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又靈的目光流連在形形色色的陶藝店鋪和古董鋪之間,尋思著生了孩子之后也盤一家店自己做陶,撿起從前的夢為以后的一家三口討營生。
這時,街角有一家老店門前忽然發生了吵嚷。
“你不要欺負我是外國人不懂你們的行道,這根本就不是我送來的茶壺,就算仿的再像,細節也不一樣。”
一個棕發褐眸的年輕男人站在古董店前,手里拿著個看起來有些陳舊的茶壺,一臉氣憤的質問老板,“這茶壺是我母親留下的遺物,我父親一直用著,就算你這個看起來也很舊,但摸起來的觸感是不一樣的。”
老板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頭發半白,身形半佝僂著,腿腳似乎不太好,還坐著輪椅,但嗓門卻嘹亮的很:“你個不中不洋的串串懂什么?這一套是乾隆時期流傳下來的彩陶茶具,世間僅此一套,就兩天時間我上哪兒給你弄個這么真的仿冒品來?”
年輕人又急又氣,想要辯解可是奈何不是內力行家,不知道該怎么反駁,只能干巴巴的爭辯:“我是不懂,可我把這茶壺拿回去給我父親一看,他就認出來是假冒的。他絕對不會認錯的。”
“你那茶壺連蓋帶壺嘴都損毀嚴重,全世界除了已故的陶藝大師‘艾先生’,就只有我老頭子會這種獨特的修復之法,能讓你這彩陶茶壺恢復如初,我花了好大功夫才給你復原,你別不識好歹。”老板瞪圓了眼睛,氣勢寸步不讓,“這條街誰不知道我老洪的手藝和名聲,你是想賴賬還是訛人?”
一條街的人都來看熱鬧,大家都信得過老板的手藝和信譽,紛紛站出來說話:“對啊,老洪的手藝那是祖傳百年的,就算是國家級的大師有些家傳手藝也比不上他呢,他怎么會做冒牌貨糊弄客戶?”
“這洋鬼子肯定是故意找茬來的,想當年咱們多少老祖宗留下了的古董都給他們洋人又偷又搶的弄出海外,他這套彩陶不一定怎么來的。”
“老洪啊,按說你就不該給他修復彩陶,那是咱們老祖宗留下來的寶貝,他們也配欣賞!”
年輕人抱著茶壺臉色漲紅:“這彩陶瓷器是我母親留下的,我母親是華人,不準你們這么侮辱先人!”
老洪目露精光,不屑的看著年輕人:“你要是再胡攪蠻纏,我就報警了。你父親也不知道多大年紀老眼昏花的,認錯了我們國家的古董也正常。這彩陶當世獨一無二,沒有人能仿冒,我給它修復好了你若是不想要,那就賣給我吧。”
周圍人都贊同老洪的大氣和愛國情操,陰陽怪氣的讓年輕人趕緊留下東西走人,別在這里丟人現眼。
還有人上手拉扯,迫不及待的要把年輕人趕出去。
“你們......欺人太甚。”年輕人不過二十來歲,正是心氣盛的時候,被這么圍攻頓時握緊了拳頭,看著要蠻干一場了。
他的拳頭還沒來得及揮出去,就被一雙纖細的手攔住了。
蘇又靈走進人群,不動聲色的隔開年輕人和人群,淡淡的看著這個帥氣的混血小伙子:“動了手就是尋釁滋事,擾亂公共秩序,那你有理也變沒理了。”
“你......”蘭斯睜圓了淺褐色的大眼睛,驚艷的看著面前的年輕女孩。
身量纖細窈窕,細軟的黑發披散在肩頭,雖然巴掌大的小臉上還覆著白色的紗布,可也蓋不住她的五官多么漂亮精致。
尤其是那雙清亮氣盛的眼睛,看著就能讓人漸漸平靜下來,仿佛能攝人心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