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谷就在三合山內，是附近散修買賣修行物品和各類情報的地方，算是個集市。
“那里以前一直是我云影宗管理，但后來……你也知道的……總之，現在那里比較混亂，魚龍混雜，不知道什么時候混進了魔修……”
說到這里，云龍子嘆了口氣，然后指了指自家被霞光捆綁得不能動彈的弟子，接著道，“半山他之前一直負責宗門在那里開設的店鋪，也不知什么時候被魔氣侵蝕的。”
馬老二得到四大魔宗傳承的時間可能已經不短了，甚至晉升法力時得到的箓位，都未必是“玄天”所授，而是某種“天魔箓”。
作為“天魔”傳人，他很可能一直在制造各種人倫慘劇，試圖取悅“太始魔君”……嗯，根據我的理解，則是他在積極扮演箓位所象征的事物或角色。
所以……
趙晨似乎想到了什么，試探著問道：“那在云影宗失去‘云霄寶冠’前，無憂谷的產業是由誰負責？”
云龍子捋了捋胡子道：“那時候應該是云桀子那個叛徒坐……”
說到這里，他突然頓住，瞪大眼睛道：“趙大人，您的意思是……云桀子也是？”
“只是有這個可能……”趙晨凝重地點了點頭。
據他所知，云桀子殘殺師傅、師伯、師弟、師妹等諸多同門，還帶著宗門至寶叛逃這事發生的非常突然，云影宗內幾乎沒人防備過他……正是因為這份信任，才讓云桀子那么輕松地得手。
如果這真的也是馬老二用“天魔之氣”挑唆的，那這人還真是個大攪屎棍……
不過，現在都還只是推測，還是得先去無憂谷查探一番才行。
思緒紛呈間，趙晨看向表情極為復雜的云龍子，斟酌著開口問道：“您的弟子在無憂谷時，都和誰交往比較密切……而十幾天前，他又見過誰？”
云龍子聞言稍稍平復了一下心緒，接著才輕搖了下頭道：“半山他從那天差點傷人后神智就一直不是很清醒……想要他回答問題有些困難。”
天魔氣果然麻煩啊……不過，我家那只小黑貓在心里說過，我的五仙中靈真氣如果配合音律，最擅長拔除他人體內的異種力量，以達到自身完美了。
如果我現在“白帝侍魄”的真氣變化練成，那對付起影響人七情的天魔氣，倒是正對口……可惜，“白帝侍魄劍氣”所需的“庚金煞氣”才剛到手，紅霞姐姐自然不可能那么快練成，也就沒法以“雙修”來幫助自己修煉。
但即便如此，以“五仙中靈之氣”在凈化異種力量上的神異，倒是很可能讓齊半山清醒片刻。
一念至此，趙晨便將自己的打算告知了眼前的云龍子，并在末了詢問道：“可否讓在下嘗試一番？”
云龍子看了眼精神愈發狂躁的弟子，又想起莫名叛出云影宗，還大肆屠戮師門的師弟云桀子，深吸口氣道：“一切聽憑大人吩咐。”
趙晨微微頷首，接著用眼神示意燕紅霞給自己護法，然后才從儲物袋里取出古琴“九霄環佩”，橫放于地面，繼而跪坐于前，專注地演奏起來。
琴聲悅耳，滌蕩心靈。
他會的曲子不多，所以盡量選了一首能安寧人心的。
齊半山靜靜聆聽，眼中的瘋狂和暴躁在劇烈地掙扎著。
但隨著旋律里充盈著的“五仙中靈之氣”散發出神異，這位濃眉大眼、身材魁梧的男子神色逐漸平靜了下來，眼睛也恢復了清明。
然而，這只是治標不治本，若不能根除“天魔氣”，他早晚還會被侵染神智。
一曲奏罷，趙晨收起古琴，抓緊時間問道：“你在無憂谷接觸最多的人是誰？”
齊半山雖然恢復了神智，但對趙晨和燕紅霞兩人卻根本不認識，只將目光投向自家師傅。
聽云龍子簡單講了講之前發生的事后，他才醒悟過來。
這位魁梧漢子先是跪倒在地給趙晨叩了個頭，感謝了對方為師門報仇，然后才快速回答道：“因為都在無憂谷最差的地段，且店鋪相鄰，我接觸最多的人是香燭店的老鐘頭……
“對了，我從無憂谷回來前，見到的最后一個顧客也是老鐘頭！
“他當時的狀態看起來很差，從我這里買走了一瓶療傷丹藥后，臉色才好看了一點。”
“老鐘頭？他又是什么人？”趙晨皺眉問道。
“老鐘頭，名為鐘長社，來歷不明，但其自制的香燭對入靜觀想有不錯的效果。
“不但鍛體武者可以依靠它提高入靜的幾率，就連煉竅修士壯大靈魂，都有一定的輔助之效。
“雖然比起正宗的凝神香、壯魂香差得遠，且長期使用還有些許成癮的副作用，但卻勝在價格便宜。”
“附近的修行家族和門派中，那些買不起正宗修行香燭的普通弟子們，很多都是他店里的常客。”齊半山將自己所知毫無保留地講給了趙晨。
那香燭恐怕有大問題啊！趙晨和燕紅霞對視一眼，心里有了同樣的判斷。
燕紅霞雖然不知道馬廣亮被趙晨逼得自爆逃生，很可能在被那些香燭污染的人身上重生，但當了多年道官，對類似的事還是比較敏感的。
“還請云龍子道長指路，我們需要去無憂谷進行查探。”燕紅霞拱了下手道。
事關自家宗門衰落的真相，云龍子也沒猶豫，直接取出一塊令牌遞給趙晨，道：“這是無憂谷的出入憑證，用靈覺與其溝通可以感應到那里的位置。”
如果不是還需看管二弟子，免得他出什么變故，云龍子都想親自跑一趟。
拿到令牌后，趙、燕二人也不耽擱，后者直接羅襪生煙，架起云霧，帶著前者向三合山的方向飛去。
半空中，燕紅霞見趙晨一直沉默不語，就連平時不太老實的手都規規矩矩，不由得詫異問道：“怎么了？”
“總覺得，那天魔傳人暴露得太容易了一些……”
……
與此同時，因處理云桀子刺殺趙晨之事而耽擱了追蹤馬廣亮下落的“青袍公子”李長生也終于重新得到了線索，駕馭起一道劍光，向著無憂谷飛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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