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悲大喜,情緒起落太大身體受不住,休息一晚便好了。”診斷完,蘇晚冷著臉寫了個方子遞給候在旁邊的管家。
你問她這什么態度?
換做是誰,好好在家睡著午覺,突然被人挖起來出診也不會高興到哪里去。
更別提出診對象,是她并不喜歡的大嫂的娘家爹,還是個不折不扣的渣男。
但凡蘇侯爺和葉氏不在,她肯定要問問王府上下是怎么照顧病人的,這么激動的情緒起伏,不是存心讓他死?
得虧王府里有宮中賞賜的百年人參吊住了一口氣,不然,就是大羅金仙來了那也沒辦法。
察覺到蘇晚滿滿的怨氣,齊雅秋捏了捏帕子,眼眶微紅,“辛苦小姑了。”
“不辛苦,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蘇晚懶得聽她假客氣。
真覺得她辛苦,不說捏肩捶背,你好歹遞杯茶水吧?
她就不說了,她爹娘一路風風火火的趕來,可還連一口熱水都沒喝上呢。
也不只是平南王府沒規矩,還是她這個大嫂,單純沒把他們放在眼里。
葉氏拉了拉她,輕聲道:“晚晚。”
知道她是怕鬧起來不好,蘇晚深吸一口氣,對上齊雅秋復雜的雙眸,道:“大嫂家中有水嗎?我渴了。”
聞言,齊雅秋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何止是尷尬二字能形容。
管家一拍大腿,“你看我這記性,茶水已經備好,幾位這邊請。”
蘇晚是真的渴了,也沒跟他客氣,拉起葉氏就往外走。
蘇侯爺向來是媳婦最大,沖著齊雅秋匆忙點點頭,快步跟上。
出門時,蘇晚能明顯感覺到一道視線緊緊地追隨著自己。
她不用看,也知道視線的主人是誰。
穿過走廊于花廳落座,等管家離開后,葉氏壓低了聲音問蘇晚,“晚晚,你和你大嫂之前可是有什么過節?”
別說她一向心細,就連平時粗枝大葉的蘇侯爺,都察覺了不對。
過來的路上,一個勁兒的給她使眼色,生怕女兒來了之后一個沖動,捅出些不好聽的來。
蘇晚捧著茶碗淺嘗一口,頭也不抬道:“沒有。”
夫妻倆對視一眼,誰都不信。
他們還能不清楚,自己女兒是個什么性子?
可葉氏不管怎么想,都不記得,這兩人之前什么時候見過面。
等蘇晚一杯茶都喝完了,她還在發著呆。
蘇晚在桌下踢了踢蘇侯爺,示意他管管他媳婦,怎么也要給孩子留點隱私。
蘇侯爺手一攤,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在有可能被霸占床,和一定會被踹出門相比,他還是知道孰輕孰重了。
見他指望不上,蘇晚輕手輕腳的放下茶杯,就打算開溜。
沒想到葉氏早已察覺她的小動作,嘆息一聲道:“你大哥的將軍府已經重新修繕,再過幾日,就讓他們夫妻搬出去住。”
蘇晚剛離開凳子的屁股,又挪了回去。
她娘這是為了防止她們姑嫂掐起來,要把她大哥掃地出門?
好吧,替她大哥默哀三秒鐘。
見蘇晚一臉為難,葉氏沒好氣的嗔她一眼,“別得了便宜還賣乖,這是我跟你爹,還有你大哥共同商議的結果。”
蘇晚小臉一垮,“你們居然背著我偷偷開家庭會議,過分了哦!”
蘇侯爺老臉一板,“注意言辭,怎么能叫偷呢?你一天到晚忙得不著家,還倒說起別人了。”
突然被反向攻擊,蘇晚那叫一個憋屈。
可偏偏,她還沒辦法反駁。
誰讓她爹說的,都是大實話呢。
惹不起惹不起。
也葉氏最是心疼女兒,瞪了一眼蘇侯爺,不悅道:“晚晚平日忙,那是為了大慶的安定,難不成侯爺覺得這也有錯?”
蘇侯爺一改方才的囂張氣焰,賠笑道:“夫人說的是,為夫也是擔心晚晚的身體,并非怪她。”
這回答,可謂是求生欲滿分了。
見老爹吃癟,蘇晚心中那叫一個痛快,齜著大牙笑得別提多開心了。
蘇侯爺原本還想說什么,見她難得露出如此輕松的笑,竟不自覺地勾了勾唇。
自家女兒,他順著她一點,又能怎么樣呢?
蘇晚正高興著,突然看到蘇侯爺沖著自己笑,頓時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直沖后背。
她爹這眼神,不能還有什么等著她吧?
父女倆心思各異,一頓茶,也是喝得沒滋沒味的。
平南王的身體如今已經是強弩之末,蘇晚留不留下,也不能改變什么。
沒等她再開口要走,面帶溫柔笑意的葉氏,在齊雅秋過來時,提出時候不早打算先回去。
齊雅秋忙點頭應“是”,不好意思地笑笑,“家父的病情反復,連累公婆,實在是不該。”
葉氏,“一家人說什么兩家話,親家無事,我跟你爹也就放心了。”
她說著,看向旁邊已經等不及站起身的蘇晚,道:“晚晚,同你嫂嫂告別,咱們該回去了。”
齊雅秋笑容一僵,“母親,小姑也跟你們一起回去嗎?”
“自然。”蘇侯爺接話,沉著臉道:“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總是不好夜不歸宿的。”
很明顯,他還記得上次蘇晚被留在平南王府過夜一事,并對此十分不滿。
聽他護著蘇晚的話,齊雅秋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若她這小姑,真是嬌養在閨閣中女兒,十分在意名聲也就算了,情有可原。
可她早于太子成過婚,兩日還過了一段日子。
就算不說這個,她被認回侯府之后,也并非是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乖乖女,整日里拋頭露面的,可曾在乎過名譽?
怎了到了他們家,反倒是不行了?
齊雅秋臉上的不滿太過明面,蘇侯爺臉色更冷,“老大媳婦,你身為晚晚的大嫂,應該更在意她的名聲才是。”
換做其他時候,齊雅秋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說“是”。
畢竟她這小姑不似尋常女子,聰明的很,又得府中眾人疼愛,有她在,她是無論如何也融不進侯府的。
早些將她嫁出去,自然是好。
可偏偏,如今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是她父王。
哪怕她知道,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卻也想再同他說說話,有件事情還要等他醒來解惑。
見齊雅秋一直不說話,葉氏難得冷了臉,“雅秋,京中的大夫并非晚晚一人,她能做的已經做了,剩下的,看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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