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睜開眼睛，看見她，柔和了臉色，“晚晚，你坐。”
蘇晚看著顧遠鄭重的臉色，心里有些打鼓，老太太究竟跟小嫩草說了些什么？
她坐下之后，顧遠從懷里摸出一個香囊遞到了她的手中，“打開看看。”
蘇晚疑惑的打開香囊之后，從里面取出了一枚玉佩。
溫潤的羊脂白玉，上面雕刻的翱翔九天的鳳凰栩栩如生。
蘇晚哪怕不懂玉，也看得出來這玉石是極品，雕刻這鳳凰的刀工更是難得一見。
她正震驚的時候，就聽見顧遠低沉清潤的聲音說道：“晚晚，我們上京城之前，娘給了我這塊玉佩。
她說我不是他們親生的孩子，而這塊玉佩是把我交給娘的人留給我的。”
“那人把我交給他們的時候，正在被人追殺。而那時候，真正的顧四牛剛剛死了。
爹娘在那人的哀求下，不忍心看著一個襁褓嬰兒命喪惡人刀下，拿顧四牛的尸體換下了我，這才有了現在的顧遠。”
蘇晚靜靜的聽著顧遠說這些，很多話，不必再說，她也已經明白了。
老太太單獨跟顧遠說話之后，顧遠提起這事兒。
那顧遠的身世，他的親娘大約是皇宮之中某個被迫害的妃子。
不過懷孕的妃子哪怕是被迫害，也不可能離開皇宮。
蘇晚一時之間有些想不明白其中的關竅。
顧遠對蘇晚沒什么隱瞞，他語氣平靜的繼續說道：“今天阿婆是通過我身上的胎記確定我的身份的。
我懷疑我娘親不是被迫害而離開皇宮生下了我，我應當是被人調換了。”
“所以我們只要確定宮中哪位皇子身上有跟你一樣的胎記，就能確定你的身份？”蘇晚恍然問道。
顧遠點點頭，說道：“把我交給爹娘的那人雖然沒有說我的具體生辰，但皇子當中跟我同年的只有二皇子和三皇子。”
蘇晚：這范圍還真是縮得夠小了。
她認真的看著顧遠，“相公，你要查一查你的真是身世嗎？或許我可以幫你。”
如果換成大皇子和四皇子，蘇晚不好說能不能幫忙。
但二皇子和三皇子跟他們之間都有些千絲萬縷的聯系，她找機會給他們下點藥，讓他們有點對應的癥狀，不得不找她醫治。
到時候，她作為一個大夫，看他們的身體也就理所當然。
顧遠唇角勾起溫潤的笑，伸手握住了蘇晚的手，“晚晚，不用了，我只想做完我想做的事情便跟你回顧家村，不想追究什么身世。”
第二天。
蘇晚正要出門去醫館，老太太慢條斯理的走出來叫住了她，“丫頭，你今天就別去醫館了，帶我去見個人。”
“見誰？”蘇晚微微有些疑惑。
這老太太每天除了曬太陽嗑瓜子找鄰居打葉子牌，哄著師父逛街買買買之外，居然還會做正事兒呢？
“去見見之前在你醫館里幫工的那個大娘吧！”老太太一邊慢悠悠的朝外面走，一邊說道。
上了馬車之后，蘇晚不懂就問，“阿婆，您跟李大娘也不認識，您去見她干什么？”
正在閉目養神的老太太睜開眼睛睨了她一眼，“小孩子家家的，少打聽！”
蘇晚：……
之后去李大娘家的一路上，老太太一直閉著眼睛，保持著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蘇晚也不好再問她什么。
蘇晚敲門的時候，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她昨天才來過，今天又來。
李大娘開門之后，看到蘇晚神色還算正常。
但是看到老太太的時候，眸中的驚訝卻是一閃而過。
不過很快，她便恢復了平時和善的模樣，熱情的邀請蘇晚和老太太進屋去坐。
但老太太自己進屋之后，就回頭睨了蘇晚一眼，“丫頭，你就別進來了。老實的在馬車里等我。”
說完，老太太直接“嘭”的一聲關上院門，把蘇晚關在了外面。
蘇晚：……
敢情她就是個工具人啊！
“香印，你可還記得哀家？”老太太走進李家院子之后，第一句話就說道。
李大娘臉上的表情一僵，隨即便恭敬的跪了下去，“奴婢給太后娘娘請安，太后娘娘萬福金安。”
“你起來吧！”老太太抬了抬手說道：“想必你也已經猜到哀家今天是為何事來找你了。
當年的事情，你跟哀家好好說說吧！”
李大娘恭敬的跪伏在地上，沒有起身，卻也不敢說話。
當年闔宮上下都說太后與皇后不和，說太后是屬意娘家侄女兒良妃做皇后的。
但其實當年太后和皇后真沒有不和，頂多也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但現在……
她雖然不知道太后為何會住在民間，還恰好就在蘇晚和顧遠家中，但四皇子剛被貶為庶人并且圈禁起來，良妃也被貶。
謝家明面上雖然沒有被貶斥，但樹倒猢猻散，現在的謝家，已經大不如前。
太后這時候找上她，若是她一句話說錯，很可能牽連皇后娘娘。
老太太也看穿了李大娘的心思，淡淡的說道：“起來吧，哀家要真想跟你主子斗，她也不能在后位上坐這么多年。”
“奴婢謝太后娘娘恩典！”李大娘謝恩之后，這才規規矩矩的起身。
老太太也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親生兒子被調換了，這件事，皇后知道嗎？”
李大娘低眉垂眼，恭敬的說道：“娘娘從前不知，是鹿鳴宴之時，老奴借著陛下恩典進宮，有幸見到娘娘，才將此事告訴了娘娘。”
老太太凌厲的目光在李大娘身上掃過，“你也是宮中的老人了，此事事關皇家血脈，你應當知道，這件事若是傳了出去，會是什么樣的后果？”
“奴婢知道，奴婢定當守口如瓶。”李大娘惶恐的應聲。
“此事以后你別再插手，盡早帶著你的兒子離開京城。”老太太說完，起身離開。
李大娘惶恐的說道：“太后娘娘，二皇子殿下留了我兒在兵部做事。今日我兒已經去兵部報道了。”
老太太微微蹙眉。
這事兒她倒是還沒有收到消息。
“那你便忘了你自己的過去，讓你兒子在兵部好好做事！”
太后說著，已經打開了院門。
李大娘收起臉上恭敬的模樣，只滿臉熱情的送老太太出去。
但是，就在老太太前腳出院門，李大娘后腳跟出來的時候，突然一個人雙手攏在袖子里，低著頭，腳步匆匆的朝這邊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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