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給偏執男配獻個吻(快穿) > 第 50 章 第 50 章
  “那個申屠川算什么東西,就算做了宰相又怎么樣,殿下可是皇親國戚,當真是放肆!”張盛隨季聽回到公主府,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扶云,罵罵咧咧的說著今日的事。

  他們兩個年紀相仿,很能玩得到一起去,如今已經是特別好的朋友。扶云聽完也十分氣憤,把手里的狗尾巴草扔了出去:“老子當初如果知道他是個這么狼心狗肺的人,就該在給他的補藥里下毒!”

  “早知道他是這種人,當初就該在他離開之前打他個半死。”張盛也跟著附和。

  二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里看到了遺憾。如果知道申屠川如今會成為惹不起的存在,當初真該揍一頓的。

  這些年由于殿下上交了兵權,徹底成了賦閑在家的長公主,她的威望早就大打折扣,加上如今最厲害的申屠丞相和公主不合,一些墻頭草更是跟公主府劃清界限,如今的公主府早就不復當年輝煌。

  “小少爺,不如我們蒙面潛入丞相府,去給他個教訓怎么樣?”張盛提議。

  扶云嘆了聲氣:“算了吧,如此行事雖然可以解一時之氣,但也會給殿下惹來無數麻煩,還是不要搭理他,眼不見至少可以心不煩。”

  如今的扶云已經長成了大男人,加上公主府日益敗落,做事早就不再像三年前那般沖動傲慢。他只恨自己不是當官的料,否則至少能去朝中做事,說不好就成了殿下的后盾。

  “……我實在是氣不過啊。”張盛十分郁悶,當年他的兄弟為保護申屠川爹娘而死,如今卻要看申屠川這般無視殿下,他真替殿下不值,替兄弟們不值。

  扶云深深的嘆了聲氣,一臉滄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一幕落在季聽眼中,她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倆人估計還覺得我委屈得很呢。”

  此時她就坐在房間靠窗的軟榻上,本來是撐開窗子透透風,結果就看到這倆人頭對著頭嘀嘀咕咕。

  在旁邊椅子上喝茶的牧與之,聞言輕笑一聲:“他們不知道當初是殿下允許了,申屠川才能斷絕關系離開的,自然替殿下委屈。”

  “這種事也沒辦法解釋,總不能說申屠川要想仕途通暢,便不能跟我公主府產生關聯吧。”季聽嘆了聲氣。

  她早就想清楚申屠川當初為什么要走了,皇帝雖然收回了她的兵權,但始終忌憚公主府這些年的勢力,申屠川想走仕途重振申屠家,便必須跟她劃清界限,所以她在想明白之后便配合了。

  她雖然不想讓申屠川走這條路,但他既然已經做了選擇,那她便不會成為他的絆腳石。

  牧與之笑笑:“殿下用心良苦,申屠川雖然不能親自道謝,但也能想得到,他對殿下心懷感激的。”

  “……感激倒不用,就是看見我的時候能不能少擺點臭臉呢,”季聽撇了撇嘴,“每次遇見都會看到他一臉冷淡,搞得我都不愿意出門了,生怕在外面碰到他。”

  “下次若與之見到他,便跟他商議一下,叫他態度好點如何?”牧與之含笑抿了一口熱茶。

  季聽想了一下那個畫面,忍不住笑了:“得了吧,比起我他好像更討厭你,你如果去說了,指不定他要怎么羞辱你……不過就他這個性子,竟然也能爬到丞相的位置,真是太神奇了。”

  “申屠川只用了三年的時間便位極人臣,手段心機早非當年的申屠公子,殿下就不要擔心他了。”牧與之淺笑道。

  季聽聳了聳肩,似乎毫不在意:“我只是有些感慨而已,談不上擔心。”

  “確實感慨,他如今應該也算揚眉吐氣了,不枉當年咱們幫他一場。”牧與之嘆了聲氣。

  季聽垂眸沒有接話,心里卻想著,他才沒有揚眉吐氣,他若是揚眉吐氣了,為何這個世界的任務還沒有成功?

