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曉徹底昏迷前，他似乎看到了一抹倩影染紅了自己的衣衫。
而隨著石曉失去意識，那煉尸身上的封印也再次浮現，“陰陽魔火”雖然依舊沒有熄滅，但卻是不像之前那么熾烈，讓厲雨石和厲飛羽的殘魂暫時得到了喘息之機。
這時候，石曉所背畫軸再次自行展開，寄身畫中的楚悅真人這回沒有走出，而是直接開口道：“秦婭，你的狀態比我還要差幾分，又何必蹚這渾水？
“它所謀之事對我們也沒什么壞處。”
聽到這話，石曉的頭頂上浮現出一位身著血衣，披散著黑色長發的女性虛影。
她掃了眼畫軸，面無表情道：“我雖然以這幅模樣茍延殘喘，但依舊堅持以‘人’自居，絕不會與妖邪為伍，坐視它的陰謀成功。
“哪怕這陰謀對我等也有利。”
楚悅聞言先是一愣，繼而大笑起來，若非沒有形體，她恐怕都會用手捶地：“哈哈哈，沒想到！我真沒想到！竟是最先不當‘人’的你還在恪守魔云祖師的遺訓！
“這可真是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了……單論殺人數量，妖邪都難以望你項背吧？”
“我殺人是為了修行和延續自身，和想要徹底將玄天拉入深淵，污染一切的妖邪有著本質上不同。”秦婭哼了一聲，轉而道，“雖然那妖邪打算將洞天入口的迷霧與上古某段時期‘歷史迷霧’對接的舉動，對我們沒有壞處，甚至還能借此去往上古時的玄天……
“但你能保證它的算計對玄天無害嗎？不會是外面那些存在入侵玄天的暗手嗎？
“到時如果獲罪于天地，以我們殘存的氣數，怕是會直接隕落！
“更何況，我們沒有星神和先天五太眷顧，‘歷史迷霧’里的一切都是虛妄，只會沉淪其中，根本無法有所作為。”
聽到這番話，楚悅真人沉默許久，方才嘆息道：“你說的對，要是太始魔君還在，我們也許還能在‘歷史’中有所作為，但如今只會沉淪其內。”
說著，她化作老嫗模樣從畫卷中走出，出手加固煉尸身上封印的同時，側過頭冷笑道：
“不過，以我對你的了解，若不是有更好的選擇，你絕不會管這么吃力不討好的事！
“畢竟你我本就都是在茍延殘喘，就算無憂洞天獲罪于玄天，也不過是早死幾天罷了。
“你可是將寶押在了那趙晨身上？
“就算他的五仙中靈真氣得了太初真意，你也不至于這么孤注一擲吧？
“難道他還有別的什么特殊身份？”
秦婭微微頷首道：“那趙晨是魔云祖師和宋皇的后裔。”
“呵，這有什么特殊，那‘厄神’宋無瑞不也是？要不然江琰當初把趙宋的那些東西給他時，我們哪會答應？”楚悅皺了皺眉，不滿道，“你到底發現了什么？不要拿這些話搪塞我。”
“具體不能說……我只能告訴你，他的身上有某位道君留下的印記。”秦婭諱莫如深地道。
“道君的印記也是你能發現的？除非……”楚悅說到這里，心中悚然一驚，用不敢置信的眼神望向秦婭。
秦婭則輕輕點了一下頭。
兩人沉默了幾秒，默契地轉移了話題。
楚悅收回加固封印的手，隨口問道：
“在大夏那邊，我們四大魔宗余孽怕是早已與妖邪無異，靠著這位趙公子能保得住我們嗎？”
“大夏的宗門、世家要是真的想將我們趕盡殺絕，無憂洞天也保不住我們的……
“當初是魔云祖師踏出那一步后，觸碰了那一位的利益，這才招致殺身之禍。
“而大夏這邊對我們的圍剿，更多是賣那位的面子……當然，我們魔宗行事偏激，也確實惹了眾怒。”
秦婭這會兒也已徹底截斷石曉和他布置的法壇之間的聯系，繼續道，“但如今情況不一樣了，根據我家笙兒打探來的消息，玄天那邊不少修士都會一兩手魔宗法術，只要不觸碰大夏律法，就沒人管。”
楚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后指著煉尸靈臺內，依舊被“陰陽魔火”困住的厲飛羽和厲雨石，詢問道：“他們要怎么處理？”
至于石曉？一身精氣被抽取殆盡，他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日后只能當個廢人。
“自從司馬兆伙同江琰背刺了厲家那兩位老鬼后，厲家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秦婭搖搖頭，接著道，
“但怎么說也是故友之后，且留著他們的性命，只讓他們簽個契約，臣服就好。”
楚悅掃了煉尸體內的兩人幾眼，直接開口道：“厲飛羽給我，你可以拿走煉尸和厲雨石。”
“沒問題。”秦婭痛快應下。
兩人剛確定了如何“分贓”，就忽然察覺到什么，同時望向右側，異口同聲道：
“要開始了！”
說完，她們快速收拾好戰利品，便往女童所在遁去。
……
無憂山皇陵前的宮殿內，隨著女帝宣布了此次斗法前三的名單，就有三道星光隔空降臨，落到了趙晨、孔琳和“唐緲”的身上。
正是“七星圖”里所蘊含的三道虛幻五品箓位。
雖然這箓位非是真實，沒有改造身體和靈魂之能，也并不是真正授予了修士一窺天地法則的權限，但其確實可以讓趙晨感受到“神通”特有的狀態，甚至能將他指定的某種法術臨時提升到近乎九品神通的地步。
這些好處對于趙晨來說倒沒什么，畢竟他有“紫光指環”，可以隨時享受類似待遇。
但對“唐緲”，或者說馬廣明來說，就是極其珍貴的體驗了。
這可是得窺“神通之秘”，更容易得到“天地授箓”機會的大機緣。
“現在看來，‘紫光指環’之所以能借來修士的力量，其實就是將別人的‘箓位’短暫挪到了自己身上吧？
“而這些他人的‘箓位’自然沾染著其主人的精氣神，所以用的久了，我自身的性情才會有所偏移……
“我最近一段時間，惻隱之心動的比較多，比以往更愛管閑事，大概率就是受了‘王道一’的影響。
“至于女人緣……也許是紅霞姐姐的鍋？”
他剛想到這里，耳邊就傳來了那個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
“第一階段任務完成……可停留無憂洞天半個時辰，期間隨時可以回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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