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凌煬從來沒有見過兜兜這樣失控，緊張地渾身微顫。
絲毫感覺不到胳膊的疼痛，只顧著抱著她，用磁性的嗓音一遍遍安撫，“兜兜別怕，有爹地在，爹地不會讓人傷害你的。”
“兜兜！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咬爹地呢！還不快松開，你看你爹地流了多少血！”沈江清看到混亂的一幕，甩開餐具，就飛奔過來吼道。
兜兜聽到那恐怖的聲音，咬的更加用力了。
厲凌煬的胳膊很快就滲出了血！
難以想象，兜兜那奶貓一樣的力氣，竟能咬得這么深！！
“你給我閉嘴——”
厲凌煬見原本好轉一點的兜兜突然又失控了，氣急之下，直接厲聲呵斥沈江清。
沈江清身形一晃，似沒想到厲凌煬會吼她。
厲凌煬也愣了一下，他從來沒有對沈江清說過這么重的話。
幽深的目光里閃過凝重，沒再多說什么，而是將兜兜打橫抱了起來，一邊往主臥室走，一邊吩咐，“去把家庭醫生和兒童心理專家都喊過來！”
沈江清反應過來，胡亂的應了一聲，讓管家去打電話。
心臟，還在不規則的劇烈跳動著。
“媽咪，妹妹剛才好嚇人。”程程嫌棄的撇嘴，要是被同學知道這臭丫頭是他妹妹，肯定被人笑話。
沈江清輕撫著兒子的腦瓜，強裝鎮定道，“妹妹只是生病了，你要多點包容。”
二樓臥室，兜兜最后鬧不動了，疲憊的昏了過去。
家庭醫生趕來做了檢查，感到很疑惑，恭敬的道，“小小姐沒有受傷，但她的情緒似乎很不穩定，應該是受到了恐嚇或者威脅。”
恐嚇和威脅？她在自己家里好好的，能受到什么威脅？
深沉的目光緊盯著床上的兜兜，看到兜兜痛苦，他恨不得代兜兜承受。
厲凌煬胳膊上的傷口被簡單包扎后，他走出兒童臥室。
沈江清馬上賢惠的迎了上來，“兜兜好點了嗎？
話音剛落下，厲凌煬便質問道，“兜兜發病之前，你做了什么？”
沈江清大為震驚，一臉委屈，“我什么都沒做，就是給她夾流沙包，哄她吃飯啊！阿凌，我在想是不是因為先前，她在幼兒園看到那兩個孩子弄傷了程程，她心里有陰影了，所以才會突然失控……”
厲凌煬沉吟，兜兜也許是有陰影，但不見得是因為寧寧。
“心理醫生什么時候來？”
“已經在路上了，可能早上有點堵車。”
“告訴他，十五分鐘趕不到，他以后就別來了！”
沈江清看著厲凌煬如此擔心兜兜的模樣，心頭不甘，程程腦袋磕破的時候，也不見他這么著急，分明兒子更重要！
心理醫生是個中年男人，叫劉熠，卡在了十五分鐘的時間點上趕來了。
厲凌煬眉頭微微蹙起，直接強勢道，“兜兜從來沒有這樣毫無征兆發病，而且完全不認人，我想知道，最大的誘因可能是什么。”
劉熠震驚之余問，“小小姐最近的生活有什么變化嗎？比如說，新認識了誰，又或者是被誰刺激了。”
厲凌煬閃過寧以初和寧寧的臉，否決了，沉聲開口，“認識了一個長輩，但沒傷害過她。”
“這就奇怪了，不應該啊……”
“你以前給她做心理輔導的時候，她有沒有跟你提過被同學欺負。”
“沒說過，但是我能看出來，小小姐在幼兒園過得不是特別開心。”
厲凌煬雙眼猩紅，眼球似乎要爆出來。
兜兜剛去幼兒園的時候，還有點興奮。
沒過幾天，跟他說不想去了。
他以為兜兜是剛去不太熟悉，而且應該多認識點人，所以勸她去上學。
沈江清也在旁邊跟著勸，兜兜后來就再也沒有提過不去幼兒園了。
是他，親手送兜兜去了一個不開心的地方！！
“小小姐本身就比其他小朋友更加自閉多疑，最好能讓她處在一個安全的環境下，不然后面會越來越沒辦法跟外界接觸，自我封閉。”
沈江清安撫好程程，一上來就聽到這句話，心里巴不得兜兜變成瘋子，表面假惺惺的掉了幾滴眼淚。
仿佛踉蹌了下，差點摔倒，不可思議的模樣。
“兜兜，我可憐的寶貝，明明之前還好好的……”
厲凌煬聽著她哭哭啼啼的，并沒有想安慰她，反而問道，“你每天都在接送兜兜，最近一段時間，有沒有感覺到哪里異常？”
“異常？沒有啊，最大的異常就是自從兜兜認識了寧以初，就沒以前那樣和我親近了……”沈江清抹著眼圈兒說。
厲凌煬眸光冷鶩犀利，“有人跟我說，兜兜在幼兒園被人欺負了，程程作為兄長，不僅沒有幫忙，還在一旁看戲。”
“什……什么？”沈江清不可思議的瞠大了眸子，隨即憤怒的吼道，“這是誰在造謠！程程剛剛才為了救兜兜受傷了啊，說這話的人還有沒有良心了！”
厲凌煬冷沉著臉，就這么直直的盯著她。
沈江清沒有半分的心虛，反而質問道，“是寧以初對不對？她給你打電話說了什么？”
“阿凌，你竟然信她不信我？程程從小就善良正直，如果兜兜被欺負，他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這其中肯定有誤會，我……我……”
沈江清越說越激動，一口氣喘不過來，眼皮外翻，忽然就昏了過去。
厲凌煬臉色微變，一把摟住了她，神情凜然。
沈江清有心臟病，沒辦法受刺激……
厲凌煬有再多的話也沒辦法再問了，只能先抱她回了房間，緊急拿了心臟病的藥物混水喂給她。
沈江清的臉色漸漸有了緩和。
醫生和護士都圍著她打轉兒。
厲凌煬守了她一會，手機突然又震動起來。
他心情煩躁不想搭理，可看到屏幕上跳動的竟然是一條微信添加好友申請！！
申請人赫然是寧以初。
她這時候申請加他好友做什么？
厲凌煬蹙眉，點擊了通過。
她的頭像特別簡單，是一張咖啡館的照片墻，密密麻麻的，組成了一個愛心形狀，看著很舒服。
厲凌煬剛想打字，接著就收到了一段十幾秒的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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