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在這里說我奶奶壞話了，你喜歡宸寶，你就和他們生活去吧，我不需要你管，你也不用管我！”
程程惡狠狠地瞪了厲老太太一眼，心底的厭惡已經從表情上全部表現出來了。
厲老太太顫抖著唇，最終還是說不出話來。
寧清婉肚子里還有個種，怎么可能對程程好？不過就是一時利用！
偏偏程程現在還上了心！
“奶奶。”寧以初看厲老太太狀態不對，便上前來扶著她。
今天這件事她不打算摻和，也就只站在一旁。
厲老太太有些心累地擺擺手，容顏像是一瞬間蒼老了許多，她輕嘆一聲，“算了，算了。你要怎么樣就怎么樣吧，我現在老了，管不著。”
在厲建斌死后，厲老太太反思了自己良久，現在最終還是對程程帶著一絲親情在，沒想到這最后的親情，終究是錯付了。
她搖頭，“你以后好好生活吧……”
“初初，我們走吧。”
寧以初扶著她，“奶奶，小心腳下的積雪。”
顧凌煬長身玉立，他冷厲的視線淡漠地劃過了程程那張小臉，小孩子的面龐上不見一點符合他這個年齡的天真無邪，反而是濃重的怨恨和陰毒。
小小的孩子，死死地盯著顧凌煬，惡毒地小聲詛咒道，“你們很快就會死的，一家都會！”
顧凌煬皺起眉。
這話又是誰教的？
想到去國外救寧寧之前，兜兜被鄰居家的孩子欺負，那孩子說程程在幼兒園說了很多過分的話。
顧凌煬眸光再次冷了冷，程程盯著他，卻又飛快地往回跑開了。
室內開著暖氣，寧清婉始終就在二樓的窗口位置，盯著下面的場景。
見到厲老太太和寧以初他們一行人的表情都不太好，寧清婉得意地揚了揚唇角。
“程程，你做得很好。”
看著小跑上來的程程，她微笑著，摸了摸程程的腦袋。
程程立即揚起一個甜甜的微笑，“奶奶，我不會和他們為伍的，是他們讓我沒有了家。”
“乖孩子，以后有奶奶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寧清婉的眸光溫柔了一些。
“嗯！”
兩人依偎在了一起，在這寒冬里相依為命。
傭人們正忙碌著打掃衛生，寧清婉讓程程自己去玩了，便回了房間。
房間內，像是有兩個人一起生活的痕跡。
厲建斌生前喜歡的東西，全部被擺在了這里，衣服也放在了床頭，柜子里更是還有他許多的用品。
寧清婉抱著一個骨灰盒，碎碎念道，“建斌，我會保護好我們的孩子的……以后我會讓我們的孩子繼承家業，程程……我會給他一個好去處。”
“建斌，你聽得到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枉死的，我一定會讓他們償命……”
遠在客廳的程程，望著桌上吧那些寧清婉新做的孕前檢查報告，還有各類適宜孕婦吃的保健品葉酸之類的東西，小小的眸子閃了閃。
如果這個孩子沒了……
他就是寧清婉唯一的希望了。
程程悄悄地勾了勾唇角。
……
厲老太太從程程這里離開之后，沒有回別墅，而是讓司機開車到了厲家老宅。
寧以初和顧凌煬自然是作陪，厲老太太年紀大了，身體也越來越差，他們能陪一天是一天。
老宅里只有些傭人，見他們來，恭敬低著頭，“老夫人。”
往日金碧輝煌的宅子，卻像是金子做的牢籠，輕易就能困住人的一生。
厲老太太抬眸環視了一圈，卻從心底覺得陌生。
“去幫我把我房間里的東西，都收拾出來……”她下了令，一張慈愛的臉上沒了笑容，只帶著些許懷念似的，撫摸著上了年紀的古董擺件。
原先是打算帶著程程在這里住，一來是不想過多打擾寧以初他們一家，二來，也全了和程程的這份祖孫情。
罷了……
厲老太太搖頭，傭人得了她的吩咐正麻利去收拾，寧以初扶著她，“奶奶，要不剛好趁這個機會，你將東西帶回去，和我們一起住吧？”
上了年紀的老人，總是不放心的，何況她和顧凌煬都是孝順的人。
沒想到厲老太太笑著拒絕道，她回過頭來看著寧以初和顧凌煬，“不了，我之后便搬回先前那個養老院吧，我在那里過得也挺舒心的。”
“我人老了，不想再搬來搬去……”
“奶奶……”
寧以初和顧凌煬對視了一眼，厲老太太做了的決定，誰說話都不好使，二人只得在心里嘆息一聲。
顧凌煬眸光淡淡劃過熟悉的家具，對上厲老太太懷念的視線，“那我們以后多帶著孩子去看您。”
“好。”
厲老太太綻開了笑顏，又悵惘般回頭，再次仔細打量了這棟延續了近乎百年之久的老宅，微微嘆了一聲。
“我搬走之后，這房間里的東西也全部都清一清吧。之后……就賣出去，不用再留著了。”
這個決定，突如其來，讓寧以初不由得怔住。
想了想，恐怕是這里容易讓老太太觸景生情，想到厲建斌那些事吧……
這里傷心回憶，實在是太多了。
“嗯。”
顧凌煬眸光微動，答應道，“我會照你的吩咐去做。”
厲老太太笑了笑，拍了拍顧凌煬扶著她的手。
來老宅走了一遭，才到下午，東西便全部收拾妥當，厲老太太也被送去了原先的療養院，陪著她的也還是之前的人。
寧以初心底還念著厲家老宅的事情，坐在車上，便側眸看向顧凌煬，語氣有些猶豫，“房子真要賣嗎？”
倒不是舍不得房子……寧以初再次開口，“厲建斌是被誰通過什么手段下毒的，都還沒有找到，老宅雖然沒查出什么，可是肯定也脫不了關系。”
顧凌煬想得卻比這個更多。
厲建斌的書房可是藏著不少秘密，他沒有去搜過，但指不定還能翻出來什么有用的。
而且他不信，厲建斌真沒給自己和寧清婉留后手。
上次那份遺囑雖然是假的，保不齊有真的。
還是控制在自己手里比較好……
“不賣的話，老太太心里總是不舒服。”
顧凌煬烏沉的眸光閃了閃，凌厲的眼風劃過，“我從中做做樣子，房子留著，賣房子的錢打到老夫人的賬上就好。”
“這樣別人也以為房子沒在我們手里。”
寧以初頓時勾起唇角，“行！那就這么辦吧。”
反正她也不喜歡那個冷冰冰的老宅！
五日后，厲家老宅以三億美金的市場價，賣給了一位國外的匿名富豪。
這個消息如颶風一般席卷了帝都，大街小巷都在談論著這場奇事。
“那棟房子據說都有好多年的歷史了吧？之前好像還被劃分為歷史建筑，因為是私人擁有的，只是掛了個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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