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詭秘:秩序陰影 > 第1093章 根本離不開她!
  對于這件事,其實王譯心中早就有了默契,蘇己跟卞通一樣,他們都不是普通人。

  剛想通這件事的時候,王譯并不覺得訝異,甚至比發現卞通的時候還要坦然。

  因為蘇己是淮淮的人。

  而能被淮淮放在心上的,又豈會是普通人。

  也正因為這一點,當得知蘇己近況后,他很難不擔心。

  在研究所的資料庫里,能查到一些相關文件……

  ……

  ……

  專家會診于兩小時后結束,推開休息室的門,裴淮身影出現在那兒,宮姨和吳媽同時看了過去。

  蘇己也從窗臺旁回頭,她在逆光的位置,光從頭頂傾斜而下,形成丁達爾效應。

  裴淮看了幾眼,收回視線。

  搭在門上的手松開,抄進口袋,高高的個子站在那兒。

  他沒進來,就是讓蘇己出去的意思。

  蘇己起身。

  氣氛莫名安靜,宮姨和吳媽對看一眼。

  裴淮向來喜怒不形于色,兩人心里說不出的擔憂。

  等蘇己出去,裴淮一言不發地往電梯那兒走。

  蘇己跟在后面,保持著一步之遙的勻速距離,兩個人腿都長。

  一開始蘇己還有耐心,但等進了電梯,男人摁了b2層,電梯門關上,兩人并肩站立。

  “砰”一聲,蘇己沒忍住,踢了一腳電梯門。

  裴淮身子一僵。

  蘇己朝他抬眼,“所以,專家到底怎么說?”

  裴淮,“……”

  又是幾秒鐘的安靜,蘇己咬了下后槽牙,正要發作,她手腕突然被人撈住,跟著往前一帶,她胳膊從裴淮身側穿過,裴淮把她抱住了,一只手緊緊箍著她肩膀,另一只手扣著她后腦往自己懷里擁。

  他抱的特別緊,蘇己抬手要推,動作卻一下子停住,她感受到他結實有力的肩膀在微微顫抖。

  裴淮吻她的額頭,因為無法言說的心疼而開始自我懺悔,“從今天開始我們住院,我陪你一起。”

  蘇己,“……”

  她安靜地被他抱著,直到他不再說話,她確定他說完了,才呼吸艱難地抬起頭,看他,“住院,然后呢?”

  裴淮言語簡練,“進行催產素干預,如果不見效,考慮剖腹產。”

  蘇己提一口氣,“沒了?”

  裴淮表情嚴肅,“……”

  就這?

  蘇己快被他氣笑了。

  剛剛看他抱她時的反應,她以為自己要嗝了。

  “也不是第一次住院,不至于,”蘇己松一口氣。

  然而裴淮并沒有因為她很容易接受的態度就覺得心里好過一些。

  “你知道、”他下頜線繃得厲害,“剖腹產手術是怎么做的?”

  她不知道,在大商沒有剖腹產。

  雖然現在剖腹產越來越普及,但人們對這個詞的概念卻越來越模糊。

  需要打開幾層人體組織,多長的傷口,多深的剖層。

  專家會診后裴淮獨自在會議室待了半小時,有強迫癥的男人卻在手機瀏覽器里一次性打開了幾十個網頁,搜索的全都是相關的學術性文獻。

  包括手術過程中的所有風險,以及有可能的術后并發癥。

  裴淮看著電梯液晶屏上緩慢下行的數字,目光發冷,周身氣壓低沉。

  蘇己知道裴淮在她的事情上總是很小心翼翼,容易反應過度,她想讓他輕松一些,于是以開玩笑的語氣說,“溪姐不也是剖腹產?怎么沒見你這么擔心?”

  誰知裴淮看向她,毫無道德底線地反問,“你跟她能一樣?”

  蘇己,“?”

