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旁不說話的蘭兒爹突然道:“仗都打到跟前了,哪有閑工夫幫他找人?”

  “爹!”

  “蘭兒,不是爹說你,他不走便讓他留在這里好了,總不能跟著他在這里一塊兒等死吧!再者,這些時日,我們給他白吃白喝的養好了傷,已經夠對得起他了。”

  蘭兒蹙眉:“爹!您怎么能這么說。是您貪圖人家清風大哥獵殺的那只猛虎,所以才將人帶回來養傷……那張虎皮,至少值好幾十兩銀子呢!再者,清風大哥每次入山找人,哪一次沒帶野味回來?人家連菜都自個兒添了,你添點兒米飯怎么了?”

  蘭兒爹聞言,有些掛不住面子的虎著臉道:“他在咱們家待了這么久,請大夫醫治買藥哪一樣不花銀子?都說女子向外,這話果然沒錯。”

  蘭兒還想說什么時,便聽清風道:“你們走吧!我要留在這里繼續找云淡。”

  “清風大哥……”蘭兒見他一臉決絕,索性扔下手中的包袱道:“那,那我也不走了。”

  清風又不傻,哪里看不出來,蘭兒這段時日對他的悉心照料,其實是對他有意。

  若是換成以前,他定然不會拒絕,因為他一早便想好了自己的人生,在冥夜司賺夠銀子后,便回老家娶妻生子,照顧年邁的老母,安穩的度過余生。

  然現在,他發現自己一點兒不想娶妻生子了。

  “蘭兒姑娘,你不必如此,清風對你無意。”他明確道。

  蘭兒聞言有些傷心:“清風大哥,蘭兒是不是哪里不夠好?蘭兒可以改的!蘭兒……真的很喜歡你。”

  “可我,并不喜歡你。”他直言道。

  “沒關系。”蘭兒一臉殷切的看著他道:“蘭兒可以等,等你喜歡上我為止!”

  蘭兒爹聞言,忍不住的再次插嘴:“哎喲喂,傻閨女!三條腿的癩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容易找嗎?你連他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又何必跟著他一個一無所有的人自討苦吃?”

  蘭兒正要反駁,便聽清風贊同道:“蘭兒姑娘,你爹說的對。而且,清風已有心儀之人了。”

  “心儀,之人?”

  清風頷首:“嗯。”

  “你說的,該不會是……”

  “沒錯!就是我要找的云淡。我不喜歡女子,所以你還是跟你爹走吧!”

  這話著實有些打擊到蘭兒。

  蘭兒爹則下意識的后退兩步,雖說北朝已經改朝換代允許男子與男子通婚,就連當今皇帝娶的都是皇夫,但普通百姓的接受率依舊不高。

  在他們根深蒂固的思想中,認為陰陽調和才符合世俗常理,才能傳宗接代延續香火。

  “女兒喲!你就別傻了!他又不喜歡女人,你再怎么喜歡他也沒用啊!”

  “可是……”

  “別可是了,大家都已經出發了,晚了可就連命都得搭上。再者,我們是去逃難,又不是不回來了。”

  蘭兒爹說罷,拿起桌子上的包袱便攥著女兒離開了……

  夜色昏暗,朦朧的月光從穹頂傾瀉而下,灑落在幽深偏僻的峽谷村落。

  村民們聽聞要打仗了,手里舉著火把連夜背井離鄉,就怕鎮北關失守后,他們這些普通老百姓遭受滅頂之災。

  人群熙熙攘攘沿著狹窄的林間小道朝著更深處的山谷而去。

  蘭兒不太愿意走,被她爹強行拽著與門口的大部隊會合后,不小心撞到了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身上,險些栽倒在地。

  “小心!”男子伸手淺扶了一下她。

  蘭兒聞言扭頭去看,對方已經走在了前面,只留下一抹挺拔的背影。

  清風站在房間里良久,突然好像聽到了云淡的聲音……

  他立即回過神來行至門口處,昏暗的夜幕模糊了視線,他只看到一片遷移離去的背影……

  幻聽了嗎?

  他失落地垂下眼簾。

  蘭兒拍了拍前面男子的肩膀道:“方才,多謝你。”

  男子聞聲回首傻笑了一下……

  ——————

  鎮北關外。

  阮老將軍已經與祁甄來回交戰了十幾招。

  眼前的戰況,祁甄明顯落于下風。

  他身上雖穿了軟猬甲,尋常兵器很難刺破,但阮老將軍專門挑他的弱處攻擊,比如手腳和腦袋。

  白天被江婳削冠的陰影,令祁甄總是下意識的護住頭盔,結果招式破綻百出,被對方不是打手就是打腳,幾乎逼的節節敗退。

  祁甄被逼的狠了,面色越發陰狠起來。

  若是再被打敗,他還有何顏面統領北疆十萬大軍?

  念此,他心中頓生毒計,在對方挑斷他身上的軟猬甲時,突然朝著對方的眼睛撒了一把毒粉。

  阮老將軍一時大意正中下懷,當即不再戀戰帶領出城迎戰的一隊騎兵勒馬回城。

  祁甄見自己奸計得逞,當即號令全軍攻城。

  阮老將軍進城后,城門還來不及關上,便被祁甄率領的鐵騎踏破了。

  北疆大軍勢如破竹一般涌入城內……

  阮老將軍直接帶領人馬朝著西南方向的城門撤退。

  祁甄見此,本想立即上前追擊,可見對方撤退的有序不紊像是早已想好了退路一般,腦中不由想起多年前,英姿颯爽的女將軍提醒他窮寇莫追。

  于是,他強忍住想要追擊的沖動,命大軍火速占領鎮北關。

  無論男女老少,一律格殺勿論!

  然很快探馬來報,說是城中的士兵和百姓早已全部撤退。

  祁甄以為,以對方的性格,寧愿戰死也絕不會將鎮北關拱手相讓。

  不料,對方竟然讓的這般痛快。

  看來,還是怕死的!

  念此,他不免有些得意起來。

  畢竟鎮北關不足三萬的兵力,與他們北疆十萬大軍比起來,猶如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撤退也算是明智之舉。

  姓阮的方才定是為了斷后,好拖延他們逃跑的時機。

  可惡!

  竟然又上了他們的當!

  祁甄正要下令立即追擊,便聽探馬來報:“將軍,敵軍將東西兩側城門都關閉了。”

  “莫非,他們是想將我們圍剿城中?”一旁的副將話音剛落,便聽城中響起“轟”的一道爆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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