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媚走上前,福身給老夫人請安,道,“祖母,我和左相府大姑娘平素少有往來,她卻給我送帖子,請我去賞花,我想帶六妹妹一起去,但我娘說左相府帖子送來的晚,又只請了我一個人,還是我一個人去的好,以后有機會,再帶六妹妹去。”

  蘇月眉頭挑了下,平常覺得蘇媚挺沒腦子的,今兒這一番話卻是說的滴水不漏。

  蘇媚話說的很委婉,卻是直接拒絕了老夫人想她帶蘇嬋出門的念頭,如果一定要她帶個人去左相府,她也只會帶蘇鳶去。

  二太太想女兒跟去左相府,四太太自然也一樣,蘇媚主動提帶蘇鳶去,四太太一定會幫自己女兒爭取到底。

  老夫人看了蘇媚一眼,端起茶盞,輕輕的撥弄著道,“你娘考慮的不無道理,便你一個人去左相府赴約吧。”

  剛升起來一點希望,就被老夫人給掐了,蘇鳶失望的扯著手中繡帕,蘇嬋臉上不露聲色,但云袖下的手攢緊了。

  蘇月只待了一刻鐘就起身告退了,她走后,蘇媚就帶著丫鬟出府了。

  回到挽月苑,蘇月繼續畫圖紙。

  一忙就是一個上午。

  小廚房把飯菜端上來,蘇月放下手中狼毫筆,凈手后,就坐下來用午飯。

  正吃著呢,外面丫鬟十五走進來,不敢打擾蘇月吃午飯,十五走到芍藥身邊,小聲嘀咕了兩句,芍藥就看向蘇月,稟告道,“姑娘,小廝劉泉從負責給三姑娘趕馬車的小廝口中探聽,三姑娘先是去了左相府,但沒在左相府多待,只待了一刻鐘,就坐馬車去了慶陽長公主府,在慶陽長公主府待了大半個時辰。”

  劉泉,正是蘇月要了賣身契的那趕馬車的小廝。

  聽著芍藥的稟告,蘇月眉頭一擰,問道,“左相府大姑娘也去慶陽長公主府了?”

  十五搖頭,“好像沒有,只三姑娘一個人去的。”

  這就耐人尋味了。

  左相府大姑娘專程下帖子請蘇媚去賞花,蘇媚在左相府卻只待了一刻鐘,這么短的時間,只怕蘇媚都沒去左相府花園,就去了慶陽長公主府。

  蘇媚挨過安樂縣主一巴掌,再加上蘇懷臣在府里,沒點事兒,蘇媚不會去慶陽長公主府的。

  看來是安樂縣主有事找蘇媚,礙于和她的糾葛,不好直接請,便迂回請左相府大姑娘幫忙。

  這左相府大姑娘也是個聰明人,知道安樂縣主找蘇媚不會有什么好事,但又不好拒絕安樂縣主找她幫忙,便到傍晚才送請帖來,請的如此匆忙,長寧侯府肯定會多想,也的確,老夫人和大夫人她們都多想了,但明顯想岔了。

  蘇媚去左相府赴賞花之約,左相府大姑娘只能告訴她實情,讓蘇媚去慶陽長公主府找安樂縣主,她則借口有事不能陪同。

  只要她不去慶陽長公主府,安樂縣主找蘇媚做什么,就算不到她頭上去。

  至于安樂縣主找蘇媚,都不用腦子,用膝蓋就能猜到是沖著她來的。

  算計了她那么多回,沒哪一回占到她便宜了,還不死心,她倒要看看這回她們又準備鬧什么幺蛾子。

  蘇月繼續夾菜,吩咐芍藥道,“劉泉這事辦的不錯,賞他一兩銀子。”

  酒樓的圖紙畫的七七八八了,吃完午飯,蘇月把最后一點忙完,就扛不住困意,準備上床睡會兒。

  剛走到床邊,窗戶突然扣響,芍藥趕緊去開窗戶,然后對蘇月道,“姑娘,李大夫的案子有消息了。”

  蘇月當即朝窗戶走去,問趙七道,“李大夫是冤枉的嗎?”