  裴淮收回視線,很毒舌,“她一個不用配菜也可以吃掉兩碗米飯的人。”

  蘇己,“……”

  她“嗤”笑一聲,視線順著電梯按鍵區往下走,最終落在那個依然是灰色的b3按鍵上。

  那是秘密實驗室所在的樓層。

  “只要剖腹產可以解決,就已經很好了,”她一只手撫在肚子上。

  但如果連剖腹產都無法解決……

  裴淮順著聲音看向她,而后又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電梯按鍵。

  濃眉很深地皺起。

  “我會弄到最好的催產劑。”

  在他這里,剖腹產就已經是底線,是最壞的打算。

  不存在其他可能性。

  “b3層……”蘇己輕描淡寫地說,“自從上次王博士帶我們去了一次,再就沒去過了,不知道他實驗那邊進行的怎么樣。”

  裴淮沒有直接說禁止,而是比較迂回的、冷冷地回,“去b3需要權限,等有機會。”

  電梯“叮”的一聲,恰好在這時到達b2停車場。

  裴淮牽著蘇己的手,將人帶出電梯。

  電梯門在兩人身后閉合。

  而他們正要往停車場去,電梯下行的提示音卻在身后響起。

  裴淮捏著蘇己的手微頓了一下。

  他沒出聲,但也知蘇己聽到了。

  電梯往下走,說明下面的樓層有人叫梯。

  而b2往下……只剩那一個樓層……

  裴淮開車帶蘇己回了趟老宅,收拾一下住院要準備的東西。

  宮姨和吳媽在房間里收拾,蘇己看一眼門外,杜湄蘭在門口跟裴淮談話。

  杜湄蘭嘴上不說,但心里也著急,這會兒在問裴淮專家會診的情況。

  裴淮大概說了一下,比起同蘇己說的時候,用詞要更加節省。

  杜湄蘭點點頭,囑咐幾句,又在兒子手臂上拍了拍。

  看向房間里,視線跟蘇己對上,她做了“fighting”的手勢。

  蘇己莞爾。

  這是她第一次見有人做這么生動的手勢,卻仍然能如此端莊。

  送走杜湄蘭,裴淮回放房清點宮姨和吳媽準備的那些用品。

  三名管家在門口來回了好幾趟,英雄無用武之地,今晚開始蘇己住院,但他們三個,裴淮一個也不帶走。

  吳媽收拾的是蘇己的東西,宮姨收拾的是裴淮的。

  蘇己看向裴淮的箱子,再次跟他確認,“真要跟我一起?”

  裴淮理所應當地回,“不然?”

  他現在根本不理解自己以前是怎么忍的,就是蘇己還住在徐家的時候,他平均一周才能有一次機會、把當時還只是他女朋友的太太拐到公寓過夜。

  他現在恨不得去集團也要把太太帶在身邊,在太太體力允許的情況下,他希望她可以陪他出席任何場合。

  就比如今天,其實他可以先給太太安排住院,他帶著宮姨和吳媽回本家收拾東西。

  但他還是把太太一起帶回來了。

  他根本離不開她。

  她從他視野中消失一分鐘,他就會焦躁六十秒。

  蘇己眄一眼自己肚子,“現在這情況……方便么?”

  她要是開始催產,怕是不方便再跟他同床。

  哪怕只是純陪聊的那種。

  不過這一點裴淮也想到了,一切以她為主,“雙人間,我住你隔壁。”

  “……”蘇己靜默一會兒,“那行吧。”

  **

  下午辦好住院手續,徐明知和蘇存義來了趟醫院。

  雙人間的vip待產房基本跟老宅的正規臥室一樣大了,墻壁雖然是比較沉悶的白色,但在裴淮帶蘇己回家的時候,已經讓護工重新布置過。

  顏色溫柔的鮮花,和各種低飽和色調的溫馨裝飾品。

  環境方面沒什么可讓兩家長輩操心的,徐明知來的時候就想到了,小裴做事她向來放心。

  她看著趟在床上用電腦的女兒。

  蘇己戴著裴淮的眼鏡還在碼字,沒有那種住院躺在病床上的感覺,就跟在家里時一樣,挺放松的。

  只不過單人病床比起裴家的雙人床少了遠遠不止一個人的位置。

  蘇存義跟裴淮確認催產劑的事,以及海關方面他可以幫忙打點的地方。

  徐明知揉了揉女兒的小耳垂,“后背挺一挺,跳舞的時候身條多好,自從寫這破小說開始,都快給我寶貝兒累成近視眼了。”

  蘇己“嘖”了一聲,合上筆記本電腦放到一旁,那雙桃花眼就算是隱藏在鏡片后也精致無比,“快生了yao酸啊,躬會兒背都不行?”

  徐明知摘了她的眼鏡握在手里,人緊挨著她坐到床邊,伸手幫她揉,“真得很酸?”

  蘇己撒嬌似的把頭搭在她肩膀上,“是啊,酸死了。”

  徐明知神情松動,語氣軟的一塌糊涂,“那媽媽不說你了,你怎么舒服怎么來。”

  上一秒還嚴厲的跟軍訓女教官似的,可下一秒一聽說女兒不舒服,最沒原則的也是她。

  蘇己笑了笑,下巴搭在她肩頭,往門那邊看,“是我爸送您來的?”

  徐明知頓了下,心虛地咳了咳,“媽媽自己開車來的,就是在下面遇見了。”

  “您開車來的?”蘇己高深彎唇,“那您車鑰匙在哪兒呢?”

  “車鑰……”徐明知一噎,轉手就在她后腦勺上敲了下,“你個小東西翅膀硬了?連你媽媽都敢管。”

  蘇存義那邊說著正事,視線跟蘇己碰上,立刻露出那種女兒奴才懂的笑容。

  裴淮順著他看向蘇己,跟著也彎了下唇。

  下意識的那種。

  蘇己嗅著徐明知身上散發出的、專屬于媽媽的香氣。

  那種香氣很神奇,不是來自于任何一種香水,蘇己明明跟她住在同一屋檐下,用著一樣的洗發水,沐浴露,卻沒有她身上的那種香氣,那香氣會殘留在她待過的房間里,她親手剝殼的那些荔枝上,還有她從洗衣房幫女兒拿過來的那些衣服里……

  那是專屬于母親的香氣,和前世的時候一模一樣,那種香氣能貫連起蘇己整個童年記憶。

  她在想,以后她的孩子,會不會也對她的氣味有特別的記憶。

  而裴淮也確實說過,她身上有一種獨特的體香。

  蘇己貪婪地吸著,用只有她們兩個人能聽到音量開著玩笑,“要是決定原諒他,就干脆一些好了,畢竟你們就算立刻原地復婚、也算黃昏戀了。”

  徐明知拉開她,語氣夸張地質疑,“天吶,寶貝現在是在嫌媽媽年紀大了嗎?媽媽身體這么好,再活個一二百歲沒問題好嗎?”

  蘇己挑眉反問,“您忘了上個月因為感冒被我抓去醫院掛急診的事?”

  徐明知“呵”笑一聲,抓起包包起身,“那是你太小題大做,那次我都說了沒事!”

  蘇存義注意過來,終止了兩個男人間的談話,“要走了嗎?”

  徐明知轉身的時候還不忘順手給女兒掖了把被子,“走了!”

  語氣特颯,蘇己以為她真生氣了。

  結果下一秒,徐明知帶出下句,“明天再來!”

  蘇己啞然失笑。

  徐明知也沒繃住笑出了聲。

  不過等離開女兒病房,徐明知點了點太陽穴,嘴角也沉了下來。

  醫院環境很好,醫生那邊也給出了解決方案,但說不上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擔心。

  她抽絲剝繭地去尋找那種憂慮的源頭。

  可能是因為……她穿越過來的時候,原身已經出生了,而女兒的孩子,是來到這里后才懷上的。

  不僅如此,女兒還帶著孩子去了趟大商,然后再回來。

  “……”

  蘇存義提醒電梯到了,“別擔心,明天咱們再來看女兒。”

  徐明知有些煩躁地摁了摁眉心,轉身進了電梯。

  **

  然后住院的第一天晚上,蘇己就從噩夢中驚醒。

  她從沒做過那樣可怕又不詳的噩夢,醒來的時候渾身都是冷汗。

  她沒有喊叫,驚醒的時候就是迅速從床上坐起身子,沒有發出多少聲響,但也就在三秒后,隔壁房間的燈“啪”地亮了。

  緊接著是腳步聲,再緊接著,門把手被人旋動,門被人從里面拉開,見她臉色煞白的坐在那兒,裴淮額角青筋跳動,快步走到她的床邊。

  不由分說地把她樓進懷里,溫熱的手掌在她后頸處輕柔安撫。

  悶熱的初夏季節,可她身子卻冷的像剛從冰窖出來。

  裴淮連同被子一起,直接將她抱到自己腿上坐,是那種哄小孩子的姿勢。

  等感受到蘇己呼吸漸漸平穩下來,他把她臉頰旁邊的被子往下壓了壓,露出那張精致但蒼白的臉,他低啞著嗓音問,“做噩夢了?夢見什么了?”

  那聲音真讓人安心啊,比任何藥物的效果都顯著。

  蘇己懸著的最后一口氣也終于舒了出去,身體一點一點回暖,那雙漆黑的眼睛看著他,月光下朦朦朧朧,還有一點沒褪去的紅血絲。

  她說,“我夢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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