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即便被罰千百遍，也是前面罰了，后面就忘，
所以這次，她要打到他，知道痛為止。
往前，是她太遷就著小然了。
啪……
“娘，別打了，我疼。”顧小然收手，但被邱妍牢牢握住。
啪……
在邱妍又一戒尺即將落下，
顧小然痛到不行，奮力抽手，
“我只是想讓先生將我趕走，我不想在靈馨書院讀書，我想換回男裝！”
這一次，他心里實在有氣，所以，才會對邱妍如此無理。
此時，他的手掌，已然紅腫一片，疼的他承受不住。
他說罷，掉頭便跑。
邱妍愣住了，看著顧小然那奔跑的步伐，她驀得快追。
顧小然跑的更快了些，
“我就不明白了，我明明是男兒，你卻偏偏總要扮做女兒，這身衣服，誰愛穿誰穿去，反正，我是不穿了！”
且他邊跑，邊脫掉了自己衣服，松掉了自己發髻，一路跑，一路丟。
邱妍加快了腳下步子。
青云后山，出現了你追我趕的一幕，
顧小然在前面跑，邱妍在后面追，
邱妍跑的氣喘吁吁，
這小崽子，體力見長，這輕功使的也是爐火純青。
“娘，你別追了，我跑不動了！”
最后，顧小然軟著雙腿，
他不跑了。
邱妍縱身，直接攔在了顧小然身前，就這么看著他，薄唇輕啟又落下，腦中話語卻不知該如何訴說。
顧小然在邱妍面前，并無任何防備。
娘親要罰，就罰吧，總得讓她出了這口氣。
他人雖然領罰，但倔強的眼神，不帶一絲認錯的態度。
他有的，只是對先生的歉意。
然而，邱妍追上后，卻是默默注視著顧小然那挺得筆直的身軀，愣愣不發一言。
她心中的話醞釀了很久，最后，卻是看了眼暗中的玄冥玄影，掉過了頭，
徑直走了。
“娘、”顧小然看著邱妍突然間變得沉寂，心頭莫名一慌。
他快跑著追上了邱妍，攔在了她的身前，正對上了她的眉眼，
“娘，你打我吧，我不跑了。”
他再次攤出了自己那已然高高腫起的手掌。
顧小然要繼續認罰，然而邱妍卻沒有再打他的意思。
她只淡淡說了句：
“不想穿，便不穿了，我不該逼你。”
“我去向穆先生道歉，求他原諒你。”
她不該強迫小然做他不喜歡的事情，且，這么久。
畢竟，誰都不想被人強迫，她也一樣。
“娘。”顧小然忽的抱住了邱妍后身。“對不起，娘別生氣。”
邱妍身體微怔，將他緩緩推開，
“明日起，我送你去鹿茗書院。”
顧小然本能搖頭，娘親理他了，讓他心情忽然松懈，唇角也掛了笑意。
“娘，我想跟著爹爹一起，去鏢局做事。”
“你以為，去鏢局很輕松嗎？”邱妍又怎會不知，顧小然心中所想，
她知道，他就是不想讀書。
“小然，你長大了，往后的路需要自己去走，我不能時時都陪著你。”
“娘親放心，我會安排好自己的人生的。”顧小然小聲嘀咕，“鏢局，怎么說也比讀書輕松。”
不待邱妍反駁，
唰唰唰、
樹林中，響起了鏗鏗鏘鏘的擊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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