  趙七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道,“李大夫是冤枉的,但濟世堂不冤。”

  蘇月眉頭攏起,沒聽明白趙七的話,濟世堂是李大夫祖傳的家業,怎么他冤枉,濟世堂不冤?

  蘇月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趙七就道,“這事說來話長……”

  趙七將知道的一五一十的稟告蘇月知道。

  蘇月才知道李大夫倒霉和她還有一點關系……

  濟世堂是李大夫祖傳的家業,在京都開了快有小三十年了,救人無數,頗有名望,但也得罪了不少同行,這次李大夫鋃鐺入獄,就是同行算計的。

  是誰算計的李大夫已經查出來了,是和濟世堂在同一條街的吳家藥鋪,兩家藥鋪明爭暗斗十幾年,吳家藥鋪一直想整垮濟世堂。

  前些天,蘇月為了感謝李大夫幫忙,將治療斷胳膊斷腿的藥膏和施針方子贈給李大夫,李大夫當時就向蘇月承諾,不會用藥方掙錢。

  就是這事讓吳家藥鋪慌了,蘇月的藥膏效果極好,而且價格便宜,濟世堂有此良藥,不出三個月,就會成為京都第一藥鋪,和濟世堂爭了這么多年的吳家藥鋪,必然會淪為笑柄。

  當時吳家藥鋪就已經對濟世堂出手了,但李大夫醫術不錯,手里又有這樣的好方子,絕對能東山再起,逼的吳家藥鋪只能出狠招,用齷齪手段把李大夫送進了大牢。

  這也是為什么說李大夫冤枉的原因,因為他是真冤枉,但濟世堂不冤,則是因為濟世堂出了和吳家藥鋪里應外合的內鬼。

  而且這個內鬼不是別人,正是李大夫嫡親的外甥。

  李大夫的外甥染上賭博,受人引誘,欠下不少賭債,若不能按時還賭債,就砍他的手抵債,李大夫的外甥嚇的六神無主之時,這吳家藥鋪向他拋出誘餌,只要他幫點小忙,就幫他把賭債還了。

  李大夫醫治懷化大將軍的妾室,開的是保胎的藥方,但懷化大將軍府下人去濟世堂取藥時,藥方的最后添了一味藥,字跡和李大夫的一般無二,藥鋪小伙計便沒多想,照方抓藥,懷化大將軍的妾室服下藥,不到半個時辰,孩子就沒了。

  趙七說的這里,蘇月道,“李大夫開藥方,到下人拿藥方到濟世堂抓藥,這期間時間很短,懷化大將軍府里也有吳家藥鋪的內應。”

  不是問句,是肯定。

  趙七點頭,“昨兒王妃走后,爺就派人去問李大夫,可知道是誰算計他,李大夫懷疑是吳家藥鋪所為,爺就讓人抓了吳家藥鋪的管事,連夜審問,把所有算計的經過都逼問出來了,這事懷化大將軍府二房有參與。”

  懷化大將軍府的人幫吳家藥鋪,肯定是有所圖謀,懷化大將軍膝下無子,他百年之后,家產自然就歸二房所有了。

  這案子,說到底不過利益二字。

  趙七道,“李大夫的藥方撇去最后添的那味藥,沒有問題,但濟世堂是他的,濟世堂害人,他身為東家,罪責難逃。”

  蘇月沒想到救了一通,最后李大夫還是得蹲大牢。

  她抬手揉太陽穴,趙七見了,忙道,“害人的不是李大夫,他是被判流放還是無罪釋放,全看懷化大將軍是把罪名算濟世堂頭上,還是李大夫外甥頭上了。”

  “屬下回來的時候,爺去懷化大將軍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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