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一望無際。

  余文杰在前面帶路,蔣連平緊隨其后,何天狼在最后。

  三人在草原當中走路的姿勢,小心翼翼,每一步都很慢,看上去有幾分可笑。

  不過他們三人對此時的形象什么,倒是一點都不在意。

  畢竟比起所謂形象,還是小命更為重要——

  之前他們就遇到了,隱藏在草叢中像是刀子一樣數根青草,突然向著三人掃了過來。

  要不是余文杰提前有所感應,他們三人八成都得跪。

  所以姿勢難看不難看,對他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反正又沒人看,對吧。

  余文杰就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

  可有些時候事情往往會超出人的意料,再小心翼翼也沒屁用。

  就在他向前踏出一步的瞬間。

  周圍的空間突然扭曲起來。

  在他腳下位置,地面仿佛變成了一面水鏡。

  這個異狀出現的實在是太過突然,余文杰他根本沒反應過來,收不住腳,好死不死的沖著水鏡一腳踩了下去。

  整個人突兀的順著水鏡就沉了下去。

  蔣連平瞬間就發覺到了不對,連忙向前沖,伸手試圖抓住余文杰的衣襟。

  但這個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突兀,以至于在他伸手的瞬間,余文杰就沉沒了下去。

  余文杰消失,蔣連平站在水鏡的邊緣,臉色異常難堪。

  何天狼隨即而到,“發生了什么?他人呢?”

  蔣連平指了指水鏡,慘然一笑,“我就說讓我在最前面,他就是不聽。”

  蹲下仔細看了看,何天狼沒什么表情,“這好像是一個空間通道,他應該沒事,你也別太自責。”

  聽著像是在安慰,但是語氣卻異常生硬。

  蔣連平微微搖頭,“我知道是空間通道。”

  “我之前就和你們說過,我對空間波動非常敏感。”

  “‘空角魔’的血脈天賦,能讓我隱約感知到……空間門的隱晦氣息。”

  何天狼起身看向他,“怎么樣?”

  蔣連平面無表情,聲音頓時變得十分低沉,“很…很危險。”

  “起碼在我的感知當中,這道門的后面很危險。”

  何天狼皺眉,“你之前給他的‘向導繩’,該不會是假貨吧?”

  “或許這道像是水鏡的空間門,就是所謂的脫離迷宮的方式?”

  “還真是坑啊。”

  一邊說著一邊毫不猶豫的向前跨出一步,整個人瞬間就沉沒了下去。

  蔣連平伸手揉了揉眉間,“知道是坑還往前跳?這年頭就沒幾個正常人。”

  苦笑一聲,他嘆了一口氣,也向前跨出。

  穿過水鏡的感覺很是冰冷。

  就像是從一個正常的房間,突然經過一個零下幾十度的冷藏室。

  激得蔣連平雞皮疙瘩豎起了一片。

  好在這種冰冷的感覺并沒有維持太長時間,不過一個呼吸的功夫,冰冷就消失不見。

  緊接著就一陣天旋地轉,蔣連平一頭栽倒在地。

  空間轉換之后是重力變動,接著就是方向失衡。

  蔣連平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沒有感到半點意外,這都是穿越空間門的正常情況。

  唯獨沒有預料到的是,居然會暈得這么厲害。

  每當他想站起來的時候,就有種惡心感,直沖心頭,導致他好半天都沒站起來。

  這是什么情況?見過暈車暈飛機的,咋還有暈空間傳送的?

  蔣連平有些無語,不過下一秒他就想通了,到底為什么會這樣——只因他的血脈對空間波動的感應太過敏感,這反而導致他在穿越空間門之后,有了類似暈車的狀況。

  “你沒事吧?”余文杰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蔣連平這個時候才恢復了正常視覺,沒那么暈了,“沒事。”他隨口回了一句,環顧四周。

  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類似古羅馬斗獸場,遠處周圍一圈全是人。

  此時那些人的血脈全部激發,全都暴露出了非人的一面。

  有的長有蛇鱗、蛇瞳;有的披毛帶發、頭有冠羽;甚至還有人后背,張開一對巨大翅膀,輕輕扇動。

  與此同時。

  一種讓人血脈噴張的血腥味直沖鼻腔。

  蔣連平不由打了個哆嗦,原本手背上已經縮回去的一對角,又伸了出來。

  “這里不對勁。”

  “這里當然不對勁。”何天狼的聲音很悶,似乎有些不太愉快。

  蔣連平順著聲音看過去,不由又是一愣。

  何天狼本人倒是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唯獨他的身后多了一條又長又粗的毛尾巴。

  “……”

  “我之前為以防萬一,穿的就是特制的褲子。”

  “所以沒露光,別誤會。”何天狼有點小尷尬的解釋了一句。

  然后他伸手指了指上面,“或許你應該看一看這個。”

  蔣連平順著何天狼所指的方向抬頭看去,就看到半空中居然浮著一個巨大的石臺。

  失蹤不見的狄艷,此時就站在石臺之上。

  一種不妙的感覺油然而生。

  “怎么會這樣?”

