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忠是爽了,終于體會了一把快刀斬亂麻的痛快!
可周光遠和他的一幫商人卻哭慘了,照這么個搞法,誰先登記,誰的地就多啊!
自古人心不足蛇吞象,總有一些愛占便宜的,不顧朋友情誼,就捷足先登了。
為了這事,周光遠的大廳里,幾乎吵翻了天,一幫人分成幾波,互相指責對方占了自己的地。
周光遠萬萬沒想到,自己想出的妙計,竟會被朱文正反將一軍,成為離間他們關系的導火索。
劉財主再也坐不住了,他是地主,損失相當大,沖著周光遠就叫苦道:
“周兄!這事你可要做主啊,讓那些占了我家良田的畜牲,將地都給吐出來!”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另一個禿頭商人站起來吼道:
“姓劉的,你什么意思?罵誰是畜牲呢!”
劉財主指著他鼻子怒斥道:
“誰占我地,我就罵誰!”
禿頭腦門一亮,大怒道:
“你敢罵我畜牲!看我不給你點教訓,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么這么紅!”
說完,兩人就掐在一起,當著周光遠的面,掄起了王八拳。
周光遠見他們越鬧越不像話,客廳簡直快成了雞窩,他臉上肌肉直跳,終于忍不住大吼一聲:
“鬧夠了沒有!”
周光遠積威已久,這一嗓子,直接讓客廳安靜下來。
他冷哼一聲,一臉不滿的看向禿頭道:
“說好共同進退,你為何要占劉家田地?”
那禿子也是一臉冤屈道:
“我也不想啊!可我家的地,也被人冒領了,我再不動手,不就血本無歸了?”
周光遠一臉錯愕,終于發現朱文正的厲害,輕巧一招就讓他們自亂陣腳。
劉財主干嚎一聲,悲戚道:
“這事傷筋動骨,萬萬不能就這么算了!”
當然不能算!
這要是都能算,周光遠的威信也就掃地了,以后誰還肯跟著他做事?
周光遠咬咬牙,又有一計涌上心頭,他緩緩掃視四周一圈,說道:
“朱文正這是糊涂僧判糊涂案,有違公道常識!我們只要聯合起來,在城中造謠生事,必能引起民眾對吳軍的不滿。等聲勢鬧大了,我看他怎么收場!”
說完,周光遠似乎覺得還不解氣,又惡狠狠的補了一句:
“就算玩文的,我也要讓朱文正遺臭萬年!”
眾人精神一震,紛紛擼起袖子,準備跟朱文正大干一場,分頭就去準備。
…………
另一邊,燕飛三人也探得消息回報了朱文正。
這三人是專業探子,打聽些民間活動,還不是手到擒來,更何況這些商人搞出的動靜也實在不小。
根據燕飛的情報,平江城里的刺頭,主要集中在大商人周光遠家,燕飛順藤摸瓜,甚至還搞到了點證據。
朱文正結合白天在聚緣齋的遭遇,心中逐漸有了底,知道對手就好辦!
燕飛三人剛走出,孫良運又帶著他的“正文會”走進了大營。
朱文正大喜,仗一打完,他就命人用快船去接,如今總算把這個大才子給盼來了。
孫良運也好久不見大都督,兩人一番熱切交談,朱文正這才弄明白,當初李飲冰是怎么死的!
他心中大喜,一臉欣賞的輕拍孫良運肩頭,贊許道:
“好好干!我看好你!”
孫良運精神抖擻,主動攬活道:
“大人叫我們來,可是要像當初武昌那樣,做一番宣傳?我在來時路上,已經提前寫好了稿子!”
說完,孫良運果然從懷中掏出一份厚厚的宣傳冊。
朱文正接過翻了幾頁,仍然是高水準的公益廣告,但他話鋒一轉,說道:
“平江不同武昌,這里有人聚眾作亂。你們首先要做的,是幫我在道義上,徹底打垮他!”
孫良運上次扳倒李飲冰,干上了癮,一聽還有這事,立馬擼起袖子,興沖沖道:
“大人要我給誰潑臟水,我不把他祖宗十八輩都罵出翔來,我就不姓孫!”
朱文正哈哈一笑,將燕飛三人搜集到的材料遞給他,說道:
“這人不用潑臟水,他自己屁股就不干凈!”
孫良運拿起一看,頓時義憤填膺:
“果然是個奸商,傷天害理的事情沒少干!”
說完,他信誓旦旦保證道:
“大人放心,憑借這些材料,我一定讓他遺臭萬年!”
朱文正見他斗志昂揚,轉頭就要去號召“正文會”,急忙將他拉住,又仔細叮囑道:
“今時不同往日,這里還有不少人敵視吳軍。你們在平江活動,要選在白天鬧市,偏遠人少的地方不要去,一定注意安全!”
孫良運心中一暖,忍不住又掏出那本《朱文正列傳》,在上面龍飛鳳舞的寫道:
“大都督巧施妙計收平江,眾書生舍生忘死立奇功”
朱文正看得一臉黑線,忍不住說道:
“這書能不能等完事了再寫?”
…………
卻說周光遠這邊召集黨羽,準備大肆宣揚吳軍荒唐斷案,鼓動民眾鬧事。
結果劉財主才剛剛上街,就見到幾個書生正站在街頭巷尾,繪聲繪色的講著什么,圍觀的群眾那是里三層外三層,簡直比趕集還熱鬧。
劉財主一時好奇,便湊過去聽了聽。
這一聽不得了,簡直把他小心肝都差點嚇出來了。
那些書生不知從哪里得來的消息,竟將周光遠這些年欺壓百姓,強取豪奪,干得壞事,統統編成了膾炙人口的故事。
那故事講得有聲有色,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更絕的是,故事里的人物竟然都能跟現實對上號,比如聚緣齋的瘸腿老板王偉良,許多人都認識。
這種故事講起來,殺傷力極大,窮苦百姓本就時常被奸商盤剝,心中多少有些不滿,那書生將這些丑事都抖出來,還人贓俱獲,頓時引得圍觀群眾個個義憤填膺!
劉財主又急又怒,當即指揮幾個奴才,就準備上前驅趕書生。
沒想到,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每個書生身邊竟然還站了幾個吳軍士兵。
這讓劉財主萬分抓狂,如果放任這些書生講下去,周光遠在平江城就徹底沒法混了,還不是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劉財主還在替周光遠擔心,沒想到那書生講累了喝了口水,等繼續講時,故事的主人公竟然換成了劉財主自己。
故事里劉財主無惡不作,好端端將一個花黃大閨女,逼成了白毛女,圍觀群眾紛紛揚起扁擔鋤頭,就要上門找個公道!
劉財主急忙以袖遮臉,嚇得神情慘白,額頭全是豆大的汗珠。
在這個令人恐懼的關頭,他突然莫名其妙的想起,周光遠的那句名言:
“我們玩文的,還怕了朱文正不成?”
如今看來,竟是如此荒唐!
你周光遠是在玩文的,朱文正可是在灌水啊,這儒家洗地的本事,你老周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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