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里,顧言已經打完了點滴,醫生過來拔針之后,又給他全面地檢查了一下。
顧言已經完全退燒了。
夫妻二人這才放下了心,他們實在是擔心他還沒有退燒,就出院。
醫生留下繳費單離開,顧溫辭隨即下樓,去給顧言辦理出院。
顧言掀開被子,他拒絕了宋晚秋的攙扶,自己從床上起身,穿上拖鞋。
接著他拿上剛剛李叔特意送來的袋子,去洗手間換上。
袋子里裝著的是林姨給他準備的衣服,袋子里面還有一件厚外套。
顧言穿上打底長袖,他望著外套想了想,最后還是乖乖地將這件外套穿上了。
可能是剛退燒,顧言的身體還有些虛弱。
不過問題不大,他想著,之后自己再好好休養一番就可以了。
不過想到自己出院后的目的,顧言突然垂下了眼眸,他的睫毛顫了顫,眼底浮現出了滿滿地難過……
“寶寶。”
發覺顧言待在洗手間的時間太久,宋晚秋擔心地喊了他一聲。
聽到有人喊自己,顧言回過神。
當他抬起雙腳,準備開門出去的時候,顧言才發現自己的兩條腿,有些發麻。
他愣了愣。
沒有多想,顧言待自己的雙腿緩解了一點,便拿上裝著剛剛換下的衣服的袋子,打開了洗手間的門,慢慢地走了出去。
見到他已經將衣服全部都換上出來了,宋晚秋連忙走了過去,輕聲問:“怎么換衣服換了這么久?是身體不舒服嗎?”語氣里全是擔心。
顧言頓住了一瞬,接著他神色無常地搖了搖頭。
宋晚秋有些不放心,想要繼續問時,這時顧溫辭恰好回來了。
宋晚秋一下子就忘記自己想要問什么了,她張了張嘴巴,沒有再開口,轉身忙催著丈夫一起收拾行李,準備出院。
顧言見狀也過去幫忙,宋晚秋連忙拒絕,讓他坐在椅子上面休息,剩下的交給他們就行。
……
出院的時候,顧言看了一眼時間——上午11點半,現在他們是準備回家吃午飯。
回去的路上,顧言靠坐在車子的座椅上,依舊很安靜。
和昨晚過來醫院的情形有些不同,這次他是完完全全清醒著的。
宋晚秋坐在顧言旁邊,她有些擔憂兒子的情緒,卻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頻頻地往他身上看。
發覺母親總是緊張地望著自己,顧言自己的心里很清楚是為什么。
思考了一會兒,他輕聲安慰宋晚秋:“媽媽,我沒事的。”
聽到這句話,宋晚秋輕輕拉著顧言的手。
她想告訴他,湯圓只是換了一種方式陪著他。
她想告訴他,爸爸媽媽會一直陪在他的身邊,不會輕易離開……
她的心里還有有好多話想對他說,一時卻不知道從何說起,最后只能點了點頭。
……
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將近12點,林姨已經將飯菜都準備好了。
一家人將手上拿著的東西放下,然后洗手上桌吃飯。
因為顧言才退燒,身體還很虛弱,林姨給他準備的,都是一些清淡的飯菜。
顧言有些沒有胃口,他舀了幾口粥吃下,就不想再繼續吃了。
宋晚秋的視線,一直都注意著顧言的動作,發覺他就吃了兩口,就不再動筷子,她有些欲言又止。
想了想,宋晚秋最終沒有開口,勸顧言多吃一點。
下午讓林姨給他再準備一點清粥吧,宋晚秋在心里想著,然后收回了視線。
這邊的顧言,對母親的想法一點都不知道,父母都在用餐,他不好現在就放下餐具離開。
于是顧言坐在椅子上,一邊等著自己的父母吃完午飯,一邊望著自己面前瓷碗里的清粥發呆。
等到父母都用完了午餐,顧言才回過神。
他將自己用完的餐具拿起,和父母一起送到廚房,剩下的餐桌上面的飯菜,林姨會處理。
按照顧言以往的習慣,吃完午飯后,他會馬上去自己房間午休。
可是這次顧言沒有選擇立馬上樓,而是和宋晚秋和顧溫辭一起,走到了沙發上坐下。
林姨趕緊將茶水端了過來。
顧言見狀起身給她幫忙,他將倒好的茶水,一一遞給了坐在一旁的父母。
“謝謝寶寶。”
宋晚秋和顧溫辭都笑著,接過了他手上拿著的杯子。
宋晚秋淺酌了幾口,然后她將水杯放在茶幾上,開始慢慢地和顧言講話。
顧言耐心地聽她說話,他的視線,卻時不時地望向墻壁上面,掛著的時鐘。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隨著時鐘里面的分針,慢慢地往前行走了十幾格,顧言不再看向它,而是將視線放在了自己的父母身上。
望著父母臉上肉眼可見的疲倦,還強撐著精神坐在一旁陪著自己,顧言心底頓時涌上來了一股強烈的愧疚感。
他咽下了自己想要說出口的話,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后,顧言開口道:“媽媽,你們去房間休息一下吧。”
想了想,他又立即補充一句:“我也有些困了,準備回房休息。”
果然,這話一說,他們臉上的拒絕就消失了。
顧言低下了頭。
“那好,寶寶也好好休息一下。”
宋晚秋打了一個哈欠,語氣里是難掩的疲憊。
顧溫辭開口想說什么,最后他只是抬手,輕輕摸了摸顧言的腦袋。
見他依舊低著頭,以及他剛剛總頻頻望向時鐘的動作,顧溫辭輕聲說:“去睡會兒吧,有消息我喊你。”
顧言放在背后的手縮了縮,他點了點頭,然后和他們一起,往樓上走去……
回到自己的房間,顧言就換上舒適的睡衣,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
于是他又開始望著天花板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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