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沉默了半晌道：“好幾日未曾找到客棧下榻，我也想洗洗……”
“嗯，是該洗洗了。”阮知州一臉認真的打量著他道。
祁野還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
然還來不及高興，便聽對方繼續道：“時辰也不早了，你趕緊去下面的澡堂洗吧！”
祁野：“……”
他可憐巴巴地鼓著腮幫子：“州哥哥，澡堂人多洗不干凈。反正你也要沐浴，不如讓我一塊兒洗洗吧！我還可以伺候你……”
這算盤珠子都快崩人臉上了。
阮知州斜睨了他一眼：“不必了。我擔心你……把持不住。”
祁野：“……”
他猶猶豫豫的道：“那，那我保證不動你？”
阮知州還想拒絕時，某人又裝起了可憐：“趕了這么多天的路好累啊！州哥哥，我們早些洗完歇息吧！”
阮知州考慮了一下：“記住你方才的話。”
祁野見他答應了，當即連連頷首：“嗯嗯嗯！”
然后主動上前：“州哥哥，我給你寬衣吧！”
阮知州：“……”
他怎么感覺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果然，某人口中的伺候便是一會兒幫他搓背，一會兒幫他捏肩，一會兒又給他揉腿，一雙手能占的便宜幾乎全占了個遍。
阮知州也是正、常男人，哪經得起他這般蓄意撩-撥？
偏偏他還說不出錯處來……
眼看某人的手越發放肆起來，他終于忍無可忍的制止道：“我洗好了。”
阮知州正欲伸手去拿褻衣穿上，便被某人直接從水里撈了出來……
“阿野，你……”
“穿了又-脫，麻煩。”
阮知州瞪他：“你別忘了，自己方才答應過的什么。”
祁野咬了咬唇：“只說沐浴不動，沒說榻上不動。”
阮知州：“……”
學會跟他玩文字了。
“那你之前答應的呢？”
祁野鼓著腮幫子不想承認，最后道：“他們現在不是相處的挺好的嘛？”
“你確定那叫好？”
祁野沒法子了，只得委屈巴巴道：“州哥哥，咱們都整整一百零八日沒……你該不會真打算這么一直餓著我吧？”
阮知州難得對他態度強硬：“阿野，自己做錯的事便得負責到底。”
“那我讓柳煙離開？”
阮知州微微蹙眉，顯然對這樣的安排不是很滿意。
祁野又道：“她本就是一名舞姬，遲早會被人當做……若她愿意離開，我給她一大筆銀子，再將賣身契什么的給她，讓她以后不用再為生計發愁，也不必再受制于人，如何？”
阮知州覺得這個補償尚可。
畢竟如祁野所言，柳煙這樣身世的女子，最終的結局頂多就是被人相中贖身，然后納做小妾。
祁野見他動搖了，又抱著好一通撒嬌撩撥，最終總算是得償所愿……
阮知州昨晚幾乎一宿未眠。
早上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
他正欲起床，腰間的手臂再次糾纏了上來……
“祁野！”
………………
待到真正出發時，已經快晌午了。
一行人索性吃了午飯再走。
阮知州沒再騎馬……
柳煙走了。
只字未留。
啟程時，裴青才發覺少了一個她。
他想問祁野是怎么回事，可想了一下還是算了。
然心中又莫名的擔憂，她一名弱女子孤身一人離開會不會遇到危險？
“裴青，裴青……”
“是，公子。”
“你怎么了？”阮知州喚了他好幾聲都未聽見。
“沒事。公子方才說什么？”
“沒什么。就是想告訴你，柳煙走了。”
柳煙走了。
他默念這幾字，心中竟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他這是怎么了？
之前不是一直嫌那個女人煩嗎？
她還毀了他的清譽，又是祁野安排的人，離開是最好的！
可是，為何他心中突然空落落，就像是被人挖走了一角。
難道他對柳煙……
不可能！
他立即否認，因為他喜歡的人從始至終都只有……
一定是這三個月來，身邊習慣了有個人吵吵嚷嚷的糾纏于他。
待過些時日，再次習慣以前的生活便好了……
他這樣想。
然直到他們出了關進入北疆境內，他依舊會下意識的扭頭看向身邊。
可惜，那抹與他并肩同行的嬌俏身影已經不見了……
祁野那日饜足后，因為需要趕路便沒再鬧騰阮知州，加上邊境這一帶路上不怎么太平，時刻需要提防山匪襲擊什么的。
傍晚，一行人抵達驛站旁邊的客棧后，便不準備繼續前行了。
主要是晚上趕路危險，而且他們并不需要趕時間。
邊境的客棧魚龍混雜。
兩國互市的消息傳開后，不少的商人都會打此經過，令原本破舊的客棧一下子多了不少的客流，價格也一漲再漲。
有些小商人冒險前來，又拿不出這么多銀子住宿，便只能在客棧外面露宿一晚。
阮知州連日趕路有些疲乏，故早早洗漱完便準備歇下了。
祁野難得沒有糾纏他，還給他按揉了一下胳膊腿，直到床榻上的人徹底沉睡過去，他才起身前去關窗戶。
這時，一只箭羽“咻”的一聲釘在了窗戶上。
大抵是真的累了，又或許是因為有祁野在身邊，床榻上一向警惕性極高的人，此刻依舊安睡著。
祁野稍稍松了口氣。
他從箭矢上取下一張字條，看完上面的內容后，面色明顯變了變，而后起身走了出去……
客棧里住的大多都是趕路疲乏的商客，因此大家都睡的比較早。
祁野離開房間時，住在隔壁的裴青聽到了動靜。
他還聽到了一些不該聽到的……
恰巧，這一夜的客棧很不太平。
一幫馬賊個個拿著兵器兇狠惡煞的沖進客棧，見人便砍，見物便搶。
那些睡在客棧外面的小商販，甚至還在睡夢之中便一命歸西了。
祁野和裴青聽到慘叫聲趕回客棧時，那幫馬賊已經沖進了客棧，正在將客人驅逐至大堂，然后快速搜羅財務。
祁野看了一圈，估計對方有二三十人，而且全都手持闊斧砍刀。
此時露面無疑是自找麻煩。
他不管別人的死活，但州哥哥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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