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蕭諶不僅對太后一見鐘情,還一早就知道了華老的存在。
他曾投出過橄欖枝,想要招攬彼時嶄露出驚人天賦的華老入太醫院,卻遭到了拒絕。
被拒絕一事已然讓他不悅,又得知太后絕食拒婚是因為心悅華老,更是怒不可遏。
吩咐謝太傅父子出面,羞辱華老死心仍覺不夠,更是在謝家老太君故去,華老因愧疚買醉之際,讓人趁機綁了他悄悄送入宮中。
他與太后大婚洞房花燭時,華老在陰暗的天牢中嘗盡刑罰,備受折磨。
華老性子倔,被打得皮開肉綻扔不肯服軟,每日里除了吃飯便是問候蕭家祖宗十八代。
為首的太監見始終打不斷他的骨頭,又怕拖得時間久了被太后發覺,就建議蕭諶斷了他的“念想”。
據冷宮中知情的宮人說,他的意思,是讓華老見一見已經身懷有孕,接受了皇后這個身份的太后。
可蕭諶度量狹隘,又始終不得太后歡心,竟讓人給華老靜了身,要他以太監的身份去太后宮中伺候。
他要的,就是讓華老時時刻刻都記得,與他搶女人是個什么下場。
是宮人一同進宮的同鄉,家中老母曾被華家救治,一把火燒了天牢,趁亂放走了華老。
那個同鄉,在放走華老的第二日,就被蕭諶處以極刑。
但凡沾邊的人,死的死攆的攆,只有事先半點情況不知的他逃過一劫。
即便如此,他也因為與那人是同鄉,遭到當時的太監總管厭惡,隨便找了個由頭把人往冷宮一扔就是四十年。
得知當年的真相,蘇晚氣的渾身發抖,牙關都在打顫,“為了一己私欲糊涂至此,他這種人,怎么配做一國之君?!”
為了一己私欲,利用權勢橫刀奪愛還不夠,竟殘忍至此。
同為男人,他再清楚不過,以華老的脾氣,經歷了這些若是再見到以身為皇后的太后,絕不會茍活于世。
他一開始要的,就是老頭子的命!
“晚晚。”克制著想要沖上去抱住她的沖動,蕭遠低著頭面色難看,心情格外沉重。
他為身上流淌著蕭諶的血脈,感到惡心。
謝衍走上前,默默拍了拍他的肩,沉聲道:“我去看看姑婆。”
“謝衍,這件事情不能讓阿婆知道。”以太后目前的身體狀況,蘇晚簡直不敢想她知道后,會是什么反應。
那可是,她惦記了一輩子的人。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們本該是最幸福的一對。
都怪該死的蕭諶!
蘇晚驀地抬眸,看向蕭遠的冷眸中泛著殺意,“阿遠,我要去炸了皇陵,你最好別攔著我。”
否則,她連他一起打。
這口氣別說老頭子咽不下,但凡他說一句過去了,她都瞧不起他。
在蘇晚的注視下,蕭遠緩緩抬頭,黑眸間思緒復雜。
“你想攔我?”蘇晚冷著臉問。
蕭遠搖搖頭。
四目相對,蘇晚聽到他說:“我陪你一起去。”
頃刻間,周遭的獵獵風聲自動消音,兩人眼中只有燭光映照下的彼此。
其實蘇晚要的,不過是蕭遠的一個明確態度。
但誰能想到,有墳他是真打算挖。
皇陵位于城郊以東,建在兩座山之間的脈絡處,風景宜人。
兩人快馬加鞭,也用了近四個時辰。
守衛原本是想攔,可看到蕭遠亮出的腰牌,果斷讓路。
只是倆人身后背著鼓鼓囊囊的東西不像貢品,守衛統領擔心出亂子,趕緊讓人回宮送信。
彼時,皇上正在御書房內,宣見昨天蕭遠在冷宮找到的知情者。
對于早早被太后送走的父皇,他的記憶其實不深,只記得他兒時的那些苦難,都源自于他對于那些妃嬪的寵愛。
仗著他縱著,什么阿貓阿狗,都想著要踩他們母子一腳,以此來討他的歡心。
年少時的皇上一直不明白,為什么他不喜歡他們母子,卻又不肯廢掉他的太子之位。
原來,并非是忌憚謝家,而是他自己愛而不得心思扭曲。
一想到蕭諶曾對華老做的那些,皇上只覺得羞愧。
若是發生在他的身上,他窮極一生也不可能釋懷,不搞得對方斷子絕孫不算完。
說起來,他還是借了母后的光,這才逃過一劫。
皇上正郁悶著,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方法彌補華老,告訴他,蕭氏的子孫愿意為當年對他的傷害負責。
一聽蕭遠和蘇晚去了皇陵,他霍然起身,臉色驟變,“快,備馬!”
“皇上,您當心!”高德海趕緊上前扶住他。
他嘴上不說,可這動作卻分明在提醒皇上,他如今上了年紀,已經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子了。
此去四五個時辰,身體能扛得住?
皇上顧不上生氣,沉著臉吩咐道:“讓人去一趟侯府,喊上蘇炳榮和他兩個兒子,再遲,就要出大事了。”
皇陵里躺著的都是已經死了的人,能出什么事?
高德海心中腹誹著,目光掃過還跪在殿中的老太監身上,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太子和縣主,不會是去挖皇陵了吧?
腳下一軟,高德海差點沒扯著皇上齊齊摔個四仰八叉。
站穩后,他沖著門口吼道:“快,去定北侯府請蘇侯爺和兩位將軍火速趕往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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