  “皇上前兩日召我入宮了,殿下當時去賞梅了,便沒有告訴你。”牧與之換了個話題。

  季聽皺起眉頭:“又找你要錢?”

  “士農工商,商為最賤,皇上叫我多出些軍費,日后好給我個皇商的名頭,多少地位能上升些。”

  “放屁!”季聽有些惱,“他就是在壓榨咱們,雖然跟蠻族打了幾次仗,但這幾年國庫充盈,遠不到需要百姓出資的時候,若你不是我的人,他自然不會這么苛苦你。”

  “若是出銀子能買他個安心,便也足夠了。”牧與之嘆了聲氣。

  季聽卻氣不順,這些年皇帝鐵了心清除公主府勢力,她也是一讓再讓,哪怕褚宴有大將之才,扶云讀書天賦極佳,她也沒讓他們去參加科考,唯有牧與之做生意一事她沒讓收斂,沒想到皇上卻連這都看不過去。

  “這玩意兒真討厭,我就沒見過比他更討厭的人。”季聽氣哼哼。

  牧與之沒忍住笑了出來,拿著杯子的手也開始抖,只好趕緊把杯子放下。

  季聽斜了他一眼:“你笑什么,本宮說得不對?”

  “沒有,只是看殿下如此護著與之,好像與之更像跟殿下有同胞之誼的親人,與之覺得欣慰而已,”牧與之臉上的笑收斂了些,不經意間道,“皇上也是怕吧,他與皇后娘娘至今無子,而他身子愈發弱了,因此更怕失去對天啟的控制。”

  季聽冷笑一聲:“他活該。”

  或許是她和申屠川沒死的蝴蝶效應,原文中這個時候其實已經結局,而貴妃女主也給皇帝生了三個孩子,可現實中生孩子的情節不僅沒有,皇帝兩年前還生了一場重病,那時起身子便虧了,每日里看奏折都不能太久,更別說生孩子了。

  這也是為什么申屠川會升得這么快的原因,皇帝的身體已經不能處理太多公事,他急需一個非世家出身、又與皇親國戚不合的人替他處理政事,所以才給了申屠川機會。

  窗外傳來兩個大少年的笑聲,季聽微微回神。

  她深吸一口氣,看向窗外的雪花。第一次在一個世界待這么久,她都快忘了自己是個穿越者了:“扶云張盛,別在外面叨咕了,趕緊進來取取暖,這么冷的天是想生病嗎?!”

  她這一嗓子吼完,頓時靈臺清明神清氣爽,看到外面兩人屁滾尿流的往屋里跑時,心情更是愉悅。

  “殿下也就欺負欺負他們了。”牧與之失笑。

  季聽輕哼一聲,看著房門被打開,二人往屋里擠,卻剛好遇到幾個來送吃食的丫鬟,便接過盤子直接進來了。

  “殿下,這是什么稀罕物,我原先從來沒見過。”扶云一臉驚奇的看著盤子里的點心。

  季聽聞言頓了一下,也跟著看了過去,確實是沒見過的東西。她第一時間掃了牧與之一眼:“這是你弄來的?”牧與之的商行遍布天下,也就他能弄來這種稀奇古怪的吃食了。

  牧與之垂眸,嘴角噙著一點莫測的笑:“是番邦進貢的,滿皇宮也就兩盤。”

  “你從皇上那弄來的啊,”季聽捏起一個剛要吃,想到什么后怒而放下,“是不是他跟你要完銀子賞的?就這么點狗屁點心換走咱們多少銀子?!”

  “殿下覺得皇上舍得賞給我?”牧與之失笑。

  季聽瞪眼:“怎么,他還真是明碼標價賣的?要臉嗎?”

