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東車馬行，趙信拜訪了曹老板，不過曹老板表情臭臭的，趙信和趙三郎也就沒有多待，交了九貫錢，就牽著牛離開了。
在路上的時候，趙信找趙三郎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曹老板為啥表情那么臭。
“嗨，人家曹老板的寶貝閨女讓咱二哥給刨了，你說他心情能好？”
趙信一臉吃驚，“不是說，這婚事差不多已經定了嗎？那曹老板要是反悔，兩家人臉上可就不好看了啊。”
趙三郎趕著牛，讓五郎騎在牛背上，“曹老板不是要反悔，單純就是心情不好，你說要是大嫂辛辛苦苦養的雞，被你偷吃，大嫂會不會揍你？”
牛背上的趙信沉思了一下，“應該會揍我，但是你這個比喻也太差勁了吧？”
“那應該怎么講？”
“應該說，曹老板辛辛苦苦種了十多年的白菜，被豬給拱了，所以曹老板心情不好。”
趙三郎別扭地看著趙信，“你二哥是豬，那你呢？”
.......“三哥，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趙信坐在牛背上，才走到村口，就看見老爹幾個人坐在村口。
“鐵柱哥，你家都買牛了呀，真是厲害，眼看著大宅子又要建好了，這大牲口又安排上了，厲害呀！”
“我老早就說過鐵柱哥他們家是要發達的，這話不是應驗了嗎？”
“吹吧你，你啥時候說過這話的？”
“鐵柱哥，二妮在縣里那個糕點鋪子做活，聽說工錢要高一些？”
趙鐵柱聽他們吹捧完，這才回應道，“不是高一些，按五郎的話說，叫做有提成，只要在店里賣得多，那工錢就會高很多，要是賣得少，那工錢會低一些。不過總體來說，工錢還是不少的，大家都是一個村子的，不可能讓大家吃虧。”
“沒有，我咋會認為吃虧呢，這不是沒有聽過說提成嗎，就是想了解一下，唉，快看，三郎他們回來了。”
趙鐵柱轉頭一看，趙三郎牽著牛走在前面，趙五郎悠然坐在牛背上，手里還拿著一片大樹葉子扇著風。
“混賬，五郎你居然敢坐在牛背上，你要是把牛累壞了怎么辦？”
趙信看著殺將過來的老爹，趕緊從牛背上跳下來，一邊往家里跑，一邊大聲喊道，“我這么輕，騎牛而已怎么可能把牛累到，爹你要是覺得牛會累到，干脆別讓它干活。”
“臭小子你還敢頂嘴，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趙鐵柱嘴上說著要收拾趙信，眼里卻全是面前的大公牛，伸手輕輕撫摸著牛毛，口中嘖嘖有聲，然后又收獲一大片夸贊，村民們夸完老趙夸小趙，小趙夸完話題又引到牛身上。
“鐵柱哥，以后農忙的時候，能不能跟你借牛呀？”
趙鐵柱早就思慮好了策略，從有買牛這個想法的時候就考慮過以后村民借牛的事情，“當然能借，不過得緊著我們家先用才行。”
趙鐵柱滿嘴答應，但是大家也知道，這牛恐怕不好借，因為鐵柱家田地多呀，他兒子多，所以田地多，但是趙鐵柱能滿口答應，這份情村民們還是領了。
趙鐵柱牽著牛回到家，把它拴在院子里，然后拿出青草，一把一把地放在牛嘴邊。
趙信已經看不下去了，“老爹，你對狗蛋都沒有這么仔細過。”
趙鐵柱渾然聽不進去。
“老爹，別看了，昨天跟你說的事情怎么樣？現在動手？”
趙鐵柱露出一絲遲疑，“五郎，這牛鼻子真的能夠穿過去，牛還不會受傷？”
“都講過了呀，肯定不會受傷，人家南方的水牛都能穿牛鼻環，咱這大黃牛憑啥不能穿？”
這大黃牛是商隊從黨項販賣過來的，草原上的牛，那就不可能栓繩子了，包括運到鄰縣的幾頭牛，也只是在牛角上栓著一根繩子，在回來的路上，趙三郎費了老大的勁，才把牛牽回來。
就這一個壯小伙子牽牛，這大公牛就能偷偷吃幾口路邊的莊稼，那要是以后狗蛋放牛的話，這牛還不得直接把狗蛋拖著走？
“只要這牛穿了牛鼻環，狗蛋這年紀的小孩都可以很輕易地放牛了，還有啊，要是這牛鬧起脾氣來，就靠牛角上的繩子，根本控制不了它，還得牛鼻環才行！”
“那行吧。”
要說穿牛鼻環，那肯定是要牛的年紀還小的時候，天氣呢，得選在清明那段時間，傷口愈合較快，還不容易感染。
但是現在條件不允許啊，趙鐵柱已經備好了普通的刀傷藥，待會兒穿繩之后，給牛鼻子上一點，以后經常換藥，問題應該不大。
而且趙信以前親眼見過穿牛鼻子的操作，把五年老竹破開扭成竹繩子，一端留下竹塊削得非常鋒利，左手拇指和食指掐住牛鼻子的軟骨，稍一用力就穿過去了，然后用竹繩子牽著牛跑一段，等牛的痛感消失，工作就圓滿結束。
只要是穿在牛鼻軟骨上，那么出血量是很少的，痛覺不會很強烈，聽說有手藝不好的人穿牛鼻環，牛疼得一腳踢在人身上，人都直接飛起來了。
今天為了安全，趙鐵柱把大公牛拴在門外大樹下，然后四條腿用繩子呈八字形捆住。
趙鐵柱摸著牛鼻子，口中嘟囔許久，都不敢下手。
大公牛這時候，也感覺情況不對，開始煩躁不安，哞哞直叫喚。
“三哥還是你去吧，要點很簡單，左手找到軟骨之后，緊緊捏住，竹尖從左手大拇指甲蓋上穿過去就行。”
趙信看著老爹遲遲下不了手，干脆讓三哥上。
趙三郎從趙鐵柱手中接過竹繩，手指牛鼻，右手輕松穿過，左手捏住竹繩另一頭，輕輕用力一帶，已經穿好。
躺在地上的大公牛，撲棱著四條腿，老爹看著眼淚花直冒。
趙信環顧了一圈，還好老娘沒有在這里，不然依她那菩薩心腸，三哥今天別想安穩睡覺。
“三郎，你個臭小子，這心是真的狠啊，這樣扎牛不會痛嗎？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趙三郎一邊嘟囔著回應，一邊悄悄溜走，要是不走，老爹傷及無辜怎么辦？
沒一會兒，大公牛就鬧騰了，老爹一邊解繩子，口中還在給大公牛說著道歉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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