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找的飯店，在魔都不算是非常有名，當然非常有名的也非常貴，公司目前負擔不起。
一個中等飯店，大包間，坐二三十人沒有問題。這地方以前就是呱呱唧唧的聚餐點，年終歲尾了，吃飯都在這兒。
劉一是第一次來，因為他從來都沒參加過呱呱唧唧的聚餐。
這地方給他的感覺，好像是參加了哪個親戚的八十壽宴的感覺，非常的接地氣。
菜也不貴，基本都是兩位數，招牌菜也只有188，這讓錢包干癟的老板又覺得自己行了。
按照每個人一個菜的標準，點了二十多盤菜，看了眼時間也差不多了，如果十二點半準時都來，加上做菜的時間，應該是剛剛好差不多。
時間過了十二點，楊柳和夏天到了。隨后，便是一組一組的藝人和經紀人。看得出楊柳御下有方，每個人進來的時候，不管表情是什么樣的，看到楊柳之后，都變成幾乎一致的‘突然被教導主任抓包臉’，就連見到劉一這個老板主動打招呼，也不敢表現出其他表情，都是老老實實的樣子。
“怎么孩子們都給你整成撲克牌了。”劉一湊近楊柳小聲說道，后者看了看他，道：“一個個的好吃懶做，老師交代的作業都做不好，還敢嬉皮笑臉？”
“你當娛樂公司是輔導班啊？”劉一終于找到了自己比楊柳強的地方了，同時也為自己之前的安排萬幸，楊柳做行政，管理是一把好書，但她確實不適合去帶藝人。
楊柳沒吭聲，顯然她也知道自己的短板。
“少說話，聽我安排。”劉一說了一句，站起身，拍了下手，門口的服務員立刻安排了上菜。劉一開了瓶啤酒，自己倒滿，道：“都來差不多了，我提一杯啊，今兒叫大家來吃飯，一個是為了認識一下，咱們互相介紹，以后還得多多相處。再一個呢，就是關于你們未來發展的問題，我相信你們對這件事也是最關心的。”
“今兒咱們主打一個暢所欲言，你們對自己的未來的規劃和想象，以及想要公司，或者我本人，對你們進行怎樣的幫助，都可以說，咱們以離我的距離遠近做排序，離我最遠的開始說，一個個來，一邊吃，一邊聊，都聽懂了？”
一群人點頭，但是眼睛都在瞄著楊柳。
劉一見狀又道：“楊副總今天是只帶了眼睛和耳朵來，不會發表意見，你們也不用考慮她會怎么想，做主的人是我，明白？”
這時菜上的差不多了，劉一示意了一下，道：“來吧，吃，最遠的那個女孩，來，從你開始，先介紹一下自己，然后說自己的想法，來吧。”
“唔，呃……”女孩站起來，顯得有些怯懦。其實她看上去并不像是藝人，因為她看上去非常普通，甚至可以算是形象糟糕。個頭倒是不矮，至少有一米七左右，但是體重也不輕，得有一百三四。而且打扮中性，看上去不像女孩，完全就是個在隨便一個大學寢室里都能拽出來的一個普通小伙子的樣子。
而且，她的中性和某李的中性還不一樣，人家是瘦的中性，她是很中性的中性。
說實在的，看到她，如果不是劉一對夏巖選人的態度有基本信任，他實在不能理解為什么會有這個練習生。
女孩站起來，顯得很社恐，她咽了口口水，開口道：“我叫李靖雯我、我什么都不會，我只會唱歌。正在學作曲，還沒有作品。”
嗯？
聽到女孩講話，劉一的耳朵動了一下。他明白夏巖為何收她了，因為這是一副好嗓子。聲線純凈，有辨識度，真的很難想象，這幅嗓子會長在一個這么中性的人身上。
“你對自己未來的規劃是？”
“我想當制作人。”女孩的語氣堅定，但是神態依然怯懦，甚至不敢看劉一的眼睛，顯然她是在為自己的外形而自卑。
“好，你先坐下吧。”劉一不忍讓她出糗，簡單問了兩句，便讓她坐下了。李靖雯如蒙大赦，飛速坐下，趴在了桌子上，也不知道是哭了還是沒有。劉一還注意到，她是沒有經紀人的。顯然，她在公司里也沒有什么地位，更談不上得到什么資源。
這也是劉一特意讓做的更遠的人先說話的原因，通常在這種場合下，敢坐在老板跟前的人，肯定是有點東西的。有點東西的，說得也多，讓他們先說，李靖雯這樣的，更沒說話的機會了。
“我叫小鬼，我想做個rapper，我不想成團出道。老板，你真的是地下說唱皇帝嗎？你是我的偶像！”
一個滿頭臟辮的男孩站起來，非常直接地說了一句。
劉一看著他的樣子，點了點頭，除了個子矮點，整個人的形象是不差的。而且他想做個rapper，那就無所謂形象了，至少他見過的rapper，很少有形象特別出彩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長的帥的，人都走偶像范兒了，又好賺，人氣又高，而且粉絲都是小姑娘，俗話不是說得好么，能靠臉誰靠實力啊。
“來段freestyle。”
“好的，我找個beat。”
“不不，阿卡貝拉。”劉一打斷小鬼施法，再加一段難度。
“啊，這……”小鬼張了下嘴，卡住了，然后再張嘴，又卡住了，劉一笑了，道：“還是差點意思，好好加油，你的情況我心里有數了，回頭我會單獨聯系你。”
“哦，好，謝謝哥。”小鬼一臉受挫地坐下了，而劉一則是，拿著夏天的記事本，刷刷記了幾筆。
楊柳好奇劉一在寫什么，湊過去瞄一眼，只見上面鬼畫符似的寫著一行字，饒是她雙碩士學位，竟然一個字都認不出來，不得不讓她懷疑，劉一這是在扯淡，故弄玄虛。
“這叫防盜字體，懂么？”劉一見她瞥過來，抬手擋了一下，道：“你不是創作者不知道，作品沒發表之前，很容易被別有用心的人剽竊，所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手段，我這個字體，只有我自己認得出，你看也沒用，知道我要干啥么？”
“呵，拭目以待。”
楊柳收回目光，慢悠悠喝了口甜湯。她不關心過程，只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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