激，只是此事不能操之過急，還得從長計議，若皇弟有事情要求二皇兄幫忙，還望二皇兄不吝出手相助。”
畢竟還是兄弟，這個時候確實不應該撕破臉面，司馬恒既然來找他，他也沒有必要樹敵。
司馬恒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離開前還千叮嚀萬囑咐，讓司馬燁有事一定要找他。
深夜，司馬燁還在翻看關于祁王的記錄，終于還是被他發現，這些年祁王上貢國庫的銀兩和物品一年比一年低，而據他們所了解，祁山那一帶近年來風調雨順，沒有天災更沒有人禍，百姓繳稅也沒有減少，這中間消失的稅銀定然是被祁王給私吞了！
祁王私吞那么多銀兩，必定是在為他謀反的事業做準備，這些年，他倒小看祁王了。
看來沒有永興軍的力量，他也能給朝廷一個狠狠的打擊，如今尤道生很可能就是他安排到京都攪亂朝局的人，若是有尤道生與他里應外合，大晉的江山危矣。
他絕對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全風！明日你把這些消息散發出去，最好要讓京都所有的百姓都人盡皆知，傳的越快越好。”司馬燁打算利用京都百姓的傳言，擊破尤道生在司馬弘毅心目中的地位，也讓司馬弘毅猜忌祁王。
全風不解，“主子，如此一來，豈非打草驚蛇了！若是這樣，再想找到他們的鐵證就難了。”
越是在緊要關頭，他們越要小心謹慎才是，這樣才能有一舉扳倒祁王的機會，否則讓祁王他們做了準備，他們再想對付祁王就難了！
這些后果司馬燁也有想過，只是八月十五就要到了，他等不了，更沒有辦法循環漸進，只能主動出擊，一步步去回擊對方。
這場明爭暗斗本來就不公平，就算他們嚴格保密，齊遇也未必會給他們抓住把柄。
他們可以安插尤道生進來，就打算要光明正大地開戰，如此準備充分，又怎么可能會給他們抓到把柄呢？
如今，他只能冒險一試，用傳言來挑起司馬弘毅猜忌。
“我們只能兵行險招了，你著手安排吧。”司馬燁整理好桌上的東西，往秦研雪的院子走去。
“這么晚了，還在等本王？”司馬燁從背后輕輕摟著秦研雪。
秦研雪回神，“王爺處理完事務了？恒王說些什么了？”
秦研雪已經努力克制住自己，逼自己先暫時放下對付司馬恒的想法，但還是控制不住自己，還是想要去了解一番司馬恒的事情。
司馬燁微微警惕，“怎么？那么久了，你還放不下二皇兄？”
“妾身若說是，王爺會不開心嗎？”秦研雪不想騙他，她確實無法原諒司馬恒，血海深仇，不得不報！
司馬恒一日沒死，她就一日無法踏實去生活。
司馬燁將她轉過來，“為何？你和司馬恒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這個問題他一直埋藏在心中，一直不敢問出口，他怕他聽到無法接受的原因，但他又想去了解，了解秦研雪的一切。
秦研雪看著司馬燁，柔聲問道，“你當真想知道？”
她也明白，她和司馬恒之間的關系在司馬燁心中是一根難以拔除的刺。
當初她一心都在司馬恒身上，幾乎人盡皆知，司馬燁當然也察覺得到，他心中定然十分難過，但他卻從來都不說。
她確實欠司馬燁一個解釋，可她又沒有辦法給他真正的解釋。
“當然，我當然想知道你們之間的所有事情。”
秦研雪嘆了一口氣，決定還是給司馬燁一個解釋。
“我承認，一開始我是十分仰慕二皇子殿下，曾經一度認為，此生非他不嫁，但后來，無意中，我聽到他的真實話，他對我只有利用。
他想利用侯府的勢力鞏固他在各位皇子之間的地位，并且，二殿下母妃之死，父親難逃其咎，雖然父親不過只是盡了為人臣子之責罷了，可二殿下一直耿耿于懷。
我親耳聽到他對著亡母起誓，一定會讓侯府付出慘重的代價，王爺你說，妾身還能對他死心塌地嗎？
妾身如今是放不下他，但也只有仇恨，他千不該萬不該，利用妾身的感情來對付侯府，這是妾身幸運聽到了，如若不然，后果將會如何，妾身不敢想，王爺，請你相信妾身，妾身此生對二皇子，只有警惕與仇恨，再無半點愛意。”
聽完秦研雪的講述，司馬燁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秦研雪在一夜之間對司馬恒的態度發生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原來如此！
這下，他徹底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