  “……您還是吃吧。”牧與之無奈,看到扶云吃完一個還要再拿時,毫不留情的敲了他一下。

  扶云不滿:“干嘛啊牧哥哥,我餓了。”

  “餓了讓廚房做別的吃,這個是殿下的,”牧與之說完看向季聽,“糕點本身不值什么錢,但里面用了天山上一種草藥,可以強身健體延長壽命,是可遇不可求的,但這種草藥摘下三個時辰就會枯萎,只能揉到面里做成吃食才能送來京都。”

  “原來是對身子好的東西啊,那還是給殿下吃吧。”扶云立刻把盤子推到季聽面前。

  在眾人的目光下,季聽一臉無語的吃了一塊,覺得味道還不錯,這才松了口氣,隨后意識到不對:“這東西要真那么珍貴,皇上怎么舍得給你啊?”狗皇帝現在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按理說應該舍不得才對。

  “殿下就安心吃吧,總不會是與之偷回來的。”牧與之笑道。

  季聽一想也是,索性便趴在窗邊吃了,見這三人都盯著自己,便堅持要跟他們分,他們三個犟不過她,只能陪著將點心分了,這才各自散去。

  隨著一場大雪的到來,天氣徹底寒冷起來,皇帝的病更重了,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季聽開始經常入宮,去看這位同胞弟弟。

  又是一日早晨,季聽睡一覺醒來,外面已經是銀裝素裹,地面上積雪都變得厚厚一層。

  今日也要入宮侍疾,季聽坐在馬車里往皇宮走,快到宮門口時突然來了興致:“停下吧,本宮要走著過去。”

  “殿下,今日天寒,還是不要出來了。”張盛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季聽將正紅色披風穿到身上:“就是要多鍛煉一下才行,不然以后身體肯定一天不如一天。”穿越得久了,她也快要像這個世界的女孩子一樣,變得嬌嬌弱弱了。

  “是。”張盛無奈,只得叫車夫在一旁停下,扶季聽下馬車時,還小聲嘀咕一句,“早知道殿下這樣固執,就叫褚大哥來送了。”

  “……這件事不準告訴他。”季聽斜了他一眼,若是被家里那幾個知道了,她又要被說一通了。

  張盛見她堅持,只得答應下來。季聽這才放心,笑意盈盈的沿著路邊往前走,腳踩在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叫她整個人都愉悅起來。

  張盛也忍不住笑,這兒靠近皇宮,向來是清凈之處,此時滿世界的白,只有殿下一道鮮艷的紅,像極了他常去買的糖葫蘆。

  季聽一回頭就看到他臉上的笑,當即瞇起眼睛:“你笑什么?”

  “卑職沒有,卑職只是覺得……若是茵茵看到殿下穿這件披風,定是要高興的。”張盛有些不好意思,他口中的茵茵,便是他之前提到過的心上人。

  季聽低頭看一眼身上的披風:“我也覺得十分好看,替我謝謝她。”

  “卑職會轉達的,殿下不嫌棄就好。”這件披風是茵茵用了全部私房錢買來的料子,雖然在平頭百姓中已經算是上乘的布料,可對于殿下來說,卻是平日絕不會看上的,現在殿下肯穿,他們便已經很感激了。

  他話音剛落,一輛馬車緩緩從身后行來,他便護著季聽往路邊走了走。

  季聽不甚在意,朝他擺擺手,轉身腳步輕松的往前走:“這有什么可嫌棄的,世上最是難得的,便是這一針一線的心意,本宮能得到便已是萬分榮幸,自然喜歡得不得了。”

  “殿下喜歡就好。”張盛聞言有些激動。

  從他們旁邊經過的馬車里,一個書童正在倒茶,聞言目露不屑:“這世上當真有男子為了哄女子歡心,特意縫制衣物嗎?怕不是為了長公主的權勢吧。”

  主位上的人不語,書童忍不住又多了一句嘴:“這長公主也真是,這么多年也不嫁人,只跟她那些男人廝混,簡直是不成體統,為我輩讀書人所不恥,您說對嗎大人?”

  主位上閉目養神的人指尖動了動,許久之后緩緩睜開眼睛,一雙清冷的眸子滿是漠然:“連四書都不曾讀完的人,也配自稱讀書人?”

