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紅痕,韓庭川足足上了一盞茶時間的藥。
蘇瑤無力地歪在韓庭川的懷里,那抹燙傷的紅痕已經看不清楚,整張小臉都是緋紅一片。垂眸看見男人的大手替自己整理凌亂的衣襟,想阻止,手卻一點力氣也沒有。咬咬下唇,說了一句自己都認為矯情的話:“我們已經和離了,這樣不好。”
某人的大手微微一頓,繼續手上的動作,女子的衣裳復雜,哪怕只是一個衣襟也廢了好大力氣。但是男人有的是耐心,修長的手指來回穿梭,蘇瑤一看見那只手就想起剛剛的事情,閉上眼假裝看不見。
韓庭川其實也不如面上看見的那樣風輕云淡,天知道他用了多大克制力,因為忍耐,額頭上竟不知浸了細細密密一層汗珠,暗啞著聲音道:“印章是假的,和離書不做數。”
蘇瑤:……
她努力坐直了身子,一雙剛剛經歷過晴雨的雙眸里還含著春水,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韓庭川,微腫的唇瓣動了動,卻說不出一個字。
韓庭川眼神微閃,不敢直視,只盯著手下剛剛整理好的衣襟。
半晌,韓庭川終于受不住被那雙眼睛盯著,倒不是害怕,而是怕自己控制不住,真的要了她。
“你別這么看我,不然我不能保證自己不做出什么。”
蘇瑤簡直不知說什么才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剛剛那句話什么意思?”
自認為怒氣沖沖,卻不知她這嬌蠻的樣子落入男人的眼中,也是那么可人,恨不得摟在懷里狠狠地蹂躪。
但是韓庭川也知道,當務之急是應該哄好美人,于是生生壓下心中旖旎,一副做錯事的樣子,低聲道:“當初對外宣稱我的身體剛剛好,根本就不能親自進宮請示皇上,官府那邊我更是方便出面,你又著急和離,我不忍你失望,所以才……”
眼見著蘇瑤的臉由紅轉白,再轉紅,現在的紅卻不是羞的,而是氣的,韓庭川連忙道:“你別生氣,當時我想著,等顏識身體好了,我便去官府換上真的印章,然后,”
“然后怎么樣?”蘇瑤氣呼呼地道,“然后神不知鬼不覺趁著我不注意偷偷還回來?也是,依你靖王的本事,就算捏死我都比捏死一只螞蟻容易,更何況是一張假和離書了!”
蘇瑤諷刺地笑了。
韓庭川忽然感覺心臟某處被刺痛,他不喜歡她這樣的笑容,仿佛在她眼里自己跟太子和蘇保國沒什么兩樣。
這么一想,眼神變得晦暗不清。
蘇瑤見他神色變幻,更加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和力氣,顧不得腳上的繡花鞋不知什么時候被某人扔到一邊,只著綾襪的腳踩在地上,拉著男人往門邊去,胡又覺得不對,轉頭又走向窗邊,一邊拉扯一邊道:“你走!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韓庭川皺眉,他還從來沒見過女子發脾氣的樣子。從前,那些女人見了自己恨不得貼上來。自己一個眼神她們就老實了,哪像眼前這個小女子,力氣不大,氣勢卻不小。
他有心想再解釋,低頭看見她顧不得穿鞋的小腳一時心疼不已,只好順著她的力氣走到窗邊,身子一躍,回身剛要說話,窗戶已經“啪”的一聲從里面關上,差點撞到他的鼻子。
韓庭川訕訕地摸摸鼻尖,沖著緊閉的窗欞道:“你消消氣,我真的不是有意騙你。靖王妃以前是你的,以后也絕不會有第二個人。”
蘇瑤背對著窗戶,絲毫沒有被男人的話打動,捂著耳朵道:“你走!”
韓庭川嘆了口氣,柔聲道:“好,我走便是,你莫生氣,晚上生氣睡覺對身體不好,我改日再來看你。”
說完,眼神冰冷地看向某處,閃身離開。
藏在暗處的初一輕輕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自己這是多不容易,大冬天的在外面放哨不說,一不小心看見王爺被王妃趕出門,真要是傳出去,王爺的臉面要不要不重要,自己的小命肯定是玩完了。
屋內,蘇瑤聽了一會兒,確定人走了,這才大大呼出一口氣,可還是覺得胸悶,忽然想到什么,拉開房門,正對上青煙一雙緊張的眼睛。
“你去換素云過來!讓她準備熱水,我要沐浴!還有,以后都不用你守夜!”
說完,蘇瑤又咣當一聲關上房門,做深呼吸來平復自己兩輩子都沒生過這么大的氣。
很快,剛睡下的素云被青煙叫醒,來不及問明原因,趕忙過來。
伺候著小姐更衣沐浴,在看見蘇瑤胸前那刺眼的紅痕時,心一驚,剛要問就被蘇瑤揮手打斷:“你去弄些驅蚊香露來,這大冬天的,也不知哪來的蟲子。”
素云這才知道,怪不得大半夜的小姐還要沐浴,原來是被蟲子咬了,可是,這么冷的天真的會有蟲子嗎?
素云含著疑問下去拿驅蚊香露了。
蘇瑤整個人浸在浴桶里,拿著巾子拼命地搓著身子,直到渾身紅彤彤的,這才罷手。
第二日,青煙早早起來,小心翼翼地在跟前伺候。
蘇瑤假裝沒看出來,該干什么干什么。
秦嬤嬤等人雖然看出來了,卻不知道主仆二人之間怎么回事,便也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神色如常做著自己分內的事情。
不一會兒,素月從外面回來,臉上帶著喜氣洋洋。
秦嬤嬤笑著打趣:“這是遇上什么好事了?看你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素月笑笑,上前輕輕為蘇瑤捏著肩膀,獻寶似的道:“小姐,您猜奴婢剛剛聽說什么有意思的事了?”
蘇瑤挑眉,能讓這個丫頭這么高興,不是自己這邊的喜事就是蘇家那邊的糟心事。想想自己除了那件一想起就讓自己氣得肝疼的事情,哪還有喜事,剩下的便是蘇家的事了。
“可是父親那里有什么事?”蘇瑤問。
素月驚訝:“小姐,您怎么知道?”
蘇瑤微笑著喝了一口茶,昨天蘇保國受了那么大的氣,丟了那么大的人,一口氣憋在心里還沒撒出來呢,怎么就能這么消停下去?
“我只猜到這些,別的可是猜不到了。”蘇瑤笑著道。
素月一聽小姐原來是猜的,瞬間得意地挺起胸脯,道:“三小姐回來了!聽說三小姐去看望大爺,不但被罵得狗血噴頭,老夫人勸架的時候,還被大爺扔出來的硯臺砸破了頭,聽說得留疤呢!”
蘇瑤驚訝,蘇保國拿蘇雅撒氣很正常,怎么說他如今這幅樣子都是趙鼎下手太狠造成的。既然不能拿趙鼎撒氣,那就夫債婦還。可是,老夫人怎么會出現在蘇保國的院子里?那么多伺候的人,竟還能讓她被硯臺砸傷?這事怎么看怎么蹊蹺。
納悶歸納悶,老夫人受傷,蘇瑤便不能躲在屋子里裝作不知道。收拾好,帶著青煙和素云往主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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