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顧言的情緒好了不少。
雖然他的話很少,但是小可他們和他講話時,顧言都會認真地聽著,還會不時地回應兩句。
昨天傍晚,似乎就是顧言一時的不開心。
但沈意知道,不是這樣的。
沈意坐在椅子上,皺著眉頭,擔憂地望著對面的顧言。
他正微微地笑著,認真地聽著小可和林楊講話,看起來心情不錯。
可沈意注意到了,顧言的眼里一片平靜,即便是在笑的時候,他眼里的情緒也沒有什么波動。
沈意不知道顧言生病的那幾天,具體發生了什么,他的情緒才會變得這么差,他也不會告訴自己。
這種什么也不知道的感覺,并不好受,特別那個人是顧言。
沈意的右手,用力地握緊了左手手腕。
這些天,關于顧言的事情,他所有得到的結論,只能靠猜測。
沈意想不明白,他為什么會這么關注顧言,現在連他自己的心情,也開始與顧言的情緒掛鉤。
從小到大,這還是沈意第一次,有這種情緒。
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沈意心想,他會想明白的,這一天,也不會太遠。
沈意收回了視線……
*
小可和林楊他們,今天上午沒有課,顧言上午第二節課是一節英語課。
臨近上午9點50分,顧言收拾好自己的課本與筆,將他們裝進書包里。
沈意拿起自己的書包起身,站在走廊外面等著顧言出來。
顧言背起書包,想了想,他在桌子上面放著的糖果罐子里,抓了三顆糖果,然后往門口走去。
望著站在窗邊,等著自己的沈意,顧言背著手,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
“走吧。”
見顧言已經出來了,沈意收回望向窗外的視線,說完他就轉身往樓梯口走。
顧言閉上了嘴巴,他握緊了手里的糖果,跟上沈意……
兩人來到樓下,顧言站在一旁,等著沈意將自行車從車棚里推出來。
此時顧言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開口道:“沈意。”
沈意將自行車推到顧言的旁邊,他望著顧言的眼睛,耐心地等著他說話。
顧言的左手,無意識地抓緊了自己背包上面的掛墜,“……我們專業不同,教室也不在一起,你載我會很不方便,我……”
“沒有,”沈意立馬打斷他的話,“我上課的教室也在6號教學樓。”
剛說完這句話,沈意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按常理,他不應該知道顧言的教室在哪。
就在沈意在心里默默地想著,他該怎么向顧言解釋,自己知道他的教室,就在6號教學樓這件事情時,顧言推辭道:
“……太麻煩你了。”
“那你準備怎么去上課?走路?”沈意握緊了把手。
“我……我可以和云時一起去上課,這次回家我會學會的。”他向沈意保證。
感情他是已經想好了吧!
沈意的舌尖,用力地舔過自己的一顆虎牙,感受到一股刺痛,他冷靜了一點。
隨即頗有些咬牙切齒地開口道:“不用。”
感覺自己的語氣有些僵硬,沈意又向他解釋:“我看過你的課表,我們的課程安排都差不多,剛好順路。”
顧言疑惑地望著他。
“我問你的同學,要了一份你們班的課程表,為了方便比較一下我們上課的時間。”
說完沈意碎發下的耳尖,莫名有些發燙。
艸,丟臉就丟臉吧。他想。
顧言沒問他為什么不向自己要課表,也沒問他為什么要課表。
他說:“謝謝你,沈意。”
顧言坐上了后座。
良久,顧言忽然開口:“……昨天,對不起,我……不應該對你發脾氣的。”
聽到這句話,沈意踩上踏板的動作一頓,他的眉眼無意識地柔了柔。
這算什么發脾氣。
這一瞬間,沈意突然對顧言有些心疼。
“我沒有生氣,不過,下不為例。”他說。
“嗯。”顧言剝了一顆糖果,塞到了嘴里。
很甜。
他的眼睛瞇了瞇。
……
沈意將車停到6號教學樓下面,顧言背著書包從后座下來。
“顧言。”沈意停好自行車后,突然喊道。
“嗯?”顧言抬起頭望著他。
望著他那越來越尖的下巴,沈意心想,算了,不問了,顧言不想告訴他就不告訴,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嘴角彎了彎,“下課在這里等我,一起去吃飯。”
這次顧言沒有再說出拒絕的話,他點了點頭。
兩人走到教學樓,然后在門口分開。
沈意轉過身正準備離開時,被顧言叫住了。
“沈意。”
沈意轉身望著他。
“給。”
顧言將手上最后一顆糖果,塞到了沈意的掌心。
感受到掌心那短暫的觸感,沈意的心顫了顫。
他低頭看向躺在自己右手掌心的,用彩色包裝紙包裹的糖果,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些。
沈意抬起頭,望著顧言的背影,直至他走進教學樓,經過樓梯的拐角,再也看不見。
他才轉過身,重新騎上自行車,往另外一棟教學樓的方向駛去……
*
“欸!你今天怎么來得這么晚?”
沈意是剛好踩點,才踏進教室的。
沈意一向自律,時間觀念很強,往常從不會發生這種事情,陸璟有些疑惑,他好奇地問道。
沈意沒有回答,他瞥了陸璟一眼,然后從書包里掏出自己的課本和筆。
就是這一眼,陸璟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小聲地調侃道:“哦——,你那個室友——顧言,這節課有課吧。”
“你不會是……”
“閉嘴。”沈意警告道。
“我還沒有說什么呢,你急什么?”
陸璟繼續說:
“專業都不同,特別是藝術系的教室,全部都在6號教學樓。”
“我們這里是15號教學樓誒,沈意。”他特意提醒。
“你對他,也太好了一點吧,這和你的性格,完全不符啊。”陸璟感嘆道。
聽到這句話,沈意的視線一頓。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顧言說的那句話。
好嗎?
沈意在心里失笑。
陸璟又問:“他真的有這么好?值得你對他這么特殊?什么時候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啊?”
“嗯。”沈意回答。
“真的。”陸璟震驚,“那今天中午怎么樣?”
沒等沈意反悔,陸璟直接定下了:“就今天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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