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劉一頂著個雞窩似的腦袋，迷迷糊糊把電話接起來：“黃成啊，怎么，還不夠啊？”
“夠了。”電話那頭的黃成，語氣總算是輕松了起來：“你早說你打算賣版權，我還上什么火啊。我已經談妥了，企鵝音樂，三年四千五百萬，分三期付清，第一筆在合同簽訂后的七個工作日內到賬。”
“啊？”劉一瞬間清醒，確認問道：“多少？”
“四千五百萬，三年，怎么了，少么？合同還沒簽，你要是覺得少，我再去談。”
“不少。”劉一打了個哈欠：“我是沒想到會有這么多，我以為能有個千八百萬的就差不多了。”
“那你可太小瞧你自己了。”黃成笑呵呵道：“其實也不能說是你小瞧自己，你是小瞧你的分身了。你那個‘地下說唱皇帝’的馬甲，在嘻哈圈一直都是傳說級的存在，做的那些dimo要是從一開始就收費，估計現在都不用賣版權。還有你那個做網紅歌的馬甲‘嵩瀧’，在B站，Douyin，海鮮平臺都很火，不少網紅拍視頻都用你的BGM，現在都打包給了企鵝平臺，它們其實是占便宜的，現在是版權時代，他們能做的文章多了，光是引流這一塊，他們就不虧。”
“是么……？”劉一有點搞不懂，畢竟他已經過氣了，他當紅那會兒，還是‘免費時代’呢，哪個歌手發新歌敢收費啊，還不得讓人罵死？
“既然還沒簽合同，你跟那邊說一聲，我‘劉一’本名下的作品，還是免費，差價退給他們。”
“這好說，你本名下也就那幾首口水歌，也沒幾個人聽，估計那邊都不會在乎。”
“……”
這么傷人真的好嗎？劉一掛斷電話，伸了個懶腰——
夏天探頭.jpg。
“你干嘛？我還有點隱私嗎？”劉一抓過被子蓋住自己，一副被侵犯了的樣子。夏天把門推開，滿臉諂媚地拿著個剝好的橘子進來，擱在了劉一手邊。
“哥，你吃。”
“少來！”劉一狐疑地打量著夏天，又看了眼果盤，警惕道：“我懷疑你沒憋好屁。”
“哎呀，人家真心感謝你嘛。”夏天滿臉堆笑：“我都聽到了，版權賣了三年就賣了四千五百萬，不愧是你，地下說唱皇帝。”
“你知道了？”劉一瞬間傲慢：“本來，我是想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相處，可換來的卻是你的奚落，什么老了，過氣了，傷害我的自尊心。現在知道了？不裝了，我是音樂天才我攤牌了~”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夏天實在是受不了他臭屁的樣子，抬起小拳拳捶了他一下，劉一閃身躲開，伸手搶過橘子整個塞進嘴里，趁著夏天沒反應過來，抬手就是一個腦瓜崩兒。夏天吃痛捂住額頭，再看劉一，他已經跑進衛生間了。
“又欺負你妹妹？！看我不揍你！”目睹了一切的劉興利晚了一步，劉一已經把門關上了。夏天在心里默念要感恩要感恩，強忍著怒氣沒發出來，好脾氣地跟了過來：“哥，其實你不用這樣，我知道你是為了不讓我有負擔才整蠱我，我現在想通了，我沒有壓力很大，我會好好生活的，你不用再這樣了。”
“少自作多情。”劉一一邊刷牙一邊氣人：“我就真的只是想彈你腦瓜崩而已，早就跟你說過我搞得定，是你想太多。拜托，能不能少腦補一點，電視劇看多了吧。”
“你……”夏天差點沒被噎得背過氣去：“你真是這么想的？”
“對啊！”
虧我昨天寫日記的時候還感動的差點哭了——
夏天惱羞成怒，恨不得用頭把洗手間的門給撞開。劉興利瞅著倆人打情罵俏的樣兒，心里甭提多美，悄悄地穿上鞋，去接逛早市兒的老伴兒去了，給倆人留足了空間。
劉一也不能一直躲在洗手間不出來，等他洗漱完了，還是打開了門，被守株待兔的夏天逮個正著。倆人廝打一陣，最終還是夏天敗下陣來，被劉一反剪雙手按在了沙發上。
“說服了我就放過你。”
“服了。”形勢比人強，夏天吃痛，沒好氣地叫了一聲。
劉一松開了手，夏天氣囊囊地盯著他，好一會兒，忍著怒氣問道：“你真的都是裝的？早就心里有數了？真不覺得是負擔？”
“是啊。”劉一理所當然地說道：“我會算數，九千萬我搞得定，要是九個億，我早就把股份賣了，我總不能真去要飯吧？不過你也不能因為這個就不領情啊，我可是實打實的賠了幾千萬，而且，我還違背了我十八歲的誓言，這種感覺你懂嗎你！”
“什么誓言？”
“那會兒不是選秀么。”劉一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就跟歌迷說，我這輩子做音樂都免費。”說著他又嘆了口氣：“我也確實是這么做的，后來嵩瀧的馬甲還有地下說唱皇帝的馬甲，全都是免費的。昨天不是把版權賣了么，以后他們想聽就得開會員了，這還不算違背誓言么？”
“這算什么呀！”夏天滿臉的不能理解：“現在誰做音樂不收費啊，周總的歌早就要會員了好不？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我能跟周總比？”劉一同樣滿臉的不能理解：“不是一個段位的好吧？而且，這人和人也不一樣，之前有你哥在，我每年分紅都花不完，不缺錢，干嘛還非得跟歌迷要錢？再說，那些歌也都是些網紅口水歌，反正在我看來，也不值得花錢去聽。”
“那是你的理解。”夏天打開自己的企鵝音樂，找到收藏夾給劉一看：“這可不是剛收藏的，老早我就收藏過的，你看看這個播放量。”
劉一探頭去看，夏天有個收藏夾，專門收藏的是‘嵩瀧’的音樂。隨便點開一首歌，都是幾千萬的播放量。這個數據，劉一也是很意外的，因為他以前從來沒關注過，誰沒事兒在APP里頭聽自己的歌啊。
“這還只是企鵝一個平臺的，你一直不收費，每個平臺其實都收錄了你的歌，都是大幾千萬的點擊量。別的不說，光是這個流量帶來的廣告效益就值多少錢了？你虧大了知道不？”
劉一上下掃了夏天一眼，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俊不禁，道：“真是小瞧了你個小東西，還懂這些呢？”
“我大學學的就是傳媒好嗎？211大學，重點大學好嗎？”夏天一副你瞧不起誰的樣子，恍惚間，劉一想起了夏巖，他依稀有個印象，夏巖知道他用馬甲做歌的時候，也說過類似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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