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俞家輝是這個態度,那周自衡就沒什么好說的。
公事公辦吧。
周自衡也絕對不會因為俞大野“孩兒他大舅”就對俞大野縱容偏袒,他必須站在場長的角度來處理。
“好,俞叔,我知道該怎么辦了。”
說到這里,俞家輝才一拍腦門,想起自己干嘛來了:
“哦,對了,我找你,不是為了這個,是為另一件事,那個女知青不是要打胎嗎,她不希望這事傳出去,最好做到保密,所以,你看——”
周自衡知道俞家輝要他干嘛了:
“這個沒問題,我來安排,正好醫院院長的愛人就是婦產科主任,我跟院長說,讓他愛人悄悄做個打胎手術就好,不會對外聲張。”
俞家輝松了口氣:
“婦產科主任好,婦產科主任醫術肯定沒問題,小周,那這事就麻煩你了。”
周自衡聽老丈人跟他這么客氣,笑了一下道:
“叔,自家人,說謝就見外了。”
俞家輝表情不大自然地點點頭,到現在,他已經完全接受周自衡是他們家姑爺了。
也完全把他當成自家人。
周自衡起身道:
“那我現在就去醫院安排吧,這事得當面跟院長說比較好——”
周自衡剛起身,俞家輝看見旁邊的電話座機,忽然想起了什么:
“對了,小周,能不能聯系小野,讓我跟小野通個電話?”
周自衡聽老丈人這么說,猜測到老丈人是要把這事告訴小野,他知道小野現在有多忙,也根本沒時間、沒精力分心,所以私心里不想讓老丈人把這件亂七八糟的事告訴小野。
可是——老丈人的話就是命令,老丈人想跟閨女打電話,他有什么理由阻止?
只好重新坐下來道:
“好,你稍等一下,我幫你聯系師部,看看能不能找到小野。”
周自衡打了三通電話,才找到人給俞小野傳話,讓俞小野務必有時間給這邊回個消息。
安排完這事,周自衡便留下俞家輝,自己去農場醫院找院長老婆幫忙做流產手術。
俞家輝在辦公室里等了很久,約莫有半個鐘頭,那邊終于來電話了。
電話里終于傳來閨女清亮的聲音,直沖沖地問:
“喂,找我干嘛,我忙呢?”
俞家輝一聽見閨女的聲音,激動的雙手抱住聽筒,差點說不出話。
“喂?喂!不說話我掛了哈,忙的很!”
“別掛,小野,是老爸呀!”
電話里愣了兩秒,然后傳來尖叫:
“爸爸?!”
俞家輝嘿嘿笑了,所有煩惱瞬間拋到腦后,這是他這兩天來頭一次發自真心的笑。
俞小野的興奮勁兒隔著電話線都傳到俞家輝面前了:
“爸爸,你怎么打電話給我,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嗎?”
一句話,把沉浸在跟閨女通電話喜悅中的俞家輝給拽回到現實里來,他抬頭看看已經從外面回來的江秘書和小谷,對那兩人道:
“江秘書,那個,你要不,再去送份文件?”
江秘書:“……”
場長老丈人吩咐,江秘書沒辦法,也得聽,干脆起身離開,連份文件都懶的拿。
小谷仍然有樣學樣地空著手出去了。
屋里只剩俞家輝一人時,俞家輝貼到話筒上快速道:
“小野,這是長途電話,我跟你長話短說,你幫著分析分析——本來是不想麻煩你的,不過——”
“哎呀,爸你快說!”
“那個,你大哥惹禍了,把沈瓷肚子搞大了。”
“——”
俞小野震驚的差點以為電話線有問題,是不是傳錯話了?
大哥,把沈瓷肚子搞大了?!
臥槽槽槽——
俞小野在那邊換了只耳朵,恨不能把聽筒塞到耳朵里:
“爸你再說一遍,我看看是不是我聽錯了!”
“你大哥,把人家沈瓷給糟蹋了,現在沈瓷懷孕,都三個多月了,我昨天才知道這事,最關鍵的是,你大哥那王八犢子到現在都沒影,我現在想抓人都抓不著,你說可咋辦吧,你媽昨天差點嚇死,是真的差點嚇死!”
“我媽還好嗎?”俞小野很緊張地問。
“還好還好,你別惦記,就是這事太突然,到現在還有點接受不過來,你快分析分析,反派上位把女主搞了,這種情況該怎么處理?”
俞小野:“——”我上哪知道?我又不是百度百科。
“那現在沈瓷什么意思?”
“她的意思很簡單,她不想鬧大,想悄悄把胎打了,不追究責任,但我老覺得不是個事兒,對不住人家沈瓷不說,還給咱結下孽緣,指不定哪天報復在咱身上,你說呢?
俞小野在電話那頭忽然長嘆一聲:
“哎,這個家沒我得散啊——”
“……”
“爸,你先別擔心,我這一兩天抽時間回去一趟。”
俞家輝連忙擺手:
“別別別,別耽誤你正經工作,我就是把這事告訴你,要不你給家里寫封信,咱一塊商量商量。”
從他們一家到這邊以后,平時家里有什么比較重要的事,俞家輝習慣性的跟閨女商量。
這次遇到的事情尤其重大,所以俞家輝也想聽聽閨女的分析。
只是他不想因為家里的這堆破事拖累小野,所以根本沒打算讓小野回來。
俞小野卻堅持道:
“爸,我還是回去吧,你先回家安心等著就行,好吧——先不說了,就這樣,等我回家!”
俞家輝還沒反應過來呢,電話就被掛斷了。
瞅了瞅電話聽筒:
這丫頭,忙成啥樣了?
這么風風火火的?
不過聽到閨女的聲音,就像是干旱天里下了一場大雨,俞家輝焦躁的心平和了許多。
還得是小棉襖!
從前被傻老二氣到暴跳,是小野在旁安撫勸慰,如今被老大弄的焦頭爛額,又是小野操心。
這個家,沒她真不行啊!
簡直是爹媽的靈魂支柱。
掛斷電話不多久,周自衡回來了:
“俞叔,我都安排好了,明天上午就帶那個知青過來吧,到時候婦產科主任親自給動手術,不會被別人知道的。”
“行,這樣我就放心了!”
周自衡又瞅了眼空蕩蕩的辦公室:
“江秘書和小谷呢。”
“哦,被我支出去了。”
“——”
俞家輝到這邊安排好了給沈瓷動流產手術的事,沒有多耽擱,直接回去了。
家里面也是一鍋亂粥,他還得盡快回去坐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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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周自衡處理工作,已經暫時把俞大野的事放到腦后。
剛開完一個小會,回到辦公室。
推開辦公室的門,赫然發覺辦公室里一道亮光在閃耀。
定睛細看,居然是小野穿著件紅色毛衣坐在他的位置上。
小野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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