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刑鍾言爬上了太師府的墻頭……
沒辦法,老太師一早便吩咐了下人,說是以后不準放他和狗入府。
不準放他進去還能理解,可狗子怎么招惹老太師了?
當然,這個不是重點。
重點是抄家訓。
他爹說了,今晚若是不抄完,明天繼續接著跪,而且飯也沒得吃,簡直壕無人……
罷了!
誰讓他才是爹呢!
某人只能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偷偷過來爬墻頭了。
說起來,他當初和燕明堂相識,也是爬墻頭認識的……
國公府與太師府只有一墻之隔。
他小時候喜歡在后院玩蹴鞠,一日不經意的發現院墻上有人在偷看他,于是直接一腳將球踢過了院墻,十分精準的砸中了趴在墻頭上的燕明堂。
那會子,燕明堂還只是個五六歲的小娃娃,長得那叫一個粉雕玉琢,奶萌奶萌的可可愛愛。
從那么高的墻上摔下去竟然也不哭。
他當時還以為自己把人給砸傻了。
為了補償對方,他答應偷偷帶他出去玩一次。
誰知從那以后,他便被他給纏上了。
燕明堂是太師府唯一的小孫子,自小被爺爺管教嚴苛,故十分的渴望自由。
那日,他是故意被刑鍾言砸中的,目的就是賴上他……
一來二去,兩人便也就熟悉了。
后來,他們干脆偷偷的做了一架過墻梯,若是有事找對方,便在墻頭上擺一盆花。
這樣對方就知道,他要過來玩了……
刑鍾言剛爬上墻頭,便見燕明堂早已經在院墻上等著他了。
“言哥哥,你還好嗎?”燕明堂的語氣急切,顯然也很擔憂他。
刑鍾言不太好,故實話道:“還是腰酸背疼屁股痛。”
燕明堂:“……”
他將目光放在某人痛的地方,如玉的面色在冰冷的寒夜里有些發燙,而后從懷里拿出一支藥膏遞給對方。
“此藥可消腫止痛。”
刑鍾言見此,頓時感動的一把保住對方道:“好兄弟,還是你對哥哥好!”不像他爹,對他還不如一個外人對他好。
當然,他們從小青梅竹馬,這么多年兄弟,刑鍾言早已不拿他當外人了。
“這藥是內服,還是外敷?”
“外敷即可。”他話音剛落,便見某人打開了藥膏,然后毫不見外的直接扯開了腰帶……
刑鍾言覺得大家都是男人,加上生在武將世家,所以習慣了不拘小節。
他爹沒事時,就喜歡吹噓自己在戰場上的英雄氣概。
實在沒什么說的了,就說生活細節。
比如:士兵們在戰場上,有時候十天半個月才有機會洗一次澡。大家都是兄弟,所以直接脫了在河里洗……
幾百上千號人,弟弟都能坦誠相見,光腚算什么。
況且,他與燕明堂自幼相識,小時候不懂事聽他爹說的豪邁,便悄悄地帶著燕明堂一起去野外洗澡比撒尿,要看早就看過了……
燕明堂見此,有些無奈的想揉眉心,然后就聽某人毫不見外的再次道:“阿堂,你幫我扯著褲子,我先擦上試試效果。”
十五都還沒過,眼下天氣寒冷穿的厚實,刑鍾言又要拿藥又要抹藥不方便。
若不是位置有點特殊,擔心對方嫌棄,他就直接讓燕明堂給他抹了,更方便……
燕明堂見他不開竅的模樣,只得嘆了口氣,然后乖乖的將手伸了過去……
骨節分明的指尖勾住對方時,不免觸碰到內里的滾熱肌膚。令他腦海中不自覺的想起昨晚的美景,喉結不自覺的滾動了一下……
刑鍾言撩人不自知,一邊擦藥一邊發出“嘶”的難受聲,并忍不住的罵道:“要是讓老子知道,誰他娘的敢打老子屁股,老子一定廢了他的爪子!”
燕明堂聞言,下意識的收了爪子。
“你干嘛?我還沒擦完了呢!”
燕明堂:“……”
只好又扯著。
某人仔細擦好后,笑道:“阿堂,你這藥效果真不錯,擦上冰冰涼涼的立馬就不疼了。”
“之前……很疼嗎?”
“嗯,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也不知道是不是遇上采花賊了?竟然玩的這么變態。”
燕明堂:“……”
“對了,你屁股沒事吧?”某人問。
大有要幫他也擦點的意思。
燕明堂:“……”
他搖搖頭,表示沒事。
“你今晚怎么了?半天不說話。是不是你家老頭子罵你了?還是打你了?你哪里疼?要不要也抹點?我幫你?”
燕明堂:“……”
他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我……我聽說你也要抄家訓?”
刑鍾言聽他這么一說,頓時想起了自己的正事。
“啊對對對!我爹罰我抄家訓,我家沒家訓,所以想借你家的家訓抄抄。你能不能拿一張抄好的給我?”
燕明堂直接從袖籠里拿了一大卷紙張遞給他。
“這是我今日抄好的一百遍家訓,你拿去交差吧!”
“真的?”刑鍾言驚喜萬分的拿過去看了看。
果然是家訓,一共九十九條。
每張紙上都寫滿了。
“嗯。若不是我要跟著言哥哥去,言哥哥也不會被邢伯父罰。”這是實話。
邢父早已看出兒子沒救了,所以平時也懶得管教他,但他自己廢了也就算了,還把別人帶壞就不能忍。
刑鍾言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所以毫不客氣的收下了。而后又道:“可我爹讓我抄兩百遍。”
“那我今晚抄好,言哥哥明早再來取。”
刑鍾言再次感動的一把抱住了對方:“不愧是好兄弟!下次,我還帶你去玩。”
燕明堂:“……”
他眉頭微觸,語氣也不由得冷了幾分:“言哥哥還想去青樓?”
某人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加上夜幕濃稠看不清對方臉色,故頷首道:“嗯。不是說好了要教你嗎?”
“我不用你教。”他忍不住道。
“阿嚏!你說什么?”刑鍾言方才掀開衣服抹藥,這會子感覺身上涼颼颼的有些發寒。
燕明堂雖然想多見見他,但考慮到墻頭風大,某人昨晚又傷了……
“天氣寒涼,言哥哥早些回去歇息吧!”
“嗯,好!那明天早上的一百份家訓……”
“阿堂抄好后就扔過來。”
刑鍾言滿意了,正欲轉身,又突然想起什么來:“那萬一我爹認出來不是我寫的怎么辦?”
“言哥哥放心,這些家訓的筆跡都是模仿你寫的。除非是我爺爺,否則誰也認不住來。”
刑鍾言又滿意了,拍拍對方的肩膀深感欣慰道:“你這兄弟,我能交一輩子。”說完,就下墻了。
燕明堂看著他漸漸消失在暮色中的背影,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可是,我一點也不想與你做兄弟。”
看來,還得再用點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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