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凌煬倒不覺得宸寶會不合群，他如果真的不合群，那也只能說明他嫌其他小朋友幼稚，但一塊出去放松一下，也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可以，交給你去安排吧。”
“那我去聯系山莊……”沈江清心頭一喜，沒想到他這么容易就答應了！
難得的度假，她可要好好利用一下！
厲凌煬淡淡的應了一聲，隨后凜冽的目光落向程程。
程程玩玩具的動作微頓，感覺到爹地陰鷙的目光，心跳漏了一拍。
厲凌煬薄唇微掀，森冷的臉上帶著一絲寒意，“跟我來一趟書房。”
程程抿緊了小嘴巴，小臉蒼白的跟在了厲凌煬身后。
沈江清不明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程程被厲凌煬帶進了書房。
寬敞明亮的書房內，厲凌煬長腿幾邁，優雅的在真皮沙發上落座，好整以暇的打量著程程。
程程小手局促的抓著衣擺，心情萬分忐忑。
偏偏厲凌煬卻不著急著開口詢問什么，無形中更是加重了他的心理壓力。
畢竟是小孩子，沒一會兒，他就緊張的滿頭大汗了。
厲凌煬不是兒童心理專家，但他知道如何擊潰一個人的心理防線。
書房內，安靜得落針可聞，程程已經滿頭大汗了，男人性感低沉的嗓音才徐徐響起，“今天在幼兒園門口，你有沒有看到妹妹挨打？”
程程眼珠滴溜溜的轉了一圈，他想要撒謊，但厲凌煬的目光太銳利了，甕聲甕氣道，“看到了。”
“看到了，為什么不上去幫忙？”厲凌煬咄咄逼人的反問，劍眉緊蹙，彌漫著強大的氣場。
程程攥緊了小拳頭，他巴不得那個死丫頭被胖女人打死，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我……我看到那個胖阿姨特別兇，我一時呆住了，沒有反應過來，等……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宸寶已經去幫忙了。”
“所以你就作壁上觀？”厲凌煬語氣驟然變得強烈。
他來的時候，看得很清楚，程程竟然躲在角落里幸災樂禍！
他是看到宸寶摔傷了竊喜，還是因為兜兜被人打了？
他以往只看到了程程表面的優雅乖巧，可萬萬沒想到，內心竟住著一個邪惡的靈魂！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被嚇到了。”
“被嚇到了你就可以置妹妹的安危不管不顧？那若是將來你和兜兜同時遇到危險，豈不是你能掉頭就跑？你男子漢的血性和氣概呢，我平常就是這么教你的嗎？”厲凌煬本來不想對兒子說這么重的話，但一次罷了，兩次還這樣。
他實在不能眼睜睜看著程程從小就長歪了！
“哇……”程程感覺到厲凌煬對他越來越失望和氣憤，嘴巴一扁，直接嗷嗚的大哭起來了。
哭聲越來越響亮，撕心裂肺的……
厲凌煬卻對他的眼淚十分不耐。
“我才說了你幾句，就哭成這樣，那你有沒有想過兜兜被人欺負的時候，又有多痛苦？她都沒哭，你有什么臉哭？”
明明他才是自己精心養了四年的兒子，宸寶反而是剛從孤兒院接回來的……
怎么就變成了，遇到危險的時候，宸寶第一個沖上去，而程程卻當了逃兵！
程程心里的委屈更甚，哭聲根本就止不住……
透過大門，傳到了走廊外面，沈江清聽著寶貝兒子嚎啕的痛哭聲，既心疼又憎恨。
書房內，厲凌煬冷眼睨著程程，又語重心長的，“哭夠了嗎？我對你一直寄予厚望，我希望你能做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男人，可你好好想想，你都做了些什么？別以為我不知道，兜兜落水也和你有關！”
程程喉嚨好像被人掐住一樣瞬間沒了聲，晶瑩的淚珠兒掛在了眼角，不可思議的望著厲凌煬。
“爹地，我……沒有，我不知道……”
他還在企圖撒謊掩飾一切！
厲凌煬心頭一股無名火亂竄，拳心猝然攥緊，“你以為我沒證據會冤枉你？”
嘎吱，書房的大門在此時被人推開了。
沈江清及時端著兩杯菊花茶走了進來，看到兒子哭紅的雙眼，心痛如絞。
“阿凌，程程不爭氣讓你生氣了，可你訓了這么久，嘴巴也干了吧？先喝點茶吧。”沈江清溫柔大度的說。
厲凌煬卻是話鋒一轉，“以后少把程程往媽那邊帶，小小年紀就嬌慣得不知天高地厚，自私涼薄，將來能成什么大事？”
沈江清在門外大概也聽到了，不就是沒幫兜兜和別人打架嗎？
這也值得罵這么久？
他就是偏心！
偏心兜兜，偏心宸寶！
“好……”她慘白著小臉，梨花帶雨的點頭，模樣十分委屈，又道，“是我沒有管好孩子，還讓你操心了……”
“你是在怪我，工作太忙了，忽略了孩子們？”厲凌煬盯著她反問。
沈江清吸了吸鼻子，“我不敢，但程程畢竟還小，你那么兇，他會受不了的。”
厲凌煬直直的盯了滿臉淚痕的程程幾眼，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忽略他太多了？
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他也不想再繼續當個刻薄的爹地，便道，“你帶他出去透口氣吧。”
沈江清勉強擠出一抹笑，帶著程程離開了書房。
一走出房間，程程就要大哭，被沈江清一把捂著嘴，帶到了臥室里。
沈江清半蹲在程程面前，一雙怨毒的大眼里閃爍著毒蛇般的邪惡，“剛才我聽你爹地說，上次兜兜落水也和你有關？是你做的？”
“媽咪我……”
“別跟媽咪撒謊，你做什么媽咪都不會生氣的。”沈江清忙輕聲細語的哄著。
程程扁著嘴巴，終于又是哇嗚一聲哭了出來。
“嗚嗚嗚，我不想要她當我妹妹！有了她，爹地對我的關心就沒有了，每次她一生病，爹地就跑過去哄她，明明才答應過要陪我踢足球的，還有班上的同學都在嘲笑我，嘲笑我有個啞巴妹妹！”
“爹地現在也因為她兇我，我好難過啊，我不想活了……”
“嗚，媽咪你為什么要把兜兜生下來！”
沈江清心疼的一把將兒子抱進了懷里，“都怪媽咪不好，寶貝兒別哭了。”
程程繼續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沈江清捧著兒子稚嫩的小臉，突然聲淚俱下的道，“其實，兜兜不是你的親生妹妹，她是我抱回來的野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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