  “……小的知錯了。”書童急忙跪下認錯。

  申屠川閉上眼睛:“明日起不必再跟著我,回你原來的地方去。”

  “小的知錯了,大人就饒了小的這一回吧。”書童原先是在府內做小廝,因為識得幾個字才被提攜,若是再回去,被人恥笑不說,將來也再無機會出人頭地。

  申屠川不語,書童又求了兩句,再不敢多說了,面色灰敗的認命了。

  ……

  季聽路上貪玩,到皇帝的寢殿時已經遲了小半個時辰,她匆匆忙忙跑到殿內,朝病榻上的皇帝行了一禮:“路上大雪不好走,馬車壞在了半路,臣來晚了,還請皇上恕罪。”

  “皇姐是今日天寒多睡了會兒懶覺才晚的吧,否則怎么申屠就沒晚?”皇帝打趣的聲音響起,透著一股久病的虛弱。

  季聽下意識抬頭,這才發現申屠川也在,她的目光在他臉上匆匆掃過,便低下頭訕訕道:“皇上,皇姐也是要面子的人吶。”

  “罷了罷了,給朕這要面子的皇姐賜座。”皇帝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后一陣咳嗽。

  季聽急忙過去幫他拍背,等他咳完不顧臟亂,直接拿了帕子幫他擦了擦,這才想起問:“皇上,怎么不見貴妃娘娘?”

  申屠川看著她拿著帕子上前,冷淡的眼眸好像沒有半分情緒。

  “不要跟朕提她!”皇帝說完,看著季聽手中的帕子,臉色又一緩,“這世上待朕最好的,果然是皇姐,至于別個,就別提了。”

  ……原來是又吵架了啊。季聽心里嘖了一聲,笑著安慰他兩句便回自己位置上了。

  皇帝跟貴妃這對男女主,大概應了那句‘故事已經結局,但生活還在繼續’,原文只寫到二人解除所有誤會以后琴瑟和鳴,卻沒有寫之后又會發生的新的爭吵新的怨懟。

  如今又是選秀的時候了,皇帝前幾年都為了貴妃沒有選,可一連這么多年沒有子嗣,皇帝壓力也越來越大了,今年終于松口要選些秀女入宮,如今這倆人估計正因為這事吵架呢。

  季聽裝模作樣的伺候完,就把手上的活兒都交給宮女了,自己潔了手到一旁吃點心。

  皇帝緩過來后,便開始跟申屠川一同處理政事,季聽難得遇到這副場景,忍不住多聽了幾句。雖然知道申屠川如今是一人之下的朝廷重臣,可當聽到他輕易左右皇帝的想法時,季聽還是不由得咋舌。

  陪著坐了一個多時辰,皇帝終于疲累的躺下了,叫申屠川將剩下的東西拿回去處理,同時也讓季聽回去了。

  “申屠送皇姐回去吧。”皇帝躺好之后,眼底閃過一絲戲謔。

  季聽心里默默翻了個白眼,心想這狗東西難道不清楚申屠川如今跟她就是陌路人?竟然還叫人家送她。

  她正要拒絕,就聽到皇帝開口:“不是說馬車壞了,叫申屠把你送回去,朕也好放心。”

  “……皇上,宮里難道這么窮么,連輛馬車都沒有?”季聽一臉無語。

  皇帝就喜歡她抗拒申屠川的樣子,不由得笑了一聲,玩心更重起來:“是啊,宮里特別窮,所以此事只能交給申屠了。”

  季聽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說話,就聽到申屠川淡淡道:“臣遵命。”

  “……”人家都這么說了,她再推拒也顯得不合適了,季聽只能跟著申屠川出去。

  從皇帝寢殿到宮門口,有很長一段路要一同走,季聽思緒有些發散,突然想起三年前兩個人也是這般回家,只是當時天氣沒有現在這般嚴寒,申屠川也沒有現在這樣沉默。

  正在走神,腳下突然踩到一塊結冰的地方,季聽驚呼一聲朝后仰去,嚇得趕緊閉上眼睛。本以為自己要被狠摔一下了,卻被一只大手摟住了腰,直接帶進了一個冰涼的懷抱。

  季聽嚇得縮了一下,這才小心的睜開眼睛,看到申屠川近在咫尺的臉后,急忙往后退了一步,與他隔出一段距離。

  “多謝申屠大人。”季聽微笑道。

  申屠川掃她一眼,繼續平靜的往前走,仿佛一個設定好的機器人一般,麻木且冷漠。季聽無語一瞬,還是跟了上去。

  “牧與之的商行沒了?”