  “沒用的,我喊了好幾聲了,她根本聽不見我們說話。”余文杰微微搖頭。

  說話間,狄艷的對面多了一個蛇人。

  蛇人沖著狄艷吐了吐蛇信,下一秒狄艷就一掌拍出。

  懸浮石臺上的二人動起了手。

  “這是讓我們自相殘殺?”蔣連平這個時候才勉強站了起來,又看了看周圍的人,憂慮道。

  “與其說是讓我們自相殘殺,不如說更像是在用戰斗、鮮血、生命……取悅什么東西。”何天狼冷不丁道。

  蔣連平怔了怔,“你說的很有道理,斗獸場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一種古老的祭壇。”

  “有什么用?”余文杰突然問道。

  “殺掉你的敵人,奪取你敵人的一切。”

  “不過……這么大手筆的祭壇,恐怕沒有那么簡單。”蔣連平遲疑道。

  他話音剛落,周邊的空間就又掀起了漣漪。

  三人都沒有太在意,因為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周圍不斷的有人傳送過來。

  空間波動什么的,在此時此刻一點都不稀罕。

  然而下一秒,三人就同時一愣。

  一個熟悉的身影,陡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三人之所以愣神,是因為這個身影出現得太過突然。

  以至于他們無法判定眼前這人,到底是不是從空間漣漪當中出來的。

  余文杰僅呆了一瞬就反應了過來,“博陽!”他喊道。

  瞬移而來的李博陽沖他點了點頭,然后伸手直接拎住余文杰的衣襟。

  余文杰???

  在他感到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的時候。

  熟悉的空間波動再次襲來。

  他整個人被拖著,硬生生的沒入另一個空間。

  這種感覺非常難受,就像是將一條魚直接從水里拿出來,各種不適應。

  不僅腳下空虛,雙眼目盲、雙耳耳鳴、胸口心悸,甚至腦子中還出現了重重扭曲的幻象。

  得虧這種不快的感覺,沒有維持太長時間。

  余文杰就感覺自己似乎穿過了一層層的帷幕,雙腳落到了實地,恢復了視覺。

  他一個踉蹌,向前跨了幾步。

  剛想回頭與李博陽問一下這是怎么回事。

  抬眼就看到冷冰冰的寧無休安安靜靜的站在對面。

  心中莫名害怕,本想問的話,就這么咽了下。

  其實這個時候,就算余文杰想問也問不到人。

  在將余文杰送過來之后,李博陽就又消失了,兩三秒后,臉色泛青的何天狼又被李博陽扯了過來。

  何天狼從瞬移的不適中稍有恢復,看向四周,看到有些傻愣愣的余文杰后,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然后就聽到寧無休平淡的說道,“那個斗獸場是為了最后的‘聲、色、味’,最后留存下來的勝利者就是一個合格的祭品。”

  他話剛說完。

  李博陽就拎著已經暈掉的蔣連平瞬移了回來。

  寧無休眉毛微挑,“這又是怎么回事?”

  隨手將蔣連平放到一邊,“這家伙為了那個‘狄艷’,死活不愿意過來,沒辦法,我只好把他給打暈了。”李博陽解釋了一句。

  “那個浮空平臺到底是什么情況?”何天狼忍不住問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個平臺似乎與外界徹底隔絕開來了。”李博陽想了想道,“即便我想利用我的能力瞬移進去,但也很難做得到。”

  “那……那怎么辦?狄艷大姐不會出事吧?”余文杰有些不安。

  李博陽不由沉默。

  他能說什么?

  說狄艷肯定沒問題?

  邪教與閣老密院這兩大勢力,天知道丟進來多少人。

  一個個都壓制了力量跑進來的,九個有十個都是馭者。

  不是馭者的,大多被他給宰了,剩下的沒有一個是好對付的。

  狄艷會不會出問題,李博陽還真說不準。

  “狄艷是狄將軍的女兒。”寧無休突然開口道。

  李博陽怔了怔,隨即松了一口氣,“那她應該沒事。”

  身為大人物的女兒,怎么可能沒有后手。

  余文杰與何天狼對視一眼。

  狄將軍?是他們知道的那個狄將軍嗎?

  明世軍的最高統帥?

  為什么這么大的大人物的女兒,會到這邊來?

  疑惑越來越多。

  李博陽嘆氣,“我知道你們很疑惑,搞不清楚這到底怎么回事。”

  “所以我就大概的解釋一下吧,你們別問,我來說。”

  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寧無休道,“我來解釋,你先去十四那邊。”

  李博陽一怔,“十四那邊的事情辦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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