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你放心，交易要是達成，老哥絕對不會在價錢上寒顫，往后老弟要是用得到我的地方只管言語，要信不過我的人品，京城里打聽一番。”
施良翰把胸脯拍得啪啪作響，誰讓他搞不到好馬呢，折沖府里本來配置的馬匹數量就達不到，再加上很多年沒有新進馬匹，戰馬都到了退役的年紀了，再沒有新馬，到時候自己就成光桿了。
朝廷的馬政早已荒廢，從北方買回來的馬匹根本就不夠分，哪里能輪到遠在西南的臨川府，沒辦法之下只能把主意打到趙信這里了。
趙信也想幫這位大胸弟呀，不說他一個京城人士的背景，就說他的蕭逸安的兄弟，那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嘛，更何況這大兄弟耿直的性格，確實很投趙信的緣。
但是做生意可不講緣，講的是圓！
“施兄既是蕭大哥的朋友，我肯定是相信你的人品。”趙信先是肯定了一番，話鋒一轉，直接問道核心點，“就是不知道施兄能出什么價，要吃下多少的量，怎么交易，幾時結清尾款？”
趙二郎的岳父就是干車馬行的，所以趙信早就打聽清楚了價格。
馱馬中的駑馬，只需要十幾兩銀子，跟一頭大公牛差不多的價，也就是鄰縣城東車馬行的主要馬匹。
但是戰馬就不一樣了，這就是桑塌納和保時杰的差別。
而戰馬若是販運到大乾境地，若買家是普通馬販子，那價格沒得說隨行就市，但是交易對象若是軍方，變數太多了。
在趙信心里，施良翰是軍方的人，又是蕭逸安的熟人，這肯定不可能給高價。
施良翰沉默了一番，“老弟啊，我也是聽說你販運回來一批好馬，可是東西我還沒有看到，這一時之間讓我出價，我也有些困難啊！”
趙信恍然，看來這大胸弟沒表面看起來那樣直腸子啊，居然不暴露自己的底價，“施兄，那咱們吃過午飯就去看馬，你看如何？”
趙信舉起酒杯，等待施良翰的結論。
施良翰碰了一下，豪爽飲盡，“那費那事做什么，瞎耽誤功夫，要不咱先去看馬？”
趙信深深地嗅了一口廚房傳出的香味，意猶未盡地說道，“大嫂，二嫂，小雞燉蘑菇可要給我留一點呀，我現在出去辦事。”
“好咧，哪次沒有給你留？早去早回呀！”
廚房里傳來大嫂的聲音。
趙家人多，所以做飯需要的人手更多，即便是做得很豐盛，用餐的時候也吃得飽飽的，可架不住有幾個小子有事沒事就溜進廚房，然后左手掀菜罩，右手兩根手指就干壞事。
他們吃得也不多，可每次看到作案現場，那碗里留下來的手指洞，趙信就想打人。
趙信帶著路向著茶場走去，還給施良翰介紹起沿途的村民家的變化，這些話與其說是將給施良翰這個外人聽的，倒不如說是趙信自己的感慨。
茶場修建在茶山腳下，面積很大。
清明時節雨霏霏，采摘回來的茶葉不能捂，所以需要很大的場地，也就有了這么一個四面通風的場地。
這就剛好可以給馬匹提供一個避雨的地方。
茶場邊還有一個大大的貨倉，用來堆碼成品茶磚，不過現在用作了黨項收獲品堆放點。
趙信抬手一指，“那里就是馬圈。”
施良翰放眼看去，瞬間就傻眼了，自己也算是見過世面的呀，京城、軍中那些馬兒沒有馬廄也有馬棚呀，遮風擋雨不說，馬槽整齊、干凈衛生，可現在看到的是啥？真沒想到馬還能這么關？
所有馬兒的韁繩依次系在一根很長的繩子上，那根繩子兩端系在棚子外的大石頭上，然后馬兒就一排一排地待在里面。
“這些馬兒不打架嗎？”
“打架？”趙信疑惑地問道，“馬兒為什么要打架？”
這話施良翰還真不知道怎么解釋，有一次他騎著自己心愛的馬兒去一處酒樓吃飯，愛馬就讓小二領到馬廄伺候起來，吃完飯準備回家的時候，看到馬兒的時候，差點崩潰。
那一身的傷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剛打完仗呢。
找小二理論的時候，他只說您的愛馬被二皇子的馬兒咬了，出氣，請找二皇子，錢，咱酒樓賠。
施良翰能怎么辦？只能畫個圈圈詛咒二皇子。
正在照顧馬兒的趙正祥聽到趙信的回答，上前小聲說道，“咱的馬兒也打架，只不過已經打完了，在拿到這批馬的時候就剛打完，那時候它們身上還有傷呢。”
“那為何...”趙信想問啥現在又不打了？可又覺得這話有點白癡，它們打不打架，趙正祥能知道？
沒想到趙正祥說道，“它們已經打出了馬王，只要它們的首領在馬圈里，它們就不敢折騰，除非把馬王拉出去，它們又會打架，直至贏到最后的那匹馬成為馬王。”
趙信：“......”好吧，秀！
趙信兩人在輕聲嘀咕，施良翰卻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在馬圈里一步一頓，看得口水直流都沒有發現。
施良翰見過好馬，比這里的馬好更多的，都見過，可是這么多的好馬聚在一起就沒有見過了，就算是軍中的戰馬，也沒有這里的馬兒齊整啊，光看著就感覺氣派。
施良翰很滿意這批馬的質量，談論價格的時候，也是過多的猶豫，雙方很快談妥，五百兩銀子一匹馬。
但是數量上雙方卻沒有達成一致。
“不行，頂天了只能給你五百匹，這還是我緊著自己，給你的最大力度。”
趙信咬死只能給五百，去黨項之前趙信借了城東車馬行曹掌柜的馱馬，但是在草原上被自己玩死了一部分，現在是要還的。
自己還要給護衛隊配備戰馬，不然明年去黨項，難道又用雙腿走？
“五郎，您就可憐可憐你哥哥吧，我手下兄弟好多人都是兩人用一批馬，這能多一匹也是真愛呀！”
“沒得說，給您五百匹已經是我最大的量了，不然五百匹都不能給您。”
施良翰無奈只能答應這個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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