  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季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后才意識到是申屠川在跟自己說話,不由得大為驚奇——

  他跟自己說話了誒,這可是三年來的第一次!

  “商行還好,申屠大人為何如此問?”季聽想了想,還是決定小心點,畢竟三年過去了,誰也不知道如今他在想什么,萬一想用扳倒自己來討好皇上,那真是哭都沒地方哭了。

  申屠川漠然看她一眼:“既然商行還好,為何會允你穿這破爛披風出來?”

  “……什么叫破爛披風?本宮這衣裳可是上好的錦緞制成,若這也是破爛,申屠大人未免眼光太高了些。”季聽有些生氣,覺得這人未免太不會說話,還不如不搭理她呢。

  申屠川眼底劃過一絲不屑:“料子是好,可做工卻未必,殿下穿上像串糖葫蘆。”

  “……本宮喜歡,便是這世上最好的衣裳,”茵茵是商戶之女,平日里最不耐煩做這些,自然手藝比不上那些學了多年的繡娘,季聽聽到他詆毀自己的衣裳,頓時不想與他說話了,“申屠大人未曾得到過旁人贈衣,自然不知道這世上最重要的是心意。”

  說著話,季聽便看到了前方等候的張盛,當即加快了腳步超過申屠川,半句話都不想跟他說了。

  申屠川冷著臉往前走,還未等他到宮門前,季聽就已經進了自己的馬車,撩著簾子對他道:“本宮的馬車已經修好,便不勞申屠大人送了。”

  “這是皇命。”申屠川淡淡道。

  季聽現在不想看見他:“那就勞煩申屠大人的馬車跟在本宮的后面,到公主府再回去。”她倒要看看,這人會不會脫褲子放屁。

  事實是,他會。

  季聽到了公主府門前,一下馬車就看到自家馬車后面還跟了一輛,當即有些無語,但想了想還是準備走過去跟他道個別。

  張盛要跟上,季聽怕申屠川說什么狗話傷害到他,便沒有答應,獨自一人走到申屠川的馬車前:“大人已經履行完職責,本宮便不送大人了。”

  馬車里的人沒有說話,季聽深吸一口氣,看一眼來來往往的人群,咬牙轉身回去了。她就是腦子有病,才會想著禮貌些,卻沒想到這人翻臉比翻書還快,諷刺完她的披風便不理人了。

  她回府后公主府的門便關上了,申屠川的車夫低聲問:“大人,現在走嗎?”

  “走吧。”申屠川淡淡開口,撩起車簾往外看一眼,一個行人恰好和他對視,愣了一下后慌亂的別開臉走了。

  申屠川眼底閃過一絲譏諷,合上車簾便閉目養神。

  半個時辰后,先前和他對視的行人出現在皇宮里,將剛才的一幕細細告訴了皇帝。皇帝咳嗽著皺眉:“這申屠川心眼也太小了些,不過是被皇姐負過,還真要一輩子怨恨么。”

  說是這么說,他的眼底卻閃過一絲愉悅,畢竟申屠川無人可靠,只能忠心于他,這才是他想要的。

  “皇上,奴才今日跟著申屠大人時差點被發現,奴才斗膽,覺得日后其實不必再跟了,若申屠大人跟公主殿下真有什么,這三年也該露出馬腳了才對。”這人小心道。

  皇帝沉默一瞬,點了點頭:“那日后便不必再跟了,若是被申屠發現,傷了我們之間的情分便不好了。”

  “是。”這人瞄向皇帝身邊的劉公公,看到對方微微頷首后,這才松了口氣。

  等人離開后,劉公公立刻上前,端著藥送到皇帝手上:“皇上該吃藥了。”

  “日日吃藥也不見好,朕不吃!”皇帝煩躁。

  劉公公忙跪下:“可這藥是貴妃娘娘親自熬的,您不能浪費她的心意啊!”

