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舟窈并沒有敷衍他。
這段時日，江婳一直陪著她吃飯解悶，若不是楚慕寒自己來了，她都快要忘了他……
以前，她以為自己的生命里只有楚慕寒，所以每日除了想他便是念他。而現在不知為何，她反而希望他不要再出現。
這樣，她便不必違背自己的心愿去做那些，她并不喜歡做的事情。
楚慕寒現在很忙，沒有時間和耐心安撫她，故直接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窈窈，方才江小姐為何突然匆匆地離開了？”
葉舟窈看著他：“你來，只是為了這個嗎？”
楚慕寒有些不耐：“窈窈，眼下的情形你也知道。這個關鍵時候，我們應該一鼓作氣，而不是拘泥情愛。待我成就大業，你要什么我可以慢慢的補償你，所以你現在應該好好想想，怎么樣才讓那兩兄妹心甘情愿的為我們所用！”
葉舟窈下意識的反對道：“可我不想再利用婳婳了。她是我認識的人中，第一個將我當做朋友的人……”
楚慕寒覺得可笑：“窈窈，你別說傻話了，像我們這樣的人怎么會有朋友？倘若她知道，你從一開始接近她便是在利用她，你覺得她還會愿意當你的朋友嗎？”
葉舟窈聞言微愣。
楚慕寒接著道：“況且，你以為她真的把你當朋友嗎？”
“婳婳從未嫌棄過我的身份……”
“窈窈，你不知道。江婳從小在邊關長大，活的像個男子一般，所以從未有女子愿意與她交好。你沒有嫌棄她便不錯了，她自然不會嫌棄有人愿意跟她做朋友。”
“可是……”
“窈窈，你雖從小在風月閣長大，見多了各種各樣的人，可到底沒有接觸過真正的人情世故，太容易被人哄騙了，只有我才是真心的待你，也只有我不在乎你的過去。待我成就大業，便讓你改名換姓，以清白人家的小姐迎入宮中做我的皇后，這樣不好嗎？你不是也一直希望能夠早點嫁給我嗎？”
葉舟窈沉默不語，似在糾結一般。
楚慕寒見她有所松動，伸手遞給她一個瓷瓶。
“這是？”
“五石散。”
葉舟窈聞言，面色一白，指節用力的攥緊身側的衣袂。
楚慕寒直接將藥塞進她的手里：“窈窈，以那江小姐的性格，想要她乖乖聽話恐怕很難。皇帝如今已經是強弩之末，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你將這個放入菜里，每日給江小姐吃一些下去，她就聽話了……”
葉舟窈立即搖頭，并下意識的將瓷瓶還給他道：“不行！”
她很清楚五石散的藥性，這東西一旦沾染便會上癮致幻，日漸消瘦。
服用過多，甚至會死！
“窈窈，食用一點不會有事的。待我們大事成了，我便封她爹為護國將軍，再給她指一門好親事補償她便是。”
葉舟窈聞言，再次愣住。
特別是聽到‘親事’二字，她心底不知為何空蕩蕩的，像是有什么東西想要抓住卻又無能為力。
楚慕寒還在繼續勸她：“窈窈，我們如今在一條船上，已經沒有退路了。”
葉舟窈依舊不說話。
楚慕寒心知不能逼她太緊，最后將手中的瓷瓶再次塞進她的掌心，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道：“窈窈，做任何事情都會有犧牲，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忍傷害別人，可我們努力了這么久，你難道真的忍心看我毀于一旦嗎？”
葉舟窈還是不說話。
楚慕寒伸手勾起她的下頜，逼她直視自己的眼睛：“窈窈，你一定會幫我的對嗎？”
葉舟窈看著他，遲疑了許久后，才緩緩地頷首。
楚慕寒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而后又去見了術士趙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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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試結束后，上書房又恢復了上課。
燕明堂如今成了狀元，自然是不必再去了。
皇帝對狀元之事雖心有不滿，卻也不好多提，畢竟人是他親自指的，君無戲言。而且滾下金殿一事太過丟臉，若是廢除燕明堂的狀元之位，無疑是在向朝臣揭他自己的傷疤。
況且，皇帝如今哪里還有心思管誰是狀元？
沈鈺和刑鍾言則少不了又要去混日子。
刑鍾言實在是不想去，念書于他而言猶如酷刑，于是聽燕明堂給他出主意，借口摔了一跤屁股痛，暫時去不了了。
邢國公對他這個長子是恨鐵不成鋼，最后也懶得管他了。
沈鈺也不想去了，尋思著哪天跟爹娘他們商量一下不去。
不過，今日都起來了，自然要去報個到。
馬車抵達宮門口時，天色還未大亮。
沈鈺在馬車內又睡了個回籠覺，顧禁見他還沒怎么睡飽，索性讓馬夫趕著車慢慢地圍著宮門口轉悠了兩圈。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在圍堵宮門呢！
最后還是看守宮門的侍衛忍不住上前詢問，才將沈鈺吵醒。
二人剛從馬車上下來，便碰到兩名小太監悄悄的抬著一個擔架從偏門出來。
沈鈺原本并未注意，結果走在前面的那名小太監因身體瘦弱不小心摔了一覺，直接將擔架上的人給滑了下來。
沈鈺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一眼……
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這不是凈事房那個貪得無厭的崔公公嗎？
前一陣子還生龍活虎的毆打了楚秦懷一頓，怎么突然人就沒了？而且看樣子像是中毒而死，因為整張臉都是黑的。
不過也不難推斷出崔公公的死因，畢竟皇帝剛嘎了蛋蛋……
顧禁覺得晦氣，擋在他面前道：“走吧！哥哥。”
“哦！好。”一個罪有應得的太監，沈鈺也沒當回事。
不過，很快便有一件事情讓他不得不當回事。
兩人還沒走多遠，便有人騎馬直闖宮門，說是八百里急報！
沈鈺總感覺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當日，侯爺爹很晚才回來，沈鈺想起在宮門口聽到的急報，便隨口問了一句。
侯爺爹難得面露哀色，最后嘆了口氣道：“江南水患。”
“江南水患？”沈鈺微愣。
這不是明年才會發生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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