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穆景傾適時開口,替穆景寒解釋了一句,“實在是父皇病得急,景寒才會著急入宮看您,倒是太子,竟使喚得衛統領,差點與護衛御書房的齊統領起沖突。”
他這番話并不高明,卻想借助老皇帝的反應,推斷出老皇帝究竟是會偏向穆景寒,還是太子。
“你們一個個的,是巴不得朕早些死么?”老皇帝氣得一拍床板,不偏不倚,把三個兒子都罵了。
穆景傾不動聲色的掃了穆景寒一眼,用眼神問他一句:看得出來是真是假么?
穆景寒連眼皮都沒有掀一下,頭微微一搖,表示不知道。
“若朕再晚一些醒過來,這御書房會被你們鬧成什么樣子?”老皇帝的怒氣不減,忽地抬手指向太子,“你還愣著做什么?不查疫癥了?”
太子立即躬身領旨,“兒臣這便出宮去查。”
“限你明日這個時辰查出結果,否則,朕要你好看。”
“是。”
太子轉身離開。
離開前,還有意看了穆景寒一眼,眼角微挑,似在無聲的挑釁。
眼看著太子出了御書房,老皇帝卻重新躺回了床榻上,沒有要安排兩人的意思。
穆景傾不安的又使了個眼神給穆景寒,“太子出宮了,肯定是沖著小柒柒去的,怎么辦?”
穆景寒讀懂了他這一眼的意思,他急,自己比他更急。
可床榻上的老皇帝不哼聲,誰也沒有辦法從御書房里走出去。
老皇帝自然看到了他們用眼神在交流。但他不言不語,還悠閑的闔上眼皮,養起了神來。
穆景傾直磨牙,“要不你直接硬走?”
穆景寒仍舊搖頭,“硬走便是主動鉆進他設的圈套。”
不管真假,眼下躺在床榻上的人就是皇帝。
平時皇帝不跟他計較的時候,無論他做出什么樣的行為,皇帝都可以一笑了之。
若真的計較起來,硬走,是會被皇帝關上一輩子的。
穆景傾皺眉,“這么說,他是假的了?”
穆景寒沒有作聲,眼睛卻瞇了起來。
穆景傾張了張嘴,一句粗口到了嘴邊,又被他憋屈的咽了回去。
那人是假的!
他堂堂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傾王爺,居然還要朝那個假東西躬身行禮叫父皇?
老天爺還是干脆些,降下一道雷劈死他得了。
死?
對!死!
穆景傾從袖子里取出一粒紅色的藥丸,連想都沒想,直接吞進腹中。
這是與西紗喝酒時,西紗送給他的毒藥。
說是毒藥,其實也就是表面看著兇險,自然疼上個三五天便能自行好轉。
那個女人身上帶著各種各樣的東西,幸好得到這顆毒藥的時候,他沒有嫌棄的扔掉。
吞完藥。
穆景傾最后示意了穆景寒一個眼神,隨后哎喲一聲,重重的栽倒至地。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
他整個人就疼得痙攣成一團,豆大的冷汗從額頭上溢出,眼里更是盛滿了血水。
“父皇,有人要害兒臣。”
他艱難的喊出這句話,又重新哎喲哎喲的叫了起來。
侍候在外間的大太監聞聲,連忙跑了進來,一看到倒在地上叫疼的穆景傾,他驚恐的退了好幾步才開口。
“皇……皇上,傾王爺這樣子怕是不行了,太醫們都還在,是不是要宣太醫過來瞧瞧?”
老皇帝這會子已經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他顯然也沒有料到,穆景傾會突然變成這副模樣。
若他死在御書房里,這事傳到外面,怕是會引起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他一咬牙,只得沖大太監下令,“去請御醫。”
“是。”大太監匆匆離開。
沒一會,幾名太醫進入御書房。
他們小心翼翼的將穆景傾抬到軟椅上,翻眼皮的翻眼皮,把脈的把脈,驗毒的驗毒,扎針的扎針。
可不管他們用什么法子,救命的藥也灌了,軟椅上的穆景傾就是沒有半分好轉,情況反而越來越糟,若非太醫用針刺激著神經,恐怕人已經昏死了過去。
為首的太醫為難的看向臉色鐵青的老皇帝,噗通一聲跪倒至地道,“皇上,傾王爺的脈象越來越弱了,怕是……怕是熬不過今晚了。”
“什么叫熬不過今晚?”穆景寒如刀般鋒利的寒眸,直直的朝為首太醫刺過去,“若傾王熬不過今晚,你們所有人,都要給他陪葬!”
“皇上饒命,寒王爺饒命!”所有太醫噤若寒蟬的齊齊跪下,“我等勢必會傾盡全力,將傾王爺救治回來。”
“怎么救?”穆景寒再度搶在老皇帝之前,冷聲質問。
還是為首的太醫戰戰兢兢的回話,“太醫院中什么都有,傾王爺這病發得急,還是將他送去太醫院救治比較妥當。”
“既然有應對之策,那還愣著做什么?”穆景寒朝大太監一掃,“還不快去讓齊統領帶人進來,將傾王爺送去太醫院?”
“是是是。”大太監亂了分寸,壓根沒有注意到老皇帝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幾乎能掐出水來。
他明明是皇帝。
御書房內,卻沒有一個人在意他的看法與意見。
他連開口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只是,就算有機會說,他也無話可說。
自己的兒子危在旦夕,他總不能堅決的要讓人留在御書房吧?
齊統領帶著禁衛軍進來了。
穆景傾被抬了起來。
一行人匆匆離開。
穆景寒走在最后,不經意側首看向老皇帝時,從那雙不帶一絲感情波動的眼睛里,他看出了那人的‘假’。
眾人朝太醫院而去的路上。
穆景寒不動聲色的走近為首的太醫,低語一聲,“傾王就托付給你了,本王要立即出宮辦事。”
“王爺放心。”為首的太醫點點頭,一口答應。
還在喊疼的穆景傾見到這一幕,并沒有感到吃驚。
早在他入宮前,穆景寒便給了他一份暗棋的名單,其中為首的太醫就在里面。
所以,他在御書房內,才敢直接吞下那顆毒藥脫身。
“穆景寒……”
他啞著嗓音,吃力的喊了穆景寒一句。
穆景寒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嗯,這次是我欠了你。”
穆景傾聞言,唇角竟往上扯起了一個弧度,雖然難看,卻滿心歡喜。
從小到他怎么都比不上的穆景寒,終于開始跌下神壇,不僅承認過有些方面不如他,還欠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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