  “她都跟朕發脾氣了,還給朕熬藥?”皇帝心情似乎好了些。

  劉公公點頭:“是啊,貴妃娘娘最是擔心皇上身體,哪怕生氣也是要仔細您的。”

  “既然如此,那便端來吧。”皇帝看到藥,眼底流露出一絲厭惡,但還是將碗中物一飲而盡。

  劉公公笑笑,親自端著碗下去了。

  ……

  公主府內,季聽憋著火將今日的事告訴牧與之,結果越說越火大,最后宣布:“從今日起,我公主府申屠川與狗不得入內!”

  話音剛落,扶云就牽著一條小黃狗高興的跑過來了:“殿下!我在外面撿了一條狗,我可以養嗎?”

  “……可以,”季聽剛答應,就看到牧與之臉上的笑意深了些,咳了一聲別開臉,“把規矩改一下,只有申屠川不得入內。”

  “申屠川?他又干啥了?”扶云不高興。

  季聽撇了撇嘴:“沒事,我只是不想搭理他。”說著,她便轉身走了。

  扶云一臉莫名其妙,又去問牧與之,牧與之笑笑:“你還小,不懂。”說完也跟著走了。

  扶云翻了個白眼,過完年他便二十了,擱尋常人家都成親有孩子了,也就只有這些人才當他是個孩子。

  轉眼便要過年了,雖然公主府如今式微,但在武將心里卻還是有一定地位的,時不時有人往府內送些東西,武將實在,大多都是些雞鴨魚肉,一時間整個公主府的人都胖了不少。

  大年三十那日的清晨,季聽還沒起床,便聽到外面一陣嘈雜,不由得好奇的睜開眼:“外面是怎么了?”

  “回殿下的話,似乎是有人來送禮了。”貼身丫鬟在屋里伺候,也沒有看到外面的情況。

  季聽疑惑:“又不是第一次收禮,至于這么大的動靜嗎?”

  “殿下不如親自去看看?”丫鬟早就心癢了,因此趕緊慫恿。

  季聽斜了她一眼,好笑的答應了,幾個丫鬟趕緊幫她更衣,簇擁著出門去了。

  “都湊什么熱鬧呢?”季聽大步走到人堆兒里。

  其他人見她來了,趕緊朝她行禮,接著一個歲數大些的嬤嬤道:“今日清晨小廝開門時看到一個箱子放在大門前,打開一看是許多披風,便叫人抬了進來,丫頭們覺得這事稀奇,正說著呢,”

  “披風?”季聽挑眉。

  嬤嬤趕緊帶著她到偏廳,將盛著披風的箱子打開:“殿下看,這些披風料子極好,可不知為何,縫制的針腳卻十分差勁,當真是辱沒了好料子,也不知道送這些來是何意思。”

  季聽看著他們將披風一一攤開,不由一陣無語。這玩意兒是誰送的,貌似不用說了,故意把披風縫成這樣子,無非是嘲諷她之前那件,這可真是……無聊,大過年的還要給她找不痛快。

  “殿下,可是要全丟出去?”嬤嬤看她臉色不好,不由得小聲問。

  季聽咬牙:“不必,留著吧,放到庫房去。”

  “是。”嬤嬤立刻叫人將東西收拾了搬走了。

  東西搬下去了,季聽心氣還是不順,入宮跟皇帝拜完年后,回來的路上還在生氣,干脆在經過街市時叫馬車停下,叫其他人先回去了,自己在街上轉悠。

  不得不說逛街確實能讓心情變好,哪怕什么都不買,那也是高興的,就是逛著逛著會餓。

  季聽笑瞇瞇的到吃食處,要了一堆炸的小吃,等了片刻便接過來,拿著就要離開。

  “姑娘,你還沒給錢呢?!”小販趕緊叫住她。

  季聽臉上的笑一僵,下意識的看向周圍,才想起所有人都被她支開了。而她,一個尊貴的公主殿下,在不去風月樓買人的時候顯然不會帶銀子在身上。

  她沉默一瞬,思索跟小販商量賒賬的成功率有多高,還沒等她想出個結果,一只修長的手便越過她,將銀錢放進了小販的錢盒子里。

  季聽下意識的往身邊看,看到申屠川后輕哼一聲,把小吃都朝他遞去,一臉冷傲道:“既然是申屠大人買的,那這些便歸大人了。”

  “殿下不吃?”申屠川垂眸看向她的手。

  當然想吃,不然買它做什么,但是人得有骨氣,季聽剛要說不,手上就空了下來,這人竟然直接拿走了。

  申屠川挑了一個炸元宵,吃了之后微微頷首:“不錯,外焦里嫩,唇齒留香。”

  “……”

  “殿下真不吃?”申屠川問著,用竹簽扎了一個元宵出來。

  季聽情不自禁的咽了下口水,一扭頭就看到小販準備收攤了,不由得急了:“你這么早便不做了?”

