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四先生，為了確保我們行動的成功率，我需要你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陳安輕聲道。
趙四瞇了瞇眼，眼前的這個少年，忽然間有些變了模樣啊。
而陳安則是心中有些發抖的苦笑。
和一位“曾經的天使”合作...誰知道他會不會坑了自己，萬一這一次需要自己的性命在行動中“獻祭”一類的呢？
作為一個沒有任何“人性”的存在，劉能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陳安不敢保證。
置于“毫無人性”這一點，在景山醫院時，劉能就已經展現的淋漓盡致了。
如果不是苗落櫻的預言...他真的會放任自己三人在北區被李子目折磨致死！
“所以...我需要一些籌碼，至少展現出自己的能耐，讓他不敢輕舉妄動...”陳安心中默然。
“這是我該告訴你的。”趙四平靜站起身來，揮了揮手，指向桌上的信件。
“軟都城主，顧索，命運路徑恐懼級‘豎琴師’，作為一名‘豎琴師’，他可以波動命運的琴弦，些許的傾斜或改變它人的命運...另一方面，他也可以演奏出‘音樂造物’出現不同的效果。
當然，這是在繼承了‘乞丐’與‘黑童話’的能力基礎上。”
趙四看向陳安，道：“不過...黑童話的詭異性來源于‘黑色童話’這一點‘知曉’很重要，嗯，這也是我可以與他抗衡的些許資本。”
陳安眉頭一挑，這感覺完全沒法打。
“但重點，該是如何破壞儀式。”陳安沉聲道。
“就算我是一名曾經的天使，我現在也只是個驚悚，算上你和你身邊的人，我們也敵不過整個軟都的隱秘組織...加上城主顧索。”趙四皺眉道：“破壞儀式，這不現實。”
陳安聞言，一陣啞然。
是啊，自己都能想到的事情，這個比自己更了解如何成為主教的劉能怎么會不知道呢？
但陳安還是希望可以努力一下的，人力再渺小，希望再渺茫，也不一定是沒有呢？
忽然，陳安感到腦海中一陣靈性的激蕩！
“蓍草？”陳安忽然心中低語：“黑夜之主的神賜給予的時間...劉能忽然找到我的時間...這件事情發現的節點，有些過于巧合了...”
等等...
陳安忽然又想起了“周羽”的留言。
他說過，在自己真正踏上“無終旅者”的旅途之前...都會出現“命運的巧合”。
命運...
陳安微微閉上了眼睛。
“趙四先生，我想，我或許有一些方法。”陳安說著，從自己的黑色斜挎包中取出了一個像是魚皮口袋一樣的袋子，隨后，慎重的從中抽出了一小把干枯的草葉。
趙四盯著那些干草，以他的位格與靈性去觀察，卻也察覺不出枯草的非凡。
“這些枯草并沒有詭異性的附加，也并不非凡。”趙四略微皺眉，心中暗道。
陳安將那一小把枯草置于桌子上，看了看趙四的臉色，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嗯...果然和我想的一樣，作為神靈的賜予，還是“幕后智慧”權柄的神靈，這些蓍草具有“幕布之后”帶著“隱秘”的味道。
不過，就算趙四看出來了，我也可以說自己當初和黑夜是好朋友。
想到這里，陳安又想起了“黑夜之主”對自己的善意。
這善意沒有來由，很奇怪。
這也是“無終旅者”命運的安排？
輕吸口氣，陳安道：“這是我的一些...占卜手段，或許有效。”緊接著，陳安的語氣嚴肅了一些：“趙四先生，請您為我護法。”
隨后，陳安以靈性溝通蓍草中的物質，無形的靈性頃刻間開始虛幻的燃燒，變成了點燃蓍草的靈性之火！
眼看蓍草開始燃燒，一股晦澀的靈性波動擴散，帶著趙四難以想象的位格，他不禁愣住了。
這陳安...到底是什么人？趙四瞇著眼睛，打量著這個少年，心中忽然間有些把握不住了。
而陳安的眸子，則是籠罩上了一層深紫色的霧靄，透過霧靄，他直面蓍草燃燒出的半透明煙霧。
這煙霧層層疊疊，虛幻而深邃。
“如何破壞顧索的儀式。”陳安心中默念。
緊接著，重復三遍。
蒙蒙的灰霧之重，虛幻而猶如綢緞般飄蕩的灰霧之內，層層疊疊，不夠清晰也不夠真實，模糊卻具有真實性的畫面...在陳安的眼底浮現！
陳安的呼吸略微急促，他的耳畔響起陣陣呢喃之聲，那聲音不來自黑夜，而來自占卜的“冒犯”！
這一刻，他看到了一座隱約而龐大，模糊而覆蓋整個軟都的...祭壇！
虛幻而薄紗般的灰霧組成了一個個畫面，陳安仿佛看到了一個個外城人面色蒼白而痛苦，他們在扭曲的嘶吼與聲嘶力竭的吶喊中...忍受著噩夢，忍受著貧窮與饑餓，忍受著恐懼...
他看到了外城人的身軀上出現了一個個象征著噩夢的黑色影子，連接著他們的精神抵達崩潰的邊緣。
這一刻，一種從心底發出的聲音告訴陳安，這是第一座祭壇，名為：“人心惶惶”在外城人心中的噩夢內滋生。
下一刻，畫面再轉，外城人于內城人都仿佛被恐懼所折磨，他們的背后出現了一個個影子，一個個怪物，一把把尖刀！
鮮血揮灑在街道上，恐懼覆蓋了整個軟都！
同時，軟都內外城的街道上，出現了許多穿著黑色兜帽的人影，他們的手中捧著一個個倒吊著赤裸男人的塑像，他們高呼著，周圍的人們就像是看到了救世的主...那些衣衫襤褸的外城人前仆后繼的朝著祭壇撲去，緊接著，一個個變成了猙獰的“怪物”！
這是第二座祭壇...名叫“喪失希望”...在外城人精神最衰弱的時刻，徹底以恐懼的降臨，在死亡的威脅下，讓他們信仰邪神！變成怪物！
下一刻，畫面再轉！
模糊的軟都龐大而渺小，隨著視角的拉高，軟都在陳安的眸中逐漸變成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圓球，與此同時...這片暗界的大地中，出現了其他七十二個模糊而扭曲的圓球！
陳安仿佛看到，一個個位高權重的身影，帶著猙獰的面具握著手，他們似乎在進行著什么交易。
一個個圓球的散發著烏黑的光澤，而軟都的光澤已經微弱到要完全透明！
在某一處，其中一個圓球的光澤則是全新的，是剛剛萌生的！
陳安想起了疤哥說過的：“新的次都快建造好了，軟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上面的人遷移合并。”
與此同時，隱約與模糊中，軟都似乎穿越了時光，陳安看到了一個個模糊的身影與帶著惡意的絲線，這些絲線纏繞著軟都...
這一刻，陳安明悟了，這是第三座祭壇...叫“大勢所趨”，當一切經歷了長久的布局，軟都的衰敗意味著它的命運，新的次都的出現，決定軟都將被拋棄，并且，新的次都，空缺的官位，符合許多人的利益。所以，這是大勢。
畫面再轉，這一次快速而更加模糊...那是第四座祭壇...是一個男人的身影，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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