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侯府寵妾滅妻?九千歲抄家求娶主母 > 第420章 我要恨他了
  姜穗寧漫無目的走在大街上,腳步越來越快。

  周圍的街景和行人在她眼中仿佛都褪去了顏色,她現在什么也看不到,只悶頭盯著腳下的路,像個沒頭蒼蠅。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什么做什么,只是恍恍惚惚地在街上飄蕩。

  不小心撞上一個行人,身子趔趄了一下,隨即又一言不發地向前走。

  “你走路不長眼睛啊!”

  身后傳來那人不滿的抱怨。

  聲音悶悶的,像是隔了一層,沉重而遲緩地傳進她的耳膜,伴隨著越來越大的嗡鳴聲。

  姜穗寧抬起手用力捂住耳朵,哪里來的蟬鳴,好煩,快從我腦子里出去——

  她加快腳步跑了起來,拼命地甩著頭,可那聒噪的嗡鳴聲如蛆附骨,陰魂不散。

  道喜……

  進宮……

  福氣……

  “走開,走開啊!”

  她一邊跑一邊搖著頭大聲哭喊,狼狽的模樣形象全無。

  路人紛紛避讓,聚在身后小聲嘀咕。

  “怎么回事?”

  “好好一個大姑娘,怎么就瘋了?”

  “可憐哦,不會是被情郎拋棄了吧?”

  姜穗寧什么也聽不到,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遠,直到跌進一個溫暖而熟悉的懷抱。

  “穗穗!”

  商渡用力將她整個人收緊,按著她的頭靠在自己胸口,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憐惜和珍重。

  “別怕,我在這里。穗穗,你抬起頭,看看我,我來接你了。”

  低沉好聽的聲音穿透重重障壁,落在她耳邊變得無比清晰。

  姜穗寧慢慢抬起頭,對上一張寫滿焦灼憂心的俊美面孔。

  商渡漆黑的眸眨也不眨地凝望著她,如果目光有分量,此刻她一定已經被他小心翼翼捧在手心。

  “商渡……”

  她喃喃,“是你嗎?商渡?”

  “是我。”

  商渡捧起她的臉,指腹小心地拭去眼角水痕,“穗穗不怕,我就在這里,哪也不去。”

  轟的一聲,姜穗寧覺得自己的五感又重新回到了人世間。

  風聲,鳥叫聲,街上嘈雜的叫賣聲,油炸鍋里的焦香,路過女子身上的胭脂香粉……

  各種雜七雜八的聲音、味道、觸覺圍繞著她,冰涼的體溫漸漸回暖。

  姜穗寧仰著頭,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商渡眸光溫柔地回望,沒有任何催促的情緒,像一汪平靜的冰湖,無條件地包容她的一切。

  姜穗寧眨了下眼,一定是日光太盛,晃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眼淚在眼眶里不停打轉,積蓄的越來越多,仿佛隨時要決堤。

  她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委屈,終于哇地哭出聲,深深埋進他懷里。

  姜穗寧摟著商渡的腰,哭得昏天黑地。

  商渡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心中暗暗松了口氣。

  哭吧,能哭出來就好。

  他一接到消息就往姜家趕,半路撞見姜穗寧。

  她剛才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快要把他嚇死了,好像隨時都會碎掉。

  他見不得她這樣,比刀劍砍在他身上還要難受。

  懷里的哭聲漸漸止歇,從嚎啕大哭變成了斷斷續續的抽泣。

  商渡把她打橫抱起,進了馬車。

  姜穗寧紅著眼抬起頭,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我……我要恨他了!我恨他!”

  用最無辜可憐的模樣,放著最狠的話。

  商渡仿佛看到一只落了水的小臟貓還在張牙舞爪。

  他摸摸她的頭,“你當然可以恨他。”

  姜穗寧用力咬住嘴唇,她現在思維還亂得很。

  “說什么一見我就想起女兒……大騙子……他怎么可以這樣!他已經有那么多女人了,為什么!”

  她本來對梁公公印象還挺好的,每次進宮遇上他都會打招呼,有時他也會給自己放幾個無傷大雅的消息,互相方便。

  可他今天憑什么腆個老臉來她家里,還一口一個“報喜”?

  她們全家都不需要這樣的喜!

  姜穗寧用力抓住商渡的手臂,語氣急促。

  “姑母心里只有姑父,她根本就不是那種攀龍附鳳的人,她一定是被強迫的!”

  然而就像姜父在梁公公面前還要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姜明蕙面對順康帝,面對至高無上的皇權,她不敢,也不能說出任何拒絕的話來。

  因為她不是孤身一人,她身后是姜家,是裴家,還有她和裴南亭的兩個孩子。

  她不敢賭。

  商渡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眼神中有一瞬殺機閃現。

  “穗穗,現在你明白,什么叫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姜穗寧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怪不得人人都想當皇帝。”

  皇帝就能強搶民女了嗎?

  一想到姑母,姜穗寧又想哭了,只能緊緊抱住商渡,試圖從他身上汲取溫暖。

  馬車平穩地轆轆前行,在有節奏的輕微顛簸中,姜穗寧慌亂不安的心似乎也漸漸得到了安撫。

  她翻了個身,頭枕在商渡腿上,揪著他的衣領,“現在該怎么辦?”

  商渡稍稍俯身,墨發垂落,細碎的發梢掃過她的鼻尖。

  他伸出手替她輕輕按揉著頭部穴位,剛才哭得那么厲害,腦袋肯定會脹脹的不舒服。

  “若是姑母沒進宮,或許還有轉圜的機會。但如今她已經進去了,短時間內只能靜觀其變。”

  他見姜穗寧蹙起眉頭,又補上一句:“玄衣衛倒是有閉氣假死的秘藥。但——你覺得他是傻子嗎?”

  二人都對那個“他”心知肚明。

  姜穗寧沮喪地搖搖頭。

  如果姜明蕙剛一進宮就“暴斃”,順康帝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有問題。

  別再一怒之下,把整個姜家一勺燴了。

  商渡不疾不徐分析著:“這一個多月你都沒進宮,可能不清楚宮里的風向——陛下喪子之后性情大變,已經逐漸往喜怒無常的方向發展了。”

  換言之,這個時候最好不要跟他對著干,否則只會加倍激怒他。

  姜穗寧著急道:“難道我們什么都不做,只能眼睜睜看著姑母在宮里受磋磨?”

  “當然不會。”

  商渡安撫地順著她脊骨一路往下摸,不輕不重地拍著。

  “穗穗,我想跟你說的是,事情還遠遠不到最壞的地步,你不能自己先倒下了,否則不是讓姑母更加憂心嗎?”

  他專注地看著她,和她商量:“既然梁公公能來家里報喜,證明陛下沒打算瞞著。與其你在這里焦心如焚,不如進宮去見見姑母,問問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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