  “這不是急著回家貼對子么,姑娘若是喜歡,大年初三之后再來,到時候多送你些元宵。”小販笑著將攤子上那些吃食都收了起來。

  ……大年初三之后,也就是說她至少還得四天才能吃到。

  “殿下,涼了。”申屠川淡淡提醒。

  季聽斜了他一眼,啊嗚一口把元宵吃了,燙得忍不住撅起嘴呼氣。申屠川的目光從她殷紅的唇上掃過,最后落在她的身上:“殿下怎么還是這件披風?”

  “本宮喜歡!”季聽吃了一個元宵更饞了,但聽他說話又不想搭理他。

  申屠川往旁邊側了側,為她讓出路,和她一同往公主府的方向走。今晚便是大年夜了,此時街上的人越來越少,他們走出鬧市,更是周圍沒什么人了。

  “下官給殿下準備的那些不比這件好?”申屠川邊走邊問,在一堆小吃里挑出個沒那么膩的炸豆腐串給她。

  季聽看在豆腐串的份上,勉強回答他:“你的那些,差遠了。”

  申屠川沉默一瞬,從她手里把豆腐串拿了回來,當著她的面咬了一口,淡淡道:“味道不錯。”

  “……”都奔三的人了,在大街上跟她搶一個豆腐串,還要臉嗎?

  季聽咽了下口水,一臉冷漠的盯著他手中的豆腐串,接著注意到他捏著豆腐串的手指。

  只見他的指頭上滿是紅色血點,仿佛被什么扎了很多次,季聽挑眉:“申屠大人是天啟的丞相,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朝廷重臣,不該最是養尊處優嗎?怎么手上還受了這么多傷?”

  “殿下說笑了,輪養尊處優,誰及得上殿下?”申屠川別開臉往前走,換了左手拿吃食,將右手藏在了袖子里。

  季聽嗤了一聲,趁他不注意把炸元宵搶了過來,扎了一個出來吃了,這才舒心些,斜了他一眼問:“你跟著我做什么?”

  “我送殿下回去。”申屠川回答。

  季聽聳肩:“不必了,本宮能自己回去。”說著便一邊吃東西,一邊朝家的方向走。

  然而申屠川還是跟了過來,她皺起眉頭,還沒開口就被申屠川打斷:“正是過年的時候,沿路都冷清不少,若有亡命之徒在暗中埋伏,殿下一人實在危險。”

  “你也說沿路冷清不少,哪來的什么賊人。”

  “不怕一萬。”

  季聽一扭頭對上他的視線,愣了一下后突然意識到,他這是父母被蠻族害了后留下的小心。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沉默了許久,季聽只說出一句:“今日過年,多吃些好的。”

  “已經吃到了。”

  季聽愣了一下:“你……”他顯然說的,是剛買的這些亂七八糟的。

  “這些就很好,”申屠川定定的看著她,半晌別開臉,“奴仆辛苦一年,這種佳節我便讓他們都回去了,如今府內唯我一人,也就懶得置辦了。”

  季聽聽得心里難受,昔日申屠家是何等熱鬧輝煌,沒想到如今也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要不……”季聽只說了兩個字就停了下來。

  申屠川指尖微動,似乎在等她下面的話,可直到二人到了公主府門前,季聽也沒有說出一句來。

  季聽看一眼大門,猶豫一下咬唇:“要不……”

  “什么?”申屠川上前一步,二人之間的距離瞬間近了。

  “要不我叫人給你拿些臘肉雞鴨回去吧,你給自己做頓年夜飯,免得虧了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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