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俊義定睛一看,只見是一個二十四、五歲,中等身材,眉清目秀,皮膚白凈,風流俊俏的年輕男子。

  “小乙!”盧俊義驚呼道。

  小乙,大名燕青,自幼父母雙亡,自小在盧俊義身邊長大,擅長短弩射擊,箭無虛發,也精通相撲之術,吹拉彈唱更是樣樣熟絕,人送外號浪子。

  說起這浪子燕青,雖然年紀不大,但機巧聰明,吳用喬裝來匡騙盧俊義的時候,他就曾經告誡過盧俊義不要上當,可惜盧俊義不聽,最終才導致他被捉到梁山之上。

  后來,盧俊義被發配沙門島,又是燕青途中射死兩個想要害他的公差救了他,可惜的是最終在客店被伙計出賣,使得盧俊義再次被抓。

  之后,又是燕青上梁山求救,才使得宋江發兵攻打大名府保下盧俊義的命。

  可以說,沒有燕青多番出手相助,盧俊義早就已經死了。

  “你如何在此?”盧俊義問道。

  燕青說道:“小人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隱藏在大名府想伺機殺李固為主人報仇,可惜那廝這段時間很少出門,即使出門身邊也總有不少隨從跟隨,使小人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方才,小人隱藏在府門斜對面的角落處,見到李固那斯從后門巷子出來,顧了一輛外面的馬車,帶著賈氏和八個人匆匆上車往北門而來,小人便一路跟隨了下來。

  那廝出了北門之后,便改道往江南方向而去,小人便追上將其和賈氏抓了起來,從其口中知道原來是主人已經脫罪,這廝害怕主人找他們算賬才卷了家私逃走。

  小人隨既將他們捆了藏在隱蔽處,準備回城去找主人,沒想到剛走到這里就碰到了主人。”

  盧俊義聽到燕青已經把那對奸夫淫婦給抓住,急忙問道:“那兩個狗東西現在何處?”

  “不遠,離這里也就兩三里路。”燕青說道。

  “快帶我去。”盧俊義說道。

  燕青帶著盧俊義往前走了兩、三里路,來到一片樹林深處,然后走到一堆雜草堆前,把雜草撥開,露出一個兩米寬用木棍和樹枝搭建的簡陋支架,把支架拿開,下面是一個深約兩米,寬約一米五左右的土坑,李固和賈氏被背靠背捆在一起困在里面,嘴里還被堵了東西。

  “把他們給我拉上來。”盧俊義吩咐道。

  士兵們把李固和賈氏從土坑里拉出來,盧俊義走到兩人跟前怒視著他們喝斥道:“你們兩個無恥的東西,我盧俊義到底有什么地方虧待了你們,竟然如此惡毒的對我?”

  李固和賈氏嘴里堵著東西,說不出話來,但從兩人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他們已經嚇得魂飛魄散。

  “主人,跟這兩個鳥男女還有什么好說的,一刀結果了他們就是。”燕青說道。

  盧俊義伸手從士兵那里拿過一把刀,對李固、賈氏說道:“我盧俊義并非好殺之人,但你們兩個的所作所為實在讓我難以饒恕你們,所以你們不要怪我心狠。”

  李固、賈氏看到盧俊義要殺他們,嚇的癱倒在了地上,賈氏更是尿都嚇出來了。

  然而,盧俊義的刀劈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又收回去把刀還給了士兵。

  燕青問道:“主人為何不殺他們?”

  盧俊義說道:“我現在已經是護衛軍前廂都指揮使,是朝廷的官員,豈能再私自處決他們。把他們押回去交給府衙判決,是殺是剮由府衙來判定。”

  燕青剛才就對盧俊義穿著軍服很疑惑,只是一直還沒有來得及詢問,現在聽盧俊義這么一說,才知道原來他已經做了官。

  “主人是幾時做的護衛軍廂都指揮使?”燕青問道。

  盧俊義說道:“就在剛才不久,欽差大人護衛軍指揮使華櫸大人,不僅幫我脫了罪,還提攜我做了廂都指揮使,使我有了一展平生之志報國的機會。”

  “恭喜主人,終于有了大展伸手的機會,從此青云得志前程似錦。”

  燕青自幼在盧俊義身邊,深知盧俊義心里最渴望的就是能夠有機會把一身所學展現出來,只是長久以來他都沒有這個機會,所以每每看到他拿著手里的槍、棍哀嘆時,心里也很為他感到難過。

