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過年，老朋友來了可不能這樣干站著呀，趙信邀請申浪歐山兩兄弟和那位自稱是施府管家的施忠以及他身后跟著的一個賬房模樣的人進了院子。
“申大哥，楊姐姐收到我的禮物了嗎？”
年前的時候，趙信把準備好的禮物，交給鏢局送到京城楊書萱手里，鏢局就相當于快遞公司，不過這個快遞費可就高了很多，幸好趙信的禮物夠貴重。
五張紫羔皮，妥妥地夠做一件紫羔皮裘，還有幾張貂皮，旱獺皮，用來做冬帽，那是在合適不過了。
趙信販運回來的貨物，別的不多，皮子可不少。
楊書萱在收到禮物的時候，簡單打量一番就知道這里面的價值，更加知道自己那個便宜弟弟手里肯定有更多的東西。
按楊書萱對趙信的了解，趙信那小子就喜歡玩留一手，對自己這個姐姐，好東西也拿得出手，但是趙信手里肯定還有貨。
以楊書萱的見識，自然知道這種上好的裘皮，在鄰縣或者臨川府肯定賣不出高價，但若是拉到京城來的話，那價格立馬就能翻幾倍，幾個差價的東西就在眼前，楊書萱怎么能放過？
于是她就吩咐自己身邊的兩個侍衛，快馬加鞭趕到鄰縣，無論如何也要把這批東西留在自己手里，也就有了申浪和歐山兩人風塵仆仆地趕到趙家村的事情。
“夫人的意思是，她能讓這批貨物價格翻上幾倍，肥水不流外人田，希望能合作一把。”
趙信：“......”
喲，這稱呼改變了呀，當初蕭逸安兩口子來鄰縣上任的時候，這兩貨稱呼楊書萱可是用的‘小姐’二字，意思就是楊書萱雖然嫁給了蕭逸安，但是咱不認，咱還是用楊府里的稱呼。
現在稱呼夫人，也就是說這兩貨認可了蕭逸安，或者說是楊府也認可了蕭逸安，不然這兩人可不會用這個稱呼。
“兩位，事兒可不能這么辦啊！”那位喚作施忠的管家，雙眉一凝，這楊家不就是半路截胡嗎？施家少爺施良翰可是千叮嚀萬囑咐，家里的人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鄰縣趙家村。
書信中，施良翰言明了貨物的種類，也說明了數量，奈何施良翰給施家人的印象就是不靠譜，不然施良翰也不會在西南這個地方任一個折沖都尉的小官呀，這就是施老爺子給施良翰的磨煉。
但是自家少爺好不容易鄭重其事地來信一封，施家也陪著鬧一鬧，萬一施良翰說的是真事兒呢？那不就是賺大發了？
沒想到千趕萬趕，也只是早來了一刻鐘，要是早來一天，不，半天，早來半天也就沒有楊家什么事了呀！
趙信也有些為難，他可沒有想到楊書萱會對自己的皮貨感興趣呀，要不然無論如何也會給自家姐姐留一批好貨呀！
“施老爺子，您看......”
“別，小郎君，您這稱呼我可當不得。”施忠雙手連擺，雖然按他的年紀，被這樣稱呼無可厚非，但是自己這姓是老爺賜的，當得起‘施老爺子’四個字稱呼的只有自家老爺，自己一個管家要是掛著這么一個稱呼，這可就把路走窄了呀。
“小郎君，您稱呼我一聲施忠就行。”
“那可不行，老...伯父...”
“別，我說真的，您不能這么稱呼我，我就是一個小小的管家，這稱呼要是傳到京中人的耳朵里，那還了得？”施忠再次言之鑿鑿地拒絕，“小郎君這份心意，老漢領了，您可就別再為難我了。”
施忠心里可是明白，眼前這個小郎君和自己少爺稱兄道弟，‘伯父’這個稱呼更加不適合自己了，不過這小郎君這知禮董禮的表現，施忠心里可是很受用，別以為京城的人就高人一等，可那些人是個什么樣子？
知禮的僅有那么幾個，稱呼一聲一聲‘老人家’就不得了了，更多的則是，‘唉’、‘喂’、‘你’、‘老頭’這樣的稱呼，所以施忠很喜歡眼前這個知禮的小伙子。
趙信還想說什么，申浪出言說道，“五郎，一個稱呼而已，沒人會說你什么的，再說你那兩個稱呼確實不適合施管家。”
趙信眼前一亮，“那我就隨審大哥稱呼一聲施管家，施管家也別喊我什么小郎君，喊我趙信，或者趙五郎，五郎都行！”
雙方見禮之后，對彼此都很滿意，可對人滿意和貨物分配沒有直接的關聯啊！
難題還是要回到貨物分配上。
幸好，趙信和施忠一番見禮之后，都對對方很滿意，也有了坐下來談的基礎，楊家和施家是競爭對手，更是伙伴關系。京城人的關系網太復雜，一會兒是合作伙伴，一會兒是競爭對手，捉摸不透。
甚至有時會毫無征兆地從合作伙伴變成競爭對手。
但是今天在趙家村，來的兩家背后都有人招呼，盡量以趙信的意見為主，價別壓太狠。
楊書萱的關系在，這么吩咐是在情理之中，但是施良翰這么講就是在意料之外了，原因是施良翰看中了趙信從黨項弄回來那么多馬匹和貨物的能力，不愿意得罪，更加愿意交好。
三方坐下來交談之后，施家愿意放棄高檔皮裘，對于一般皮革卻是要全部吃下去。
申浪也作出了退步答應了施忠的建議。
施家的勢力多在軍方，合作的生意更多是軍隊使用的皮革，用來制作護甲等行軍作戰的物資。
楊家更多則是民用的生意，雖然雙方都想全部吃下，但是在不得罪趙信的前提下，就得讓出眼饞的物資。
最后就按這個分配。
“你們準備何時回京？”
說完正事，趙信問起了他們回京的事情。
“我們裝好貨物會馬上啟程，年節剛過，皮裘快速運回京城，在倒春寒的時候還能賣上一批，不然只有等今年年底了，那這批貨物就會壓在東家手里。”
申浪給趙信分析了一遍，也就是最晚明天就會啟程。
趙信眉頭一凝，“這么著急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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