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呢。”高雯把視頻往下刷，什么《原來這些火遍全網的破億神曲，都是劉一創作的》，《那年他雙手插兜，不知道什么叫做對手》，《青春記憶里的實力擔當，永遠不會讓人失望》……
全部都是關于‘嵩瀧’這個馬甲的營銷，高雯刷了一分鐘，竟然沒到頭，至少也有幾十個視頻了。
“這還只是這一個平臺，微博啊，小紅書啊，都是……”高雯喜滋滋道：“真是沒想到，你為我寫這么多歌呢啊，還都挺好聽的。”
“其實也不都是給你寫的。”劉一大煞風景道：“反正也差不多，分手一回寫個七八首吧。”
“我不管，都是給我寫的。”高雯甩給他一個大大的大白眼，其實她什么都知道，圈子就這么大點，她對劉一又那么關注，倆人分手之后，劉一又跟誰在一起過，她比誰都記得清。
“自欺欺人。”夏天說著風涼話，心里卻很不是滋味兒，不管怎么說，這些歌里面可沒有一首是給她寫的。
高雯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她壓根就不生氣，甚至都沒回嘴，這種態度，更讓夏天氣急敗壞。
“肯定是有人在炒啊……”劉一雖然過氣了，但畢竟也紅過，這種程度的營銷，不可能是自來水，畢竟他就是‘嵩瀧’的消息，才公開也沒幾天。轉念一想，他就知道是誰干的了，回床上拿起手機，就給楊柳打過去了電話。
“楊副總，你怎么能在沒經過我的同意的情況下，擅自做主呢？”
“啊，哦，是么，一千五百萬啊？”
“唉，好吧，那行吧——好的，聽你的吧，就這一次啊，下不為例啊！等會視頻會議？行，你通知一下吧？”
三句話徹底詮釋了啥叫‘雷聲大雨點小’以及‘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把在旁邊豎著耳朵聽著的兩女差點沒笑岔氣了。
“想笑就笑吧，別憋壞了。”劉一惱羞成怒，丟下手機，鉆進洗手間洗漱去了。老爸老媽都不在，倆人有早起的習慣，一般這個點都在逛早市。
“要不要我幫你聯系一下？借著這個機會……”高雯靠著門框，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還沒說完，劉一就打斷她，道：“千萬別，我就這一回就行了，賺點錢維持公司運轉，我都三十多了，早就已經過氣啦，行行好放過我吧。”
“你這話是點誰呢，我也三十了好吧？”高雯不高興道，她確實也只比劉一小兩歲而已。
“呃，你不一樣，你看著年輕，那話怎么說來著，少女感，對，你少女。”
“這話你要是讓蜜姐聽見，還得揍你。”高雯想起了什么，忍俊不禁。之前倆人在一起的時候，劉一就因為‘少女’這倆字，沒少挨那位姐打。也不能怪人家，別人說出來，都是恭維的口吻，偏偏他說出來，就像是諷刺似的。但其實，忽略歲數，看著確實都挺少女的。
“喂，我沒跟你開玩笑，蜜姐，師師姐都是28歲結婚，然后尋求轉型。我都三十了，不管從哪個角度，我也該結婚了。所以，幫幫忙唄，娶我吧？”
“幫不了，配不上。”
高雯嘟嘴道：“我又不嫌棄你，而且你要是肯努力一點，怎么就配不上了，別人不知道你的才華，我還不知道嗎？你就是找借口。”
“知道找借口你還上趕著啊！”夏天強勢插入話題，道：“非得人家說看不上你才滿意？”
高雯看向夏天，嘴角勾起一抹意義不明的笑，顯得十分淡然：“是啊，他要是說一句看不上我，不喜歡我，我還就真死心了。可是他就不說呀，你氣不氣？”
“哥，你說一句！讓她死心！”
劉一呼嚕呼嚕地漱口，裝沒聽見。
夏天氣急：“哎呀你就說一句唄！”
“大人的事兒，小孩少摻和！”劉一放下漱口杯，抬手把夏天的頭發抓亂，來到餐桌旁坐下，一邊喝粥，一邊打開平板登錄企鵝會議，示意高雯躲著點，別出鏡了，然后把夏天招呼到了身邊。
隨著高管們出現在視頻中，劉一發現大家好像都在吃早餐，人均一杯小米粥或者豆漿，都啼哩吐嚕的喝著。
“好嘛，上行下效了屬于是，我吃飯你們也吃飯。”劉一沒好氣地說道，有人聽到這話，以為他不滿了，放下了手里的早餐，他趕緊擺擺手，示意可以繼續：“那就一邊吃一邊說吧，你們聽說了吧，楊副總啊，把我這個老板給打包賣了，換了一千五百萬，咱們啟動資金有了，過完年該干嘛干嘛，啥也不用耽誤了。”
“真的？”
“那太好了！”
一眾高管高興不已，錢有了，心也就定了，不然還是免不了提心吊膽，畢竟對公司再有感情，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家庭，面對公司隨時破產的情況，說不打算留個后手是不可能的事。
“只有老板遭罪的世界達成了。”劉一咬了口包子，滿臉的生無可戀。
“老板，其實這對你來說是好事。”楊柳接過話頭，道：“今早我還和隆妮導演通過電話，她對營銷號帶出的這波節奏表示意外，超乎意料。她認為這說明，你在年輕一代中的認可度是超乎預期的。”
“我并沒有覺得。”劉一否定道：“真的，你們去看看那些歌的譜子，都是一些上不得臺面的和弦。你知道我為啥不用本名發么？我是怕丟人。”
“藝術方面的事情我不懂。”楊柳沒有討論的意思，直截了當道：“但是我認為，就算是莫扎特復生，他的曲子年輕人也未必會喜歡，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東西。可能你覺得寫的不好的歌，恰恰是這個時代年輕人喜歡的。咱們是做娛樂的，流行就行了，不藝術也可以。”
“……”劉一被噎了個結實，但也不得不承認楊柳說得沒毛病，現在這個世界，好像就是這樣的。
“反正我就這一回，再不經過我同意這么干，我不辭了你，我辭了我自己。”說罷，丟給楊柳一個威脅的眼神：“你知道的，我干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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