  現在,他終于如愿以償,燕青作為最了解他的人,自然也替他高興。

  盧俊義把手放在燕青的肩膀上,滿懷感激的說道:“小乙,我能夠活下來并如愿有報效朝廷的機會,都是你的功勞,否則此刻我早已成為斷頭之鬼,請受我一拜。”

  “主人不可如此。”

  看到盧俊義雙手抱拳要給自己跪下,燕青趕緊搶先一個跪下,托住他的手說道:“小人自幼父母雙亡,若無主人收留早已凍死大街,主人對小人的大恩大德,小人萬死也難報,為主人做這點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盧俊義把燕青扶起來,說道:“可恨當初我沒有聽你的勸告,否則也不會遭這場無望之災。”

  燕青說道:“主人雖然受了一些苦難,但最后到底還是逢兇化吉,而且還得償了心愿,也算是沒有白受這一場苦。”

  盧俊義戰了點頭,看了一下賈氏和李固,說道:“把他們帶回去。”

  “是。”

  士兵把李固和賈氏身上的繩子解開,分開重新將他們各自捆好,然后押著他們當先走了,燕青隨后從土坑里把李固、賈氏卷走的金銀細軟弄出來,一起帶了回去。

  回到大名府,盧俊義把李固、賈氏還有放火燒他府宅的八個人送到了大名府衙門。

  大名府的王太守已經知道盧俊義現在是護衛軍的廂都指揮使,深得華櫸的器重,所以不敢怠慢,立刻升堂審問,板子、夾棍一伺候,李固、賈氏立馬把兩人如何私通、陷害盧俊義的事情招了,整個過程不到二十分鐘,辦事效率前所未有的快捷。

  王太守讓他們當堂畫了押,然后直接判決凌遲之刑,押入死牢候刑,跟著立刻親自拿著死刑判決文,前往華櫸那里獲得批復。

  因為大宋執行死刑,都必須得到上級府衙的批復才能執行,而大名府屬于由汴京直接管轄,死刑需要獲得刑部的批復。但華櫸現在是代天巡狩的欽差,手里握有徽宗給他決斷地方一切事務的圣旨,所以他的批復比刑部的批復還要管用。

  留守司府衙這邊,盧俊義向華櫸講述了一下追拿李固和賈氏的經過,然后把燕青介紹給華櫸認識。

  華櫸早就聽說過燕青的大名,現在一看,風流俊俏又不失英武之氣,果然名不虛傳。

  “燕青,既然盧將軍現在已經是護衛軍的前廂都指揮使了,那你不妨也在他的手下做一個營指揮使吧。”華櫸說道。

  燕青雙手抱拳躬身說道:“多謝大人抬愛,不過小人不懂帶兵之道,只愿在主人身邊做一個隨從小廝盡心伺候,還請大人見諒。”

  華櫸見燕青對盧俊義忠心耿耿,心里對他也挺敬佩的,所以也沒有強求,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留在盧將軍身邊聽用吧,不過還是得按正規招兵程序登記,這樣才好管理,因為護衛軍不允許外面的人進入。”

  “是,小人遵命。”燕青躬身說道。

  正這時候,劉檗從外面進來說道:“大人,大名府王太守在外求見。”

  “讓他進來吧。”華櫸說道。

  劉檗出去把王太守帶了進來,王太守看了一下站在旁邊的盧俊義,走到華櫸跟著施禮道:“下官王彥平,參見華大人。”

  “王太守來見我有什么事嗎?”華櫸問道。

  “下官是來送公文請大人批復的。”

  王太守把李固、賈氏的判決書遞給華櫸,華櫸接過去看了一下,笑道:“盧將軍這才把人犯送去不到半個時辰,你就已經審問清楚做了判決,太守大人的辦事效率還真快啊。”

  “大人過獎了。”王太守雙手抱拳躬身說道。

  華櫸讓人拿來了筆墨,在判決公文上做了批復,然后遞還給王太守,王太守接過去施禮后退了下去。

  “李固與賈氏的案子判了,凌遲,后日在十字街口行刑。”華櫸對盧俊義說道。

  盧俊義知道太守能夠這么快就做判決,除因為自己現在身份不同之外,還有華櫸的面子在其中,所以站起來抱拳躬身說道:“多謝大人。”

  華櫸微笑說道:“小事,不必謝。”

  盧俊義跟華櫸又說了一會話,突然沉默了,華櫸感到很奇怪,