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照你的意思,柳工其實是沖著蒼何去的夜國?”蕭遠得知白府發生的變故,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蘇晚搖搖頭,只覺得腦袋亂的厲害。
如果她沒有記錯,當初是柳伯的妻子失蹤在先,而柳善則是在他踏上尋妻之后才不見蹤跡的。
他們母子相繼失蹤一事,會不會,有什么聯系?
一個早就在心中冒頭,卻被蘇晚強壓下去的猜測,徹底冒了出來,且一發不可收拾。
不說什么朋友妻不可欺,老頭子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人,明明是困在深宮之中,看似享受榮華富貴卻不曾擁有自由的太后。
他不會,也沒有理由去掠奪曾經兄弟的妻子。
可要不是他,柳善又怎么會被他自小養在身邊,成為龍隱門的少主呢?
聽徐玉成的意思,柳善不僅能文能武,在龍隱門內有著不低的聲望,更是深受他們門主的喜愛。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原本很有希望繼承龍隱門的人,卻在一夕之間同整個門派鬧翻了臉,并攜帶了門派至寶逃了。
蘇晚第一時間,查看了她那倒霉師兄留下來的東西。
心法秘籍和九節鞭,確實是好東西,能勉強稱得上是門派至寶。
可他一個倉皇跑路的人,帶了整整兩大箱奇珍異寶,你品品,這合理嗎?
事情有兩種可能。
要么,是徐玉成在龍隱門之中的地位,太邊緣,許多消息傳來傳去到他的耳朵里就變成了另一個版本。
再不然,便是這件事情另有隱情。
可她那師兄早就成了一堆白骨,埋都埋了,就算是挖出來也不可能活過來告訴她真相。
蘇晚一時間煩躁的厲害,捧起早已冷透的茶杯灌了一口涼水,冰的她一激靈。
不知不覺,竟已經秋末冬初了。
“冷茶傷身。”蕭遠接過蘇晚手中的茶杯,動作無比順滑的送到嘴邊,一飲而盡。
這……
不是說什么冷茶傷身?
蘇晚咂咂嘴,品出那么一絲絲不對。
小嫩草該不會,是在撩她吧?
對上一雙澄澈的小鹿眼,蕭遠輕咳一聲,道:“丁六傳信回來,他們已踏上歸程,柳伯服了你配的藥,睡得很好。”
這個比喻,多少有幾分委婉了。
蘇晚配的藥除了止疼作用之外,更多的,是助眠。
她不能確定柳工手腳的恢復情況如何,可在那種惡劣環境下,猜也能猜到大概。
情況好一點,傷口已經愈合。
要是差一點,蘇晚簡直不敢想。
讓他一路睡著回來,多少能減輕一部分痛苦。
“柳伯還有多久能回來?”擔心他的傷,蘇晚迫不及待的問出口。
斷骨重接的手術她雖然有把握,卻也是愈合時間越短,打斷重接時要遭受的痛苦就越小。
時間拖得再久一點,還能不能接上,都是未知數。
蕭遠,“最快也要十日左右。”
馬車的速度不比騎馬,每個驛站一換馬匹,日夜兼程也要十日光景。
蘇晚點點頭,表示理解。
這里到底不是交通發達的現代,是她太心急了。
正失落著,肩膀落下一抹溫熱。
蘇晚抬頭看去,正對上一雙滿含溫柔的黑眸。
他什么都不用說,只是站在那里,都讓人感到心安。
本著不再互相隱瞞一事,蘇晚在心中糾結再三,才將她在平南王府發現的事情告訴他。
蕭遠聽的臉色凝重。
顯然,丁一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他。
家丑不可外揚,要不是齊雅秋行蹤可疑,很有可能同林梟做了什么交易,她其實是不打算說的。
畢竟這種事,對于從小飽讀圣賢書,克己復禮的小嫩草而言,太過顛覆三觀。
愛一個人本沒錯,哪怕是這種畸形見不得光的感情,也是她個人自由,她不支持但會尊重。
可她偏偏,為了她自己的一己私心,心有二心嫁給她大哥。
你說這不是純純惡心人是什么?
蘇晚氣得咬了咬牙,低罵道:“怪我一時心軟,放她進了門。”
如今齊雅秋名義上是她大哥的妻子,一言一行,皆與他們侯府休戚相關。
她真要一時糊涂,做出什么混賬事,大哥的名聲非要被她拖累不可!
“晚晚莫急,齊雅秋與林梟私下見面一事,父皇都已知曉。”蕭遠一眼看穿她的懊惱。
言下之意,便是齊雅秋無論做出何事,都不會牽連侯府上下。
他的話蘇晚自然是信的。
但事情的前提是,一切要在可控范圍之內。
萬一人來個通敵叛國,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連她這個小姑子都難逃一死。
這個世界上有趣的事情很多,蘇晚還沒一一體驗過,自然舍不得。
她輕嘆一聲,拉過蕭遠的手掐了掐,幽幽道:“讓人盯緊點,別真搞出事情來。”
不然,即便皇上有心保著侯府,也難堵天下悠悠眾口。
她可不想小嫩草還沒登基,就被人罵色迷心竅,被美色沖昏了頭。
這個太子妃,蘇晚可以不當。
但要當,就要當的堂堂正正,名正言順。
被她認真的模樣逗笑,蕭遠彎了彎唇,語調滿是寵溺,“都聽娘子的。”
蘇晚小臉一紅,“誰是你娘子,臭不要臉!”
——
平南王府傳出平南王離世的噩耗,朝野震驚,皇上悲痛交加,罷朝三日。
街頭巷尾之間,盡是惋惜悲痛之言。
就在眾人傷感之際,為國盡忠多年的謝太傅,在前往平南王府吊唁的半路上,傷感過度中了風,回去之后便口不能言下不了床了。
百姓聞言,更是紛紛感慨,稱贊謝太傅是有大善之人。
要知道,這兩位從前在朝堂之上,并不曾有過太多往來。
就連朝堂之中的同僚,也紛紛感慨,說是謝太傅如今退居幕后,反倒想開了不少。
只是一代能臣最終落得一個中風偏癱不良于行的結果,多少令人惋惜。
眾人忙著傷感平南王的離世,對于謝太傅“中風”一事,關注的少之又少,只想著等他好轉一些再去探望。
平南王府雖遠不如之前,可姜曲留下的財產,哪怕只有一半,也足夠王府上下揮霍幾輩子都用不完。
哪怕齊雅秋不曾回來,王府上下,也照樣打理的井井有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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