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九狼圖 > 第465章 挑撥離間她在行
  錢家房子不算大,但錢森是個附庸風雅的人,所以搬進來之后,添置了許多花木,便宜且能充門面。

  如今雖是秋日,景致卻也優美,各處擺著盆景,并不見半點蕭瑟。錢落葵心下稍定,她不想在外人面前落了寒酸,尤其這人日后有可能成為她夫君。

  謝朗跟著錢落葵一路往前,不動聲色將布局都記在心里。

  “之前通緝犯就是從這里跳進錢小姐閨房的?”他途經跨院的時候,出其不意來了一句。

  錢落葵猛地停下腳步,臉漲得通紅。

  “那是有人栽贓陷害。”

  “區區侍郎的女兒,誰會布這么大一個局專門陷害你呢?”

  謝朗說話聲音不大,但字字句句都誅心。

  錢落葵此時此刻幾乎已經確定,皇后是在撒謊,什么心儀她已久,怎么可能?若真是心儀她,斷不會出言中傷。

  “皇長子大抵是天之驕子,心高氣傲的,覺得侍郎家門楣配不上您這嫡長子身份。”她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又遭遇了皇后的敲打,索性破罐子破摔,“可這門親事是皇后娘娘點的頭,答應也是您自己答應的。現在再來瞧不起我,似乎也晚了。”

  錢家房子淺窄,陸夭站在窗口,遠遠雖然聽不清他們說話,但錢落葵臉上的表情卻一覽無余。

  有點意思,她為了嫁給路師哥竟然不惜違抗皇后?

  那她倒是要重新審視這份心意了。

  謝朗不怒反笑。

  “人貴自知,錢小姐看來很有自知之明。”他眼神環視錢家宅邸,“若說以侍郎之女的身份,嫁入皇宮做皇子正妃確實是高攀了。”

  錢落葵臉漲得通紅,她到底是個待字閨中的姑娘,被人當面這樣奚落,而且這人還可能是她日后的夫君,不管面子還是里子,都有幾分掛不住。

  “皇后金口玉言確實定了婚約,但畢竟沒有經過三媒六聘的正禮,皇長子若是不愿,總有回旋的余地。”

  謝朗看不上自己,剛好自己也心有所屬,兩廂不情愿的買賣,何必呢?

  錢落葵經過牢獄之災以后,倒有點理解了都城那些扭扭捏捏的閨中小姐,像這樣大逆不道的想法,不敢直接說出口,唯有擺在臉上,明眼人一眼便能瞧出來。

  可惜謝朗從不是順著人的性子,他輕笑一聲。

  “錢小姐不必白日做夢了,愿不愿意,你都得嫁。”

  陸夭和孫嬤嬤已經從正廳踱步到小跨院,剛好聽到這最后一句,以謝朗的耳力,應該早就聽到她出來了。如此不避諱,想必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那本王妃在這里,就要先恭喜皇長子和錢小姐了。”陸夭從湘妃竹后面走出來,笑容可掬,“倒是沒想到,二位這千里姻緣一線牽。”

  錢落葵沒料到陸夭突然出現,登時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她話里的意思,急急忙忙解釋。

  “寧王妃不要信口開河,這件事還沒有最終定下來。”她只差沒說出,我還想嫁你師哥。

  陸夭微微挑眉,乜了一眼謝朗,輕笑道。

  “人人都道皇長子宜嫁,可看起來,錢小姐似乎對這門親事不大滿意呢。”她轉過頭看向尾隨而至的薛玉茹,“是因為靜王的關系嗎?”

  薛玉茹心下一沉,暗道這也問不著我啊,但隨即反應過來,她是在借刀殺人。

  宮中向來不乏內斗,哪怕是寧王已經占了儲君的位置,但理論上只要一天沒有繼位,皇帝諸子就都有機會。

  謝朗占了嫡長,不管從背景還是前途,靜王都很難望其項背,若她是錢落葵,想都不想就會選靜王。

  所以幾乎可以斷定,陸夭此言絕對是有破親之意。

  “寧王妃這話不能亂說。”薛玉茹走到錢落葵身邊,擺出一副嫡母架勢,“我家女兒尚待字閨中,可不是你能隨地詆毀的。”

  陸夭心底冷笑。

  “錢夫人這會兒擺出母慈女孝的姿態,敢問錢小姐深陷大理寺牢獄的時候,你又躲到哪兒去了呢?”

  薛玉茹被她問得無言以對。

  陸夭轉頭又看向謝朗,眉眼依然是當初的眉眼,人卻早已不是當初那人,亦或是,從他帶妹妹進城就是個騙局。

  如果真的是這樣,只能說,這個人隱藏太深,他妹妹當初中毒不是假的。

  但她今兒沒興致翻舊賬,她是來驗收自己布局成果的。

  見周圍眾人各懷鬼胎,陸夭笑笑,故意沖錢落葵道。

  “不管是嫁皇長子還是皇次子,總歸是嫁入皇家,這里就先恭喜錢小姐了。”她又看看薛玉茹,“母女倆小別這幾日,定然有體己話要說,本王妃就先不打擾了。”

  說畢也不等對方回應,轉身便往外走,該攪和的都差不多了,謝知蘊還在等她吃飯呢。

  孰料經過謝朗時,那人卻突然攔住她。

  “我送送寧王妃吧。”

  ***

  從司家回程的馬車上,謝文茵手里捧著幾個匣子,沖著窗外的黃昏發呆。晚風撞響了窗扇的聲音,將她從神游里驚醒。

  回頭一看,司寇的手指還扶著窗棱,顯然剛才那聲音是他發出來的,于是謝文茵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干嘛裝神弄鬼的?”

  “你去換衣服的時候,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

  謝文茵瞬間泄氣,就沒有什么能夠瞞過司云麓的,原本她還在糾結要不要吐露實情的。

  “你表妹跟我說,她看到那日縱火的人是誰了。”

  司寇手指不自覺捏緊,長樂宮著火,謝文茵被困的事他前一日便知曉了。

  偏偏大婚當天也不能怎么樣,至少先把人平平安安娶出宮。他知道這件事謝知蘊在查,所以倒也沒有什么不放心。

  如今塵埃落定,既然謝文茵又提起,那是時候算算總賬了。

  “后日回門,我替你出這口氣。”

  “你知道是誰做的?”謝文茵驚詫地瞪圓了眼睛,顯得懵懂可愛。

  司寇心底軟下來一塊,伸手揉揉她的頭,將人攬在懷里。

  “猜到了。”

  因為力度過大,謝文茵懷中的匣子掉在地上,那本薄薄的《相書》掉出來,她立刻想起白日司云麓拿她當幌子誆騙司大學士的事情來。

  “我心心念念很多年的?”她挑眉乜了一眼司寇,“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竟然對這種書有興趣。”

  司寇瞬間理虧,這件事他確實撒了謊。于是急中生智,湊過去堵上了謝文茵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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