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邱志華就看見幾個工人，穿著像是孝服一樣的白色衣衫，全身包裹著，只留出眼睛的幾個工人，兩人抬一個籠子，籠子里面有三只小豬。
“豁～，這些豬真的只有兩個月？”
邱志華一臉的不可置信，他的眼睛可是十分毒辣的，畢竟在四面監干了幾十年，一頭豬有多少斤，看一眼就能估個八九不離十，全是熟能生巧。
這些籠子里油光水滑的小黑豬，粗略估計應該在四十斤左右一頭，在四面監別說是兩個月，就是半年也長不到四十斤啊～
“確實只有兩個月，這是如假包換的事情。”
趙信鄭重地說道，不是兩個月，難道還能騙人不成。
趙天德開始給單只小豬檢查，眼睛、蹄子，耳朵，嘴，肛門，不僅是觀察，甚至還用一根軟尺在測量，最后在放在秤上。
“四十二斤～”
測量的人報了一下數據，趙天德在相應編號的地方寫下數據。
“我的親娘唉～”
“真真的四十多斤啊～”
“兩個月當以前半年的豬啊～”
“這真是豬舍里養出來的？”
最后一句是朱老四不可置信的聲音。
“朱老四，豬舍護院的狗，都沒有你在豬舍轉得勤，是不是豬舍里的豬，別人不清楚，難道你還不清楚？”
余幺毛打趣道。
朱老四的女兒在衙門給大家做飯，她可是抱怨過自己老爹，有時候大晚上都要去豬舍外轉悠一下，就是想聽聽豬叫喚～
所以，余幺毛才有這么一個比喻。
朱老四也不介意余幺毛的打趣，大家一個鍋里攪馬勺的，朱老四也沒少打趣余幺毛。
“我，我是不敢相信啊，我這些天在豬舍外轉悠，聽到豬叫聲，聲音渾厚，響亮，只知道豬肯定長得壯實，但真沒想到有四十多斤啊～”
邱監正揉了揉眼睛，雖然他一眼看出了豬的大概分量，但是真當數據擺在他面前的時候，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其他人要半年才能養到這個分量，你兩個月就行了？說出去不是天方夜譚嗎？
邱監正的四面監，甚至有時候某頭豬養一年也到不了四十斤啊～
對于邱監正這個問題趙信給出解釋，“這種一直長不大的豬，我稱它為僵豬，這種現象不僅在豬群里會有，牛羊這些也有......”
邱監正小眼冒著精光，“趙監正，不知您可知道這其中原因？”
若是這個問題可以解決，那么四面監可是能省下不少糧食啊。
一頭豬只吃不長，那就是在白白浪費糧食，若是解決了，那就是自己的業績啊！
“這個原因是多方面的！”趙信笑著說道，“有可能是豬的父本和母本近親交配，那生下來的小豬就會存在很多問題。”
“啥？”
“豬還懂倫常？”
“給豬配種還得要媒婆挑一下？”
......
“另外還有就是，小豬本身有遺傳病，或本身的病變，至于辦法，若是近親的話，只能避免這種問題，若本身的問題，那只能成為淘汰豬。”
現在的醫療技術，趙信可改變不了這些，只能從源頭想辦法。
即便后世遇到這種情況，那也只能淘汰了，因為沒有必要花了那么多的錢，為了獲得那幾百斤豬肉。
邱監正想著，既然趙監正說了淘汰，那下午回去就寫一份公文給司農寺，明天就給監里改善一下伙食。
自己今天在這里觀摩，趙監正肯定把長得最好，最肥的豬挑出來撐場面。
邱監正的這個想法卻和接下來見到的不一樣。
第二頭，四十五斤。
第三頭，三十九斤。
第四頭，四十三斤。
......
一共稱了十頭豬，最后趙天德算了一下，然后向趙信匯報，“五爺爺，五號豬舍的豬，均重四十二斤。
除了種豬，其余四百多頭豬均重四十一斤五兩七。”
好家伙～
直呼好家伙～
本來邱監正以為拿出來的都是好東西，都是最好的，哪知道這十頭豬只是其中一個圈舍的豬，相同的圈舍還有幾十個，并且均重都不會低多少。
這他娘的還讓人活嗎？
四面監這下還有臉見人嗎？
存在幾百年的四面監，居然被外行諸屯監在一個月內打敗了，這到哪里去說理啊～
趙信點點頭，很是滿意，這個孫子做的不錯，“天德，干得不錯，豬賣了之后給你發獎金。”
哪知道趙天德根本開心不起來，看著手中的本子垂頭喪氣地說道，“唉，在運來的路上，我已經小心又小心了，沒想到還是出問題了。”
從蜀州運豬來的路上，趙天德就差把這些豬大爺當祖宗了，當時以為伺候的還算好，結果現在看數據，唉～
邱監正一聽這話，滿臉的錯愕，急聲詢問，“出了問題？什么問題？”
兩個月就能長得肥頭大耳的，這是出了什么問題？
趙信也有些疑惑，沒看出來這些豬有什么問題啊。
趙天德說道，“這些豬崽送來的路途中還是受了應激反應，并且影響不小......”
什么應激反應，什么適口性，養了半輩子豬的邱監正和朱老四完全聽不懂，感覺處于另一個世界一般。
“結果呢，就導致現在體重上不去。”趙天德繼續說道，“若是這些豬一直在蜀州養著的話，現在的平均體重應該達到四十五斤七兩二，而不是現在的四十一斤五兩七。”
均重四十五斤？
這也太多了吧？
剛想要發出疑問。
可看趙天德那一副誠實的樣子，邱監正也生不出反駁的心，因為趙天德在說數據的時候，人家斤兩錢都是確定的，你還能怎么反駁？
人家差了四斤左右，就一副天塌的樣子。
四面監呢？
四面監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豬一個月能長多少斤，這還有臉反駁？還有臉發出疑問？
“趙監正，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一個事情？”
邱監正心里有些忐忑，因為他接下來的請求有些過份，要不是心里急切，他還真放不下這一張老臉來。
“邱監正只管說，只要能幫的，肯定沒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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