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為羞于啟齒遲疑了會兒，最終還是叫出了口:“李沐風。”
看著李沐風眉目疏朗瞬間綻放的笑容，她臉上不知不覺浮上一抹薄紅，掩飾性地咳嗽兩聲，趕緊偏過頭去不再看他。
李沐風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眼底的笑意更濃。
車內安靜下來，曖昧無聲蔓延，漸漸升溫。
而褚越軒在明證局前駐足了許久，盯著手里的離婚證看了好一陣，眼睛逐漸泛紅，最后氣急敗壞將其狠狠摔在了地上。
處理完工作就立刻迫不及待趕過來的于佳人恰好看見這一幕，臉色幾經變換，趕緊小跑步上前將地上的離婚證撿了起來。
翻開后看見上面民政局的蓋章戳印，一顆心總算落到了實處，嘴角也不自覺上揚。
“越軒，”她在面向褚越軒時還是收斂了自己的得意和開心，走到他身邊故作遺憾地嘆了口氣，“沒想到夏小姐比你還急著離婚，不過也可以理解，她都提前找好下家了，為這一天恐怕也是做了長久的打算，我原本對她還有幾分歉疚，現在看來也沒有這個必要。”
她說著就要順勢挽住褚越軒的胳膊。
結果人都還沒碰到，褚越軒下一秒陡然暴怒，將她狠狠推開，“滾！”
于佳人猝不及防，腳下的高跟根本支撐不住，一崴腳狼狽地往后摔倒在地，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現在月白的禮裙沾了灰，腳后跟一陣火燒，就連手臂也在地上狠狠刮擦破了一大塊皮，痛是其次，丟臉才是最讓她難以忍受的。
民政局外的人不算少，投過來的八卦目光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越軒，我究竟做錯什么了？你為什么......”見褚越軒半點沒有要來攙扶她的意思，她掙扎著起身，眼淚頃刻間滾落下來，渾身止不住地發顫，因為后怕也不敢再靠近褚越軒，“今天不該是個開心的日子嗎？你得償所愿，總算能擺脫夏芷瑩......”
“你給我閉嘴！”褚越軒黑沉沉的眸子猶如陰云壓境，上前兩步狠狠掐住她的手腕，用力到讓她的腕骨處一陣劇痛，“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其中搞的鬼？”
于佳人臉色慘白，驚惶地看著他猩紅的一雙眼睛，害怕地咽了咽喉嚨，結巴道:“我......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褚越軒閉了閉眼，腦海中浮現的都是夏芷瑩剛剛從民政局出來時解脫的表情，以及她上李沐風的車頭也不回離開的一幕，鉆心的疼再度席卷上來。
胸腔內似乎無聲地引發了一場劇烈的海嘯，痛和悔折磨得他快要發瘋。
在此之前他以為自己該是開心的，至少也該是平靜無波的，但他現在根本騙不了自己。
他從頭到尾都錯得離譜，拿到結婚證的那一刻，他甚至錯覺自己的靈魂和肉體都已經分割開來，不然怎么感覺像是做了一場荒唐的夢？
李沐風的出現讓他徹底清醒過來，不得不接受夏芷瑩從今往后已經從他的人生中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