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我的手指藏著十二符咒 > 048 反仇恨犯罪法案(下)
    伊登從椅上站起,在書架中抽出一份羊皮紙包裹的文件。

    “這是最近發生在門城附近的三起惡性案件。其中相隔的時間,以門城為基準計算是在一個月內。”

    他平淡如水地說著,將文件遞給荊璜。

    “雖然案發地點都不在門城境內,附近卻恰好都有門城的出入口。受害者也都是在旅行中出事的。每起事件都有目擊者或者該說是旁聽者,所以兇手的種族也都很清楚。剛才夜鶯團的演出你也看過了,能注意到其中的共性吧”

    荊璜把羊皮紙文件放在腿上,沒有急于打開。

    他低頭沉吟了一會兒,然后說:“貓人被槍殺,人類被咬死,侏儒被刀殺照你的意思,是認為這些都是種族仇恨謀殺嗎”

    “有這種可能性而已,是不是基于傳說或者種族共性展開的仇殺行動,具體結果還在調查。”

    “這些事全部都發生在門城境外吧像你這種縮頭縮尾的家伙,在乎死幾個人的事嗎什么時候這么喜歡掃門前雪了”

    聽到他的質疑,伊登又露出淺淡而溫和的笑容。那神態與他俊美的儀容如此相稱,唯獨透藍的眼睛依舊似冰川般寧靜。

    “你好像對我有一些誤解。”伊登慢條斯理地說,“門城是我所控制的中立港。理識也好,約律也好,對我來說都是平等的旅客,所以因種族、歷史,這類根源屬性而產生的仇恨犯罪絕對不能容忍。動搖這一律法的人必須付出代價。”

    荊璜不以為然地翹起腳:“包括在境外的嗎”

    “雖說實施是在境外,針對的卻都是從門城出去的客人,恐怕是有意向我挑釁呢。”

    “也可能只是巧合吧畢竟每次的兇手都不一樣。這邊殺了那邊一次,作為報復那邊也殺這邊一次,像這種循環反復的復仇謀殺,就算是你又能怎么樣把所有干過這種事的人抓起來在門城里是沒人敢反抗你,到了外頭可就兩說了。量你也不會自己跑出去找死吧”

    面對荊璜近乎尖銳的言語,伊登反而笑得更加溫柔了。

    “所以說,這就是要用到你的地方啊。”

    荊璜亂抖的腳忽然不動了。

    “你他媽想干嘛”

    “故意在我的領域范圍外行動,不就是認為我會坐視不理嗎很遺憾,我沒有被動等待的習慣。所以就由你去把他們解決掉吧,無論這些事件是否有內在聯系,違背律法的人都必須死。”

    如同談論著天氣,他面含微笑,優雅又沉靜地對荊璜點頭。

    “這就是我要求的報酬,玄虹。我需要知道這些事是誰主使的。發現背后有策劃者的話,你必須把對方帶到我面前,由我來負責審判和處死。如果確實都是獨立事件就沒有那個必要,你直接把犯罪者全部殺掉吧。不必讓我的名字出現,當成盜匪之間的普通紛爭好了。”

    荊璜陰冷地瞪視著他。

    “你還真是不嫌自己手上血腥味重啊。”

    “怎么難道你想對殺人犯講仁慈嗎所謂殺人償命,即便是在你那個追求圣人完德的故鄉,應該也不會阻止受害人討回冤屈吧”

    “你在乎的真的是受害者嗎”

    “關于道德絕對主義的爭論就適可而止吧。我確實對理識和約律一視同仁,但像桑蓮那種危險分子就該另當別論了。”

    話題至此結束,伊登顧自將黃金夜鶯收回衣中,邁步向門口走去。他把手按在門把上,然后側目對荊璜說:“你需要用到的門和鑰匙全部都在那個文件袋里,另外龍巢拍賣場的地址稍后也會有人告訴你,姑且算是付給你的定金。至于通往外域的秘境之門,就拿兇手的尸體來找我交換吧。”

    他打開門,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荊璜捏著羊皮紙袋,半天沒有言語。羅彬瀚觀望著他的表情,覺得他顯然很不愉快,可似乎也不是在生氣。那更像是種遲疑。

    雅萊麗伽忽然把手按在他肩頭。

    “船長,”她說,“我們也有其他路可走。”

    荊璜應了一聲,但最終沒有表態。他站起身環視房間,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褲腿。

    “先去出事的地方看看吧。反正現在什么也不清楚,不必急于斷論。”

    打開房門后,外面并非走廊或階梯,而是一片黑暗。他們穿入其中,羅彬瀚眼前一晃,隨后視野驟然明亮。

    他正走下階梯的最后一級,面前是金光燦爛的黃磚路。當他在路上回首望去時,發現階梯盡頭矗立著一家樣式古老的劇院。入口的深紅帷幕依舊微微搖曳,像是有人在其后徘徊未去。

    荊璜直接在街道上撕開了羊皮紙袋,從中取出三封印著玫瑰圖案的火漆信封,又分別從信封中拆出數張燙金箋紙。那些箋紙在光照下顯得特別精美,還有芬芳濃郁的花香。

    羅彬瀚被這別致又多余的情報載體迷住了。他正想上前看看信箋上的內容,荊璜卻立刻將他推開。

    “別碰這些東西。”荊璜說,“最好看也別看。”

    羅彬瀚不免有點意見。他已意識到箋紙上描述的是和三樁謀殺案相關的內容。那或許會有些血腥殘忍,可也不至于讓他這樣一個成年男子承受不住。

    “不就是殺人案嗎有那么恐怖”

    “我又沒說那些案子恐怖。”

    荊璜揚起信箋,火苗將所有紙張化為青煙。直到最后一點紙片也不剩后,他才滿意地瞟向羅彬瀚:“那家伙剛才明明邀請我們進了他的老窩,結果連一杯水也沒上。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因為他討厭你”

    “因為我討厭他。”荊璜說,“他知道我絕對不會碰任何他提供的食水,所以也就省得白費力氣了。這個人你絕對不要和他獨處,不要和他講話,最好連視線也不要對上。最重要的,凡是他碰過的東西都有劇毒,你沾都不要沾。”

    羅彬瀚一時無言。他不知道荊璜的話到底是實情還是夸張。

    “那金毛看著不是還挺斯文的嗎難不成還是毒蝎子成精”

    “他曾經是個奧術法師姑且是這么聽說的吧,搞不好也是那家伙故意制造的謠言。為了成為這座城市的主人,他想必已經沒有故鄉可言了。”

    “故鄉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心理變態。”

    荊璜斬釘截鐵地說:“丫是一慫貨,笑面虎,衣冠禽獸。越笑越沒好事,對你笑就是咒你死。老陰逼不是東西,早晚有天遭雷劈”

    他咬牙切齒地朝街口走去,留下羅彬瀚目瞪口呆地站著。

    “他跟那金毛是不是有什么仇”他問莫莫羅。

    莫莫羅搖了搖頭,稍帶疑惑地說:“那一位先生似乎就是門城之主先前來的時候玄虹先生沒有讓我們見他,我也不是很熟悉伊登先生,不過據說是個非常低調而有智慧的人。”

    羅彬瀚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伊登給予他的印象不算太好,然而在某些極其短暫的時刻,對方竟然會令他莫名地聯想到周雨。

    “邪門了。”他喃喃自語,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那種感覺很快便消失了。

    他們快步追上荊璜與雅萊麗伽。

    “接下來往哪兒走”羅彬瀚問道。

    “先去找那個母親遇害的小孩。”荊璜說,“如果動手的是人狼,要找起來比其他兩件容易些。”

    羅彬瀚突然又有了種不好的感覺。

    “你打算怎么跟那小孩提這件事”

    “好好說唄。難道我還會吃了他嗎”

    羅彬瀚偷眼看了看荊璜的表情。

    他覺得那和“好好說”的態度實在相去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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