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神,你回來了”
“不對,你怎么受了傷了?”
“你去了外面!”
干枯的大樹中,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石神身子站定,眼神有些飄忽,緩緩地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液,然后發出一聲感嘆。
“不愧是被劍祖看重的人,區區化道境,竟能傷到我,雖然我在之前的大戰中,受了很重的傷,但他的力量,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剛剛突破化道境的存在”
“以他的力量,至少化道境巔峰,甚至更強”
“是因為他祭出的那一個神環嗎?”石神想起韓天戰斗之時,身體周圍浮現出來的大洞天之環。
似乎,在那里面,有源源不斷的力量,可以為那人提供法力。
“他的道,也不簡單,以曾經的三千多種道,催生出自己的道,他的道,不僅具有其他三千多種道的特點,而且比起普通的化道境強者,他的道則,更加粗壯!”
“尋常強者,在突破化道境之時,為了追求境界的突破,一般會盡量將自己的精力,花在一條法則之上。就算是修煉法則最多的存在,也不過是幾十條而已,此人能夠將三千多種道,全都修煉到極致,然后從中蛻變出自己的道,簡直天縱奇才”
“石神,你怎么了?”好半天得不到回應,那棵干枯的樹干,又再次發出聲音,那快要腐朽的枝條,也隨著清風搖晃了一下,遠處是一片金色的沙漠,顯得十分的寂寥。
“老樹人,我沒事!”
“咱們的計劃失敗了,但元初生命,還需要繼續存活下去,我出去轉了一圈,不想卻遭遇了一個詭異的小子”
石神盤坐下來,開始運轉功法療傷。
雖然以韓天的實力,無法對他進行重創,但卻引動了石神曾經的傷勢,石神不得不暫避鋒芒,回來將傷勢壓制下去。
等到體內的傷勢再次平穩下來,石神站起身,面色復雜地看向遠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老樹人,你說我們元初生命,是不是真的沒有希望了?”
“你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干枯的老樹發出嘩啦啦的聲音,他已經看不到任何生機,隨時有可能行將就木,但他依舊沒有放棄。
但石神不同,他如今是整個元初生命的主心骨,若連他都放棄了,元初生命的將來,還有什么可以立足之地?
“你究竟去見了誰?說出這樣的喪氣話!”
“沒有……”石神緩緩搖頭,然后淡淡地開口道:“聽說,那中天界王,在很久以前,就被瘋掉的無相神匠重創,最近又被劍祖一劍斬去了根基,我本想趁他遭受重創之際,尋到他的所在地,然后掠奪了他的永恒物質”
“可惜啊,那老家伙隱藏得太深了,還真是狡兔三窟!”
“但我回來之時,也發現了一件怪事”石神沉默片刻,然后面色難看地道:“神目有段時間沒回來了吧,加上十二命、鎏金、水澤、火殤……還有夜魔……我懷疑,他已經被那幾人給殺了”
眼見老樹人陷入沉默之中,石神的心情更加沉重,抬眼看著綠洲上已經不復繁華的城池,氣氛變得沉悶起來。
“世人皆知,我元初生命團結一致,如今這一戰的失敗,讓剩下的那些族人失望了,現在,只怕除了你我二人,已經沒有人再堅持了”
“大家都在尋找自己的出路,對于他們而言,元初生命存在與否,似乎已經沒有絲毫的意義”
……
“……”干枯的樹干上睜開一雙透亮的眼睛,樹干上顯露出一張類似人臉的形象,老樹人幽深的目光看向石神的側臉,然后略微思索道;“我感覺到了,也猜到其他人的想法了”
“但是……石神,我還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氣息,之前的天地異變,那個人已經蘇醒了,若讓她重新恢復,我元初生命,才是真正的滅絕!”
“初始之祖!”石神雙目一凝,渾身的氣息都變得紊亂起來。
說到底,元初生命今日的結局,都是因為初始之祖的行動。
是她演化了太初宇宙的萬物生靈,并賦予他們力量,才導致太初宇宙,都被那些生靈占據。
元初生命,也從永恒之下第一族,變成了現在的喪家之犬。
“我早已料到他不會這般輕易覆滅,但讓我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留下了手段,成功從中天界王手下重生!”
“所以,我現在擔心的,是她會不會知道,那中天界王屠戮下三千道洲,是我族的主意。”
“此事若為她所知,到時候她追尋而來,才是元初生命的災難”老樹人語氣沉重,聲音里帶著深深的恐懼。
那初始之祖,曾是太初宇宙中唯一的一位半步永恒境,其實力,足以碾壓整個族群。
“我想,她不會知道的”石神沉聲道。
這已經是最壞的打算了,饒是如此,他也已經做好了最后的準備。
“你知道就行,我的傷勢過重,想要恢復,只怕沒那么容易了”老樹人目光深沉,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那一張人臉消失不見。
“石神,我這樣的狀態。已經沒多大機會了,我打算進行最后一搏,將我的根須深入到我掌控的鴻蒙空間之內,將之強行轉化為道源”
“你瘋了,老樹人,那只不過是一個誤人子弟的傳說。況且,即便你成功了,可是你也會成為邪魔外道,走到道的對立面,遲早會被道的力量磨滅的。”
石神大吃一驚,他不敢相信,老樹人到最后,竟然做出這樣的決定。
“不試試,怎么知道結果呢?”老樹人淡淡一笑,“難道我最后走錯了路,我們一族的境況,還會比現在更凄慘嗎?”
石神的面色一變數變,最終還是緩和下來,頗感無奈地道:“好吧,老樹人,我同意你的決定了,一個鴻蒙空間而已,我元初生命輸得起”
石神真正擔心的,是鴻蒙空間化為道源之后,會引起道地反噬。
要知道,在整個歸墟之中,每一個鴻蒙空間,都是道的網絡彼此連接的一個重要節點,一旦這個鴻蒙空間失去,意味著這里的道,將會陷入混亂,從而發生不可預知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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