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腳，姜印一絲一毫的情面都沒留。
踹過去的一瞬間，高博文就像奴才叩見主子一樣，狠狠在姜印面前跪了下去。
雙膝著地時發出來的巨響，震得眾人心頭一顫。
那幾個等著看熱鬧的男人，聽到這“咚”的一聲時，兩塊膝蓋處仿佛也跟著劇痛不止。
刺耳的音樂聲戛然而止。
這一刻！
抽煙的不抽了，喝酒的不喝了。
跳舞的不跳了，陷入情愛中的那兩個人也因為音樂的停止，被迫中斷愛的啪啪。
偌大的1919，忽然變得安靜無比。
姜印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高博文，唇邊掛著惡魔般的笑。
“高先生，你的愿望，我已經幫你滿足了。”
“開心么？刺激么？有沒有從中體驗到匍匐在地給人磕頭的快感？”
不知膝蓋骨是否碎裂的高博文忍著滔天劇痛，一手惡狠狠地指向姜印。
“你，你好大的膽子！”
姜印唇邊笑容不變。
“這位先生，這與我膽子大不大可沒關系。”
“跪下這個要求，是你向我提出來的。”
“我在合理合法的情況下成全的你，你怎么還擺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她一把揪住高博文的頭發，強迫他看著自己的眼睛。
“來給我說說，你為什么不高興？是我哪里做得不到位嗎？”
姜印這力道大得，險些把高博文的頭皮都扯下來。
高博文姿態狼狽地跪在地上，任由姜印肆意折磨。
可笑的是，旁邊圍觀的者，竟無一人敢上前。
姜印森冷的目光掃過那幾個看熱鬧的男人。
“幾位先生，你們來說說，我哪里做得不夠好？”
不知是姜印的氣場太強大，還是她嘴邊的笑容太邪惡。
被她犀利目光掃到的男人們，一個個竟然被嚇得噤若寒蟬。
忽然覺得這個女人超級可怕是怎么回事？
沒在那幾個男人口中要到答案，姜印直勾勾朝沙發正中間的男人看去。
“那個禿頭，就由你來給我做個見證吧。”
姜印一手指向以卑微姿態跪在地上的高博文。
“方才是不是他三令五申，要求我滿足他的愿望的？”
那個禿頭？
在場的眾人心頭一緊。
這個膽大妄為的女服務生，她今天死定了！
因為這個禿頭不是別人，正是星火集團的老大。
也是無數利益集團的首腦級人物貝光明！
貝光明在京市的地位，直逼京圈三大家族，甚至還有隱隱超越的勢頭。
這個女服務生到底是哪來的底氣，敢用“禿頭”來稱呼這位頂級大佬？
每一個人都以為貝光明一定會下令讓人捏死姜印。
就算今天不給她銷戶，狠狠教訓一頓也是免不了的。
沒想到貝光明卻露出一個縱容的笑。
“你說得對，無理要求的確是他主動提的。”
“這一腳，踹得漂亮！”
高博文整個腦子都是懵的。
所以貝光明到底是什么意思？
雖然高家在京市頗具地位，與星火集團這樣的龐然大物相比，到底還是不夠看的。
他像狗一樣跪在地上時，腦子里拼命在思考自己的處境。
姜印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服務生。
就算生了幾分姿色，貝光明也不該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將自己置于這步田地。
因為高家已經向貝光明遞了投名狀。
有投名狀在手，高家就是星火集團的擁躉之一。
貝光明要是處置不當，其他遞了投名狀的人，也會寒心的。
沒想到貝光明根本沒把高博文的喜怒哀樂當一回事。
他沖音響師的方向打了個響指，沉聲下令：“音樂繼續。”
接著又追加一句。
“聲音小點，有人不喜歡太嘈雜的環境。”
在1919，貝光明的命令就如同圣旨。
音響師不敢有任何異議，打開音響，換了一首比較舒緩的曲子。
被狠踹了一腳的高文博還在那邊跪著呢。
圍觀的眾人都驚住了，沒人顧得上去扶他。
姜印明目張膽地嗤笑了一聲。
“算你識相！”
她動作帥氣地開了一瓶紅酒，直接省去醒酒這步，主動給貝光明的杯子倒滿了。
姜印倒酒的動作非常粗暴。
紅色的酒液噴濺出來，將貝光明那套高定西裝濺得有點狼狽不堪。
從頭到尾，貝光明只是穩穩地坐著，絲毫沒有躲避的動作。
姜印抓起被倒滿紅酒的高腳杯，砰地一聲砸到貝光明面前的桌子上。
杯子沒碎，但杯子里的酒卻再一次濺了貝光明一身。
被貝光明摟在懷中的兩個女人都被姜印的行為嚇到了。
她們偷偷去看貝光明的反應。
明明衣服和褲子都被紅酒濺濕了，貝光明卻穩如泰山，任由姜印在眾目睽睽下為所欲為。
姜印沖貝光明身邊的兩個女人做了一個讓開的手勢。
“起開，這個位置我要了！”
兩個女人哪里肯妥協。
一左一右抱著貝光明的手臂不肯放開。
姜印不耐煩地又重復一句：“讓你們起開，聽不到嗎？”
貝光明沉聲下令：“滾！”
兩個女人得意洋洋地看向姜印。
“聽到沒，貝先生讓你滾。”
貝光明：“我讓你們兩個滾！”
兩個女人全都傻了。
見貝光明俊臉微沉，眼中迸出嗜殺之氣。
她們不敢再多問廢話，灰溜溜地起身走了。
姜印堂而皇之地在貝光明身邊坐下來。
又將之前倒的那杯紅酒，往貝光明面前挪了挪。
“謝謝你為我仗義執言，這杯酒，算我敬你！”
貝光明也不墨跡，抓起酒杯，一飲而盡。
看他一口氣喝光一杯酒，姜印端起酒瓶，試圖為他倒第二杯。
貝光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聲警告：“差不多得了。”
姜印：“禿頭，這么不給我面子嗎？”
貝光明：“從阿旭那邊論的話，你得叫我一聲哥。”
姜印眼中迸出一抹陰鷙。
“你也配在我面前提到阿旭？”
貝光明笑了笑。
“配與不配，他都是我血緣上的弟弟。”
姜印忍住把酒瓶砸在貝光明頭上的沖動。
“如果你還把他當弟弟，就把真相告訴我。”
貝光明搖頭。
“真相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姜印壓低了聲音問：“你到底在保護誰？”
貝光明一臉無奈。
“在親弟弟和外人之間，你覺得我更會保護誰？”
姜印一手戳向他的胸口的位置。
“這里面的人工心臟，用得還舒服嗎？”
貝光明漸漸變了臉色。
“從你口中，我仿佛聽出了威脅的味道。”
姜印笑得一臉不懷好意。
“再過幾年，這顆心臟就該換了。”
“也怪你運氣不好，當初生死一線差點被閻王爺召走時。”
“為了救活你的性命，給你用了一顆還處在研發中的實驗品人工心臟。”
“所以說實驗品就是實驗品，存在著太多的不確定因素。”
“你現在看著狀態還不錯，那是因為你還年輕。”
“再過幾年，就要考慮更換新的心臟。”
“可是怎么辦呢，只有我親自操刀，才有把握讓你下得了手術臺。”
“這種小命被捏在別人手里的感覺，一定讓你很不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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