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魂殿中的氣氛有些沉悶，眾人甚至有些尷尬。
他們其實也不想宗主難堪，但事關重大，若不進言便是失職，便會愧對祖師！
“呵呵，哈哈哈！”
短暫的沉默之后，卓枯羽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得恣意而灑脫。
從這笑聲中，眾人甚至還嗅出了一絲張狂的意味！
眾人都愣了！
包括大長老在內！
什么情況？
宗主怎么了？
這個時候，他怎么還能笑得出來？
難不成是太難權衡，以至于亂了方寸？
不該啊！
卓枯羽執掌宗門多年，年紀雖然比不上大長老，但其心智、能力、膽識、氣魄都是不二之選，以往面對任何局面都沒有失態和失常的表現，今次為了一個外來小輩，難不成要開了先河？
眾人面面相覷，神色異常古怪，大殿中的氣氛都變得詭異起來！
有些話實在不好當著宗主的面說出來，有的人靈力傳音悄悄非議，有的人則連靈力傳音都不敢，唯恐一時崩不住沖撞了宗主的臉面。
“宗主，為何……如此這般？”
隱忍片刻之后，大長老替眾人問出了心中所想。
卓枯羽大笑道：“眾位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
“什么？”
“我們……糊涂？”
“有沒有搞錯？”
眾人紛紛震驚！
剛才他們只是懷疑宗主亂了方寸，現在幾乎不用再懷疑，簡直可以確信了！
若非亂了方寸，堂堂一宗之主何故說出這樣的話來？
“聰明一世，糊涂一時”這句話用在卓枯羽自己身上最為應景，他怎么好意思送給在坐眾人？
試問此刻的大殿之上，還有人比卓枯羽更糊涂嗎？
“宗主，咳！”大長老不便明言，只能干咳一聲，同時也在提醒眾人注意姿態。
可還是有人控制不住心中的念頭，幾乎忍不住就要笑出聲來。
“糊涂，你們真是糊涂啊！”卓枯羽搓掌大笑，“你們也不想想，劍窟下方的禁制是何等精妙，姜天能夠破解一層已經算是奇跡，若真能搞出更大的亂子，豈非證明他資質更加超乎想象？”
“是……是啊！”
“可這樣，對咱們不是更不利嗎？”
眾人一臉驚愕地看著宗主，感覺他像是在說胡話。
聽這意思，姜天對宗門破壞越大，宗主大人似乎就越開心唄？
“你們當真糊涂得緊！”卓枯羽笑容一斂，猛拍座椅扶手，沉聲喝道：“各位仔細想想，如果他能再破一層，意味著什么？”
眾人仿佛被他一掌“拍”醒，瞬間的驚嚇過后，頓時明白過來。
想想其中的利害，長老們眼角收縮，心頭一震！
“我明白了！”
“糊涂，我太糊涂了！”
“宗主高明啊！”
“宗主教訓得是！”
眾人搖頭苦笑，滿臉懊惱之色。
經過卓枯羽反復提醒，他們終于明白了事情的玄妙和個中利害。
副峰劍窟下方的禁制一道比一道更強，一道比一道更加玄妙，姜天能破解 天能破解一道，說明他的資質超乎想象。
倘若還能再破解一道，說明他的資質匪夷所思，強到不可思議！
這意味著姜天未來的潛力超高，高到超出眾人預料，劍魂宗也會因此結下不可多得的善緣，將來的回報或許會難以估量。
“宗主不愧是宗主，眼光、格局令我等望塵莫及！”
“我等慚愧之至，還請宗主原諒！”
“原諒？哼，我為我先前的執拗感到羞恥，特此懇請宗主責罰！”
“想想祖師當初的遺訓，只有宗主大人悟到了精髓啊！”
“今天險些因為我們的執迷，而壞了大事啊！”
眾人搖頭苦嘆，紛紛表達心中的懊惱，慶幸有卓枯羽這樣的領頭人保持著足夠的清醒。
若是沒有這睿智的宗主掌舵，他們恐怕已經犯下了大錯，讓宗門未來的利益嚴重受損，甚至還有可能結下一個妖孽大敵！
“大家冷靜！”大長老看著眾人，深深感嘆，“宗主的境界當然令我等仰望，但問題是，姜天有沒有可能真的再破一層？”
“嗯？”
“嘶！”
“這個問題，問到點子上了！”
大長老問題讓眾人陷入沉默，氣氛再次變得嚴肅起來！
眾人面面相覷，看到的是一張張遲疑的面孔。
“姜天破開現在這一道，已經是不小的奇跡，我看他很難再破開下一道了！”
“別說很難，我看根本就不可能！”
“那道禁制的強度和破解難度高出數倍，他幾乎不可能破解！”
“就算他真能破解，也必定承受不住狂暴的劍意！”
副峰劍窟最下層的劍意，連眾多宗門長老都感到畏懼，姜天區區半步星辰境，如何抵擋？
“他最好是不要破開！”三長老緩緩搖頭，沉聲說道。
“三長老此話怎講？”眾人疑惑地看向他。
三長老一臉擔憂地說道：“我擔心他承受不住劍意沖擊，會當場隕落，甚至直接爆體而亡！”
眾人臉色皆變！
“三長老言之有理！”
“那樣的話……他的潛力也就成了空談，咱們的付出也將毫無回報！”
“甚至連剩下的一半承諾，都將無法兌現！”
“我看還是見好就收吧，千萬別隕落在劍窟中，否則咱們都將白忙一場啊！”
眾人搖頭嘆息，陷入一種左右矛盾的心情中。
一方面希望姜天如宗主所想那樣再破一層，另一方面又擔心他承受不住劍意而折戟沉沙。
“夠了！”卓枯羽緩緩搖頭，“能與不能是姜天的事情，咱們在這里說再多也沒用，而且說來說去都是操閑心！”
“是……是啊！”
眾人搖頭苦笑，紛紛自嘲。
姜天一個外來小輩就能引發這諸多思慮，讓在座這些星河境級別的強者患得患失，上至劍魂宗宗主，下到長老會長老都為之苦惱不已，說起來也著實讓人唏噓。
至于原因，說來說去還是那句話，姜天的資質足夠強，潛力足夠高，值得眾人這般謹慎權衡、認真思慮。
兩日之后，副峰劍窟那邊的異動再次達到巔峰！
轟隆……轟隆隆隆！
劇烈的轟鳴一浪高過一浪，哪怕有著禁制法陣的消耗，副峰的上半峰仍然劇烈搖晃，動蕩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