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爺爺，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鍋呀？”囡囡天真問。
“呵呵，以前住在大院里人，大多都忙于工作，又不能泄露身份，基本是幾年不回來一趟，留著妻兒老小在家……”
“所以每到團圓節日，家家戶戶都不落下，一起過節。雖然現在條件好了，不需要這樣了，但這個習慣一直保留到現在。”
聽到這兒，蘇淵不禁肅然起敬。
鄧老笑著問：“囡囡懂了嗎？”
“懂了。”囡囡開心道。
“北北也懂了。”北北大聲道。
“哎。”
鄧老笑了笑，起身看著面前這對般配的男女，笑道：“你們倆來的正好，你們知慧奶奶已經做好了兩雙鞋子，想讓你們先試試。”
“好嘞。”蘇淵迫不及待。
來到樓上。
長長走廊兩邊，擺滿了花盆，里面種著一些小臘梅。
花香四溢。
為這老舊的樓層增添幾分鮮艷。
“鄧爺爺，這些花兒……”林初墨美眸一亮。
“呵呵，你知慧奶奶喜歡，以前我忙的時候，三年沒回來，你知慧奶奶還以為我是特務被抓了。那年過年回來，她幾天沒理我，我就買了一些花兒給她，她就高興了。”鄧老笑呵呵道。
用著最淳樸的語言，訴說著那個年代的愛情。
看著一走廊的花兒，林初墨滿心柔情。
真好。
知慧奶奶看到一家四口，連招呼都不打了，連從木箱子里翻出一些剛做好的鞋子，讓蘇淵和林初墨試一試。
兩個孩子自然也有份兒。
“怎么樣，大小合適嗎？”知慧奶奶笑問。
“可以啊，很暖和，比我先前的鞋子暖和多了。”蘇淵試著踩了幾腳，這是發自內心的話。
“那當然，這是知慧奶奶親手縫的，外面可買不到。”林初墨沒好氣道，感受著雙腳被僅僅包裹著，很暖，更包含了知慧奶奶的心意。
“哇，好開心，有新鞋子了。”
“妹妹，為什么你的比我的大？”
“因為妹妹比哥哥高呀！”
“可為什么爸爸比媽媽高？北北怎么這么矮？”
北北泛起了苦惱。
見兩個孩子的天真對話，眾人不禁笑出聲。
“鄧老，我和初墨來，是有件事兒想告訴你們二老。”
蘇淵笑了聲，拉著林初墨的手道：“我們準備結婚了，初二舉辦婚禮。”
二老一怔。
“這是好事兒啊！不過，哎呀，你孩子，這都臘八了，怎么這么晚才說呀，結婚肯定要有囍被子，不知道現在做還來不來得及，還有衣服……”
知慧奶奶起身忙碌著，口中滿是責怪，又卻充滿欣喜。
“初二嗎？”鄧老笑問。
“到時候恐怕要麻煩您二老做媒。”蘇淵笑了笑，看著林初墨，恰好她也看過來。
二人目光彼此交匯，充滿溫柔。
他們想到一起去了。
雖然他們與二老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但從二老身上感受到比親人還要親的溫暖。
“呵呵，一定，一定。”鄧老連笑著點頭。
“吃粥了，老鄧，知慧。”下面傳來吆喝笑聲。
“下去了。”知慧奶奶回了一聲道：“走，下去吃粥。”
“吃粥嘍。”
“哥哥，你壞！又搶在我前面！”
“你們慢一點，別撞倒奶奶了。”林初墨匆忙在后面跟著，護著知慧奶奶，惹得知慧奶奶笑呵呵的。
“鄧老，怎么不下去？”蘇淵跟到樓梯口，見鄧老在發呆，不禁回頭問。
“我突然想到手上有點事兒，馬上下去，你去吧。”鄧老笑道。
“好吧。”蘇淵轉身下樓。
鄧老站在走廊，看著院子里的熱鬧場景，笑了笑，轉而來到屋子里，從塵封的箱子里，拿出一張老舊照片。
上面是他與他一起奮戰在教育事業的‘戰友’。
如今都已經歸去了。
“老家伙們，上天待我不薄，讓我晚年還能遇到這么可愛的孩子們；可又給我鬧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初二，多么好的日子，可或許我等不到那個時候了……”鄧老呢喃自語。
分完熱粥。
快收拾的時候，鄧老才忙忙下樓。
對著大伙兒一陣歉意。
大伙兒一笑了之。
喝完粥。
鄧老接了個電話，忙著出門。
“知慧奶奶，鄧爺爺最近在忙什么呢？”回到老屋，蘇淵看著鄧老岣嶁出門的背影，忍不住詢問道。
“再過幾天有一場授予勛章大會，你鄧爺爺是主要人之一，經常被請去給一些建議之類的。”
知慧奶奶笑著，手里的活兒沒停下，想了想道：“好像有個叫朱建的小伙子獲得龍血勛章，這個厲害，以后就是你們年輕人的世界了。”
蘇淵若有所思。
他倒是知道這件事。
只不過之前事太多，一下子給忘了。
“先前鄧爺爺沒下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兒？”蘇淵低聲問。
其實他不太愿意干預二老的生活。
這么多年了，二老有自己的福氣，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只是，先前蘇淵感知到鄧老的情緒變化，尤其得知他與林初墨結婚日期時，情緒波動更大。
蘇淵難以預料鄧老是不是存在難言之隱。
“這……可能是觸景生情，讓他想到曾經的戰友了。”知慧奶奶嘆息道。
雖然鄧老從事教育行業，但在那個年代，所開辟的是一條未知的路，如同戰場一般危險重重。
“我和你鄧爺爺還算好的，那個年代有多少人死于疾病、暗殺，甚至饑餓，哎……”知慧奶奶抹著眼淚，起身道：“你們先曬太陽，我看你們鄧爺爺走的時候，還落下什么東西。”
“其實，那些已經犧牲的先輩們，他們更應該獲得那些勛章，可是他們已經……”林初墨落寞垂頭道。
蘇淵輕輕點頭。
回頭看著遠處的天。
天很藍，陽光很刺眼。
但此刻卻給蘇淵異常的清冷。
他甚至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直覺告訴他，事情絕對沒有這么簡單。
知慧奶奶來到臥室，老箱子被動過，一股強烈不詳預感萌生心頭。
顫抖的打開老箱子，看到照片的位置也被挪過，知道鄧老先前拿過。
頓時間，幾十年的相伴，讓知慧奶奶猜到鄧老心中所想，不禁拿著老照片，捧在懷里，流著眼淚。
你終究還是選擇走上這條路了。
……
寶林堂。
門頭貼著一張紅色大字報。
患者聚集，看著大字報價格內容，評頭論足，議論紛紛！
“怎么漲價了？藥材也變貴了，真是黑心！”
“我孫子一個發燒，來這兒治病，里面居然要收我10萬塊錢，比大醫院還貴。”
“剛開的時候好啊，現在稍微有點名氣就開始飄了？一點醫德都沒有，也不怕死了下地獄。”
“我呸，天下烏鴉一般黑，一個感冒還收這么多錢，走了，惡心，老子一盒感冒藥就解決的事兒，誰來這兒當冤大頭？等著倒閉吧。”
眾人謾罵。
有些人想倒賣藥材。
有些人是想來占便宜。
還有些人純粹是沒事兒找事兒，見不得他人的好。
他們的臉上掛著明暗。
心頭揣著各自的心思。
不過，絲毫不影響慕名而來救治的病患。
只有這些病患們心里才清楚。
這里不是慈善堂。
而是真正能幫助到他們，給予他們新的生命與生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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