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龍臉上的笑意凝固，沉默了片刻，才嘆了口氣。
“蘇先生，恢復因果，讓梁界恢復太平，也是我炎龍的心愿。只是……”
炎龍的臉上浮現出些許的傷感和無奈，話停頓了下來，似有難言之隱。
蘇淵心中并無太多波動，即便是被拒絕，也在意料之中。
天下之大，動蕩不安。
外有強敵，內有各大家族，各自爭斗，硝煙未曾停止過。
炎族之所以能夠維持著高高在上的地位，手上也未必真的干凈。
一旦恢復因果，他們的利益受損，也未必是他們希望的。
“這么說，炎族不愿摻和其中了？”
聽出蘇淵話語之中的冷意，炎龍連忙解釋道：“蘇先生，本座并非此意。只是，本座雖然是炎族族長，可想要調令炎族，也需要通過長老會！如今炎族長老會意見不同，本座與他們意見相左，卻也奈何不了他們。除非，長老會中，還有其他的長老，能夠支持本座，才能說服炎族先祖，能夠統一應對，否則我炎族必大亂！”
炎龍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的苦笑。
人人都知道炎族地位尊貴，乃是三大部族之一，可沒有人知道，族中也有各種分歧，早就不是當初鼎盛時期的炎族。
若非如此，九黎族也不敢造次！
蘇淵的神色放緩：“炎族長，不知各位長老，為何不愿意恢復因果？嚴懲惡人？”
“蘇先生，你身為閻羅，自然明白，我炎族傳承數十萬年，一直都身份尊貴，享有世間統治之權，可是也一直和其他兩大部族一直都有爭斗，也有許多的遠古部族對我們虎視眈眈。”
“想要懲惡揚善，恢復因果，無異于損傷許多人的利益。尤其對于炎族的任何一個族人來說，原本都是尊貴的身份，一下子讓他們跌落云端，和普通的平民一樣，他們怎么可能會接受？”
炎龍的話很直白，蘇淵知道，并不僅僅是炎族一族，上至三大部族，下至一些小小的企業家族，都是一樣的心思。
誰也不愿意自己從高處跌落。
炎族的近況，的確是有些復雜。
“炎族長，這么看來，我們之間，也沒什么好談的了。”
炎族內訌，縱然是想讓他們幫忙，也未必能有什么效果。
蘇淵也不喜歡強人所難，恢復因果，本就是他要做的事。
若真的是與他志同道合，自然更好。
可若無心恢復因果，不從中作梗，他已經是十分感激了。
“閻羅，本座知道，你既然入了梁界，只怕梁界之后必定要變一變了。本座唯一能夠給你的承諾便是，你若動了炎族之人，本座可以幫你壓下一次當做報答！”
炎龍鄭重其事的承諾。
蘇淵微微一笑，平靜的看著炎龍：“炎族長，不必費心了！若是炎族敢違背因果，我一樣不會客氣！”
炎龍雖有為難之處，可他，也并非是完全想要改變炎族的現狀。
這也是人之常情，蘇淵不愿意與之計較。
“閻羅，本座感激你幫本座療傷，所以才愿意將炎族的境況全部告知于你。還希望，小友不要讓本座為難！本座必定會束縛炎族中人，不會輕易傷人！”
炎龍依舊是客客氣氣的樣子，只是說的話，隱隱的有一絲的威勢。
“炎族長，因果輪回，公正有序。我只是身為閻羅，盡好自己應盡的職責而已，從不與人為難！若是違逆因果，視他人因果為無物，那就另當別論！無論他是三大部族之人，亦或者是天庭神仙，都逃不脫因果法令的審判！”
蘇淵不卑不亢，目光直視著炎龍，未曾有一絲的退讓。
炎龍身為炎族之首，自有一番威勢。
他所說之言，分明是想要為炎族眾人大開方便之門，縱然，他心中有善惡，可所行之事，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姿態。
仿佛這種高高在上的尊貴之感，已經嵌入到他們的骨髓之中，輕易不會有所改變。
而這，正是因果要改變的。
因果之下，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有平等公正之一說。
一分因，一分果。
“閻羅，你這是要與我炎族過不去嗎？”炎龍有些惋惜的看著蘇淵，態度突然冷了下來。
“怎么？炎族長打算過河拆橋？”蘇淵不急不緩，反望了過去。
“閻羅，你是年輕人，做人做事，還是不要那么死板！天下已變，早已不是數十萬年前的模樣。無論是什么樣的身份地位，也都是先輩用熱血換來的。這也是你所說的因，我們為此維護得之不易的果實，便是你說的果。一樣符合因果循環，只要你不較真，自然不會有旁的人來說什么。不是嗎？”
炎龍似乎在做最后的努力，像是要說服他一般。
只是這歪理邪說，讓蘇淵都不由得笑了起來。
“炎族長，本以為你是明事理之人，看樣子，不僅僅是炎族之內意見分歧，連你這位族長，怕是也沒想過要改變什么吧？”
蘇淵直接戳穿了炎龍虛偽的面具。
原本以為炎龍的確如他表現的那般真誠，只是，三言兩語，便露了真容。
炎龍的臉色嚴肅起來，目光銳利地看向蘇淵：“閻羅，人人皆如此，只有你一人，非要改變因果，恢復因果秩序，強行的改變現狀，為那些螻蟻爭天命，你不覺得，你這么做，只是為了追求自己的名聲，利益嗎？我們都是同類人，不輕易的殘害無辜性命，維護自身所擁有的一切，這也不是什么罪過吧？何必破壞了這樣的平衡？”
“這世間之事，絕非是一人能夠掌管的。即便是炎黃二位大帝，也付出了無數的心血，經歷了無數的征戰，才一統九界十二域，令萬民臣服，莫敢不從！可你，與炎黃二位大帝相比，差太遠了！”
蘇淵明白炎龍的意思。
一個高高在上已久的人，根本不會輕易的改變自己的思維。
縱然炎龍并沒有傷及無辜的心思，也不會隨意的虐殺殘害無辜的百姓，可他心里，卻如同旁人一樣，俯瞰著蕓蕓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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