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兒——”
齊梅竹見柳胤為了救她竟自廢超凡修為，登時心疼得幾近窒息，望著柳胤淚如泉涌道：“對不起，是我害了你，都怪我，不聽你的話，都怪我——嗚嗚——”
她腸子都悔青了，如果聽柳胤的話，不來找張大用的麻煩，就不會有這些事了。
“梅竹，不怪你，我無悔！”
柳胤強忍著境界跌落的暈眩，朝齊梅竹笑著搖搖頭，就像齊梅竹無悔因她而毀了自身的絕情劍道，她亦無悔為齊梅竹做任何事情。
隨之看向清渠說道：“上人，我二人的境界皆已跌落超凡，以令師弟的修為境界，我二人再無可能危及他的安全。另外，即日起我二人便啟程離開中岳，從此再不踏足中岳一步，如違此誓，便讓我二人不得好死。”
清渠點了點頭，揮手散去指著齊梅竹的劍氣，看向閆明朝問道：“閆老，可否放她二人離開？”
閆明朝左手一抓，收起了魚網。
他的右手仍然奮力舉著魚竿，魚竿已經化作百丈長，被拉成了一個巨大的彎弓，并發出嗚嗚的破空聲。
魚竿的另一端，婀娜多姿的紅衣女人竟變成了一只巨大的紅蜘蛛，嘴里吐出一根粗壯的蛛絲，纏住了前方十幾里外的一座高山，正拼命地收縮蛛絲，想要掙脫魚竿的束縛。
但顯然非常困難。
“多謝上人和閆大宗師不殺之恩。”
柳胤朝清渠和閆明朝躬身行了一禮，然后走上前去把齊梅竹攙扶起來，道：“梅竹，我們走。”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齊梅竹自責不已。
柳胤搖了搖頭，突然展顏一笑，道：“在我心里什么都沒有你重要，雖然我失去了超凡修為，但是相比于我得到的，實是微不足道。”
正要離開的蘇玥聽見柳胤的話，不禁停下腳步不解問道：“你得到了什么？”
在她看來，柳胤什么也沒得到。
柳胤轉頭向蘇玥看了一眼，接著又轉過頭含情脈脈地看著齊梅竹，道：“從今以后我便可以和梅竹遠離是非恩怨，遠離打打殺殺，去過只屬于我二人的安靜生活，這是老天爺對我的恩賜。”
她沒有強顏歡笑，也不是苦中作樂，她說的都是真的，只要能和齊梅竹在一起，超凡境對她而言真的微不足道。
“梅竹，你愿意嗎？”
柳胤看著齊梅竹小心翼翼地問道。
齊梅竹沖她展顏一笑，答道：“往后有你的地方即是我的歸宿。”
柳胤蒼白的臉上洋溢起了幸福的笑容。
二人深情地相擁在一起，根本不再顧忌世俗的眼光。
蘇玥搖了搖頭，雖然無法理解這二人畸形的感情，但是看到她們為彼此深情不悔的付出，心里多少有點觸動。
四周圍觀的人本來是對齊梅竹和柳胤充滿譏笑的，不過看到她二人寧肯舍棄超凡境的修為也要在一起，皆忍不住動容，一些人甚至默默地為她們送上了祝福。
柳胤把銅錢還給了清渠，然后和齊梅竹相擁著往南飛走了。
她二人雖然從超凡境跌落，但是仍然有圣境的修為，且曾經擁有過超凡境的眼界，尋常圣境修者遠不是她們的對手，所以就算失去了柳家和齊家為依靠，也有足夠的自保能力。
“上人，可否如實回答奴家一個問題？”蘇玥看向清渠問道。
“仙子請問。”
“你現在究竟是何境界？”蘇玥問道。
此問題一出，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就連正在掙扎著想要逃走的蜘蛛精都停下了動作。
顯然，這是所有人心里都好奇的問題。
清渠皺眉思考了一會，沉吟道：“貧道應該還是超凡境吧，畢竟還未曾證道，不過戰力應該跨入天尊境的門檻了，但是應該還不是天尊境的對手。還差一步。”
最后四個字是他在心里說的，簡單的四個字，然而隔著的卻是超凡和天尊之間難以逾越的鴻溝，還有天外天修者身上的上古詛咒。
蘇玥聞言不禁苦笑搖頭，自嘲道：“你若還是超凡境，那我這半尊之境算什么，倒不如真叫半蹲之境好了。”
說完長嘆一聲，好像一下子被抽走了精氣神，氣息突然變得萎靡。
她轉身要走，可走出兩步又停下腳步回頭問道：“火麒麟丹真是閆大宗師煉的嗎？”
清渠點頭道：“真是。”
“冒犯了。”
蘇玥朝清渠和閆明朝歉意一禮，然后飛身離去。
可她心里依然不信火麒麟丹是閆明朝煉的，因為一爐三丹在她看來絕對不可能，怎奈何打不過清渠，所以無力爭辯。
“紅燭姑娘，把火麒麟丹交出來吧。”
蘇玥走后，清渠踏空走向蜘蛛精。
“哼！”
蜘蛛精怒哼一聲，搖身一變化作人形，嘟著嘴吧，一臉委屈地看著清渠說道：“一共有三顆火麒麟丹，你一顆，那位大宗師一顆，看在你我往日舊情的份上，剩下這一顆你就不能讓給奴家嗎？”
她的語氣里帶著三分嗔七分嬌，聽在耳朵里讓人不自覺地骨頭酥麻，只覺再冰冷堅硬的心也要融化了，恨不得立馬點頭同意。
而“往日舊情”四個字，讓周圍的人一下豎起了耳朵，心想萬萬想不到呀，道門的大爺竟然和這個蜘蛛精有一腿。
然而清渠嘴里卻是吐出兩個不容商量的字：“不能。”
蜘蛛精聞言一雙勾人的美眸里竟一下涌出了淚花，淚眼汪汪地看著清渠，語氣幽怨道：“上人，您難道就不念一點舊情嗎？不管怎么說，奴家也曾盡心盡力地服侍過您呀。”
清渠嘴角揚起一抹笑容，道：“貧道要是不念舊情，你覺得你還能全須全尾地站在這里嗎？”
“哼！”蜘蛛精撅起嘴巴冷哼一聲，道：“我就不給你，你——你把我殺了吧。”
說著還把修長白皙的脖子往前昂了起來，作勢送給清渠殺。
錚！
清渠抬手一把將桃夭劍抽了出來。
“啊！”蜘蛛精嚇得眼皮猛跳，連忙把脖子收了回去，干笑道：“上人，奴家和您開玩笑的，您不會——不會真要殺了奴家吧？”
“當然不會。”清渠搖頭道，“貧道只會斬開你的虛空空間，把火麒麟丹和里面所有東西搜刮一空，然后再斬幾條蜘蛛腿回去烤著吃，上次貧道還沒吃夠呢。”
蜘蛛精聞言臉色不禁一白，隨即肉疼得把火麒麟丹拿了出來，一把朝清渠扔了過去，氣呼呼地說道：“你這個不念情的男人，奴家的心被你傷透了，今后再也不理你了。”
“多謝。”
清渠接住火麒麟丹，笑著朝蜘蛛精拱手做了一禮。
對蜘蛛精的肉麻的情話只字未理，因為他早就領教過，知道越是搭理就越解釋不清。
而蜘蛛精也早就領教過清渠的厲害，所以就算剛剛清渠在對付蘇玥和齊梅竹，她也沒有趁機吞服火麒麟丹，因為她清楚地知道如果這么做了，后果會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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