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姐姐，你是說……”秦研穎突然明白過來秦研雪要怎么做。
她的情緒逐漸穩定，是啊，她早該想到，連父親都沒有辦法抗旨，秦研雪又怎么能讓陛下收回圣旨呢？
也罷，只要不用嫁給那個比父親還要老的老皇帝，她不回侯府也心甘情愿。
“多謝二姐姐成全。”秦研穎感激道。
她知道，這是秦研雪能夠做到最大的程度了！她不是不識好歹之人，自然心中有數。
秦研雪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去和親，跟著和親隊伍出發，相信二姐姐，一定在你進入大啟境地時將你換出來。”
“穎兒明白。”
秦研穎點點頭，她信秦研雪，如果秦研雪不是真心的，大可不必提出這個計劃來。
“好好歇息，聽說大啟的使團不日便到京都，你去和親的日子也不遠了，一定要養足精神，這樣才能和他們斗智斗勇。”秦研雪叮囑道。
秦研穎感動地點頭，她萬萬沒有想到，最后為她著想的人，竟然是這個她在心里畏懼的二姐。
看著秦研穎離開的背影，秦研雪一臉惆悵，怪不得司馬燁要攔著她，讓她今日別回侯府，竟然是這么一件榮耀之事，只是這份榮耀他們侯府要不起！
他們明知道這個去和親的人一定會是為這場戰爭的犧牲者，為什么去犧牲的人是他們侯府的千金？司馬雨是人，難道秦研穎不是？
她這個人沒有什么好的優點，但卻極其護短，敢傷害她在意的人，她絕對不會讓他們那么容易得逞的！
秦研雪轉身去老夫人院子，老夫人雖然不理府上的事務，可消息還是很靈通，這么大一件事情，自然很快傳到她耳中。
原本知道秦研雪回來，一臉喜悅，如今，也只剩惆悵了。
“祖母，你在擔心四妹？”秦研雪扶著老夫人坐下。
老夫人重重嘆氣，“早不封公主，晚不封，雖然圣旨上沒有明說，但是個人都明白，這公主之名不是那么好得的。”老夫人搖頭，一臉無奈。
她老了，也爭不動了，如今侯府被削了實權，這個時候若是抗旨，必定會給侯府帶來災難，可若是就這樣服從，四丫頭就要去大啟和親。
說好聽的是和親，說不好聽的就是去送死，而大啟的陛下比秦浩還要老，可委屈秦研穎了！
“祖母，你放寬心些吧，這也不全是壞事，這萬一穎兒過去過得很好呢？再不濟也是皇妃，沒有祖母想的那么不好。”秦研雪安慰道。
心里真實的話自然是不能說出口的，說出來也只是會讓老夫人增加擔憂，沒有任何好處。
老夫人知道這是安慰的話，也只能順著秦研雪的話，結束無用的悲嘆，“但愿吧。”
除了奉旨，他們別無選擇。
“祖母要注意身子，這些事情就不用操心了，你不是也常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就讓我們這些小輩自己去折騰吧。”秦研雪勸慰道。
她希望老夫人健健康康的，不要為這些事情操勞。
“祖母老了，也沒有精力去管事情，往后侯府的興衰，就靠你兄長還有瑯兒的了。”她想管也有心無力，若是放在年輕時，她一定會拼盡全力去抗爭一番，如今就算她想爭，也沒有那個精力啊！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祖母就不必為未知的事情擔憂了，來，雪兒扶你回去歇息。”秦研雪不斷安慰著。
老夫人終于寬心了些，“你呀你，是啊，只能看命運的安排了。”多想無益，她也不再繼續糾結。
從侯府回去，秦研雪的心情十分沉重，原本好好的心情如今消失殆盡了！
回到王府，她硬闖司馬燁的書房。
嫁進王府那么多天，她還是第一次去書房，還是怒氣沖沖地闖進去。
全風攔不住，只能對門里喊一聲，“見過王妃娘娘。”
他話音剛落，秦研雪已經推門。
“離王殿下！”
司馬燁抬頭，一臉錯愕，“雪兒，怎么了？”
秦研雪關門，“殿下不應該跟妾身解釋一下嗎？你明明知道陛下選了家妹去和親對不對？”
她以為司馬燁對她已經夠坦誠，沒想到也并不全是，關鍵的消息他卻隱瞞不說，還有意想要瞞著她！
“你都知道了？”司馬燁淡淡道，似乎已經猜到這個結果。
秦研雪蹙眉，“殿下不想讓妾身知道？”
她雖然已經嫁入王府，可侯府的一切她還是很關心的，相比這離王府，秦侯府才是她秦研雪的一切。
有侯府在的一日，才有她秦研雪的興榮，而秦研穎跟了她那么久，她也是有感情的，怎么舍得看著自己的妹妹被人推進火坑，而自己卻假裝看不到呢？
“我……我不是有意想瞞你，而是父皇還沒有決定是否答應和親，很有可能令妹不需要去大啟的！”司馬燁道。
雖然希望不大，但還有有希望，一切沒有塵埃落定，就還有反轉的機會。
“殿下是說，讓我們坐以待斃，等待著微妙的希望？”秦研雪自嘲地質問。
她秦研雪從來不賭希望，因為她知道，她從來都不是幸運之人，與其把希望寄托在這渺小的機會當中，不如未雨綢繆，百戰百勝。
“這……”司馬燁想說，這也是唯一的辦法，總不能抗旨不遵吧！秦研雪想，秦浩也不會讓她亂來。
況且兩國交戰，犧牲在所難免，戰場上的犧牲和這次聯姻上的犧牲其實是沒有任何區別的，或許唯一的區別就是秦研穎只是一個女孩，一個本該有自己快樂生活的女孩。
但他也能夠理解父皇，父皇這么寵愛雨兒，是不會讓雨兒去冒險的，換作是他，也舍不得讓自己的親妹妹去冒險，既然如此，只能犧牲秦研穎了。
秦研雪笑，笑得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恐懼，“你的親妹妹是妹妹，而我的妹妹就不是？司馬燁，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讓我妹妹去冒險，就像你和你父皇要保護你的妹妹一樣！”
秦研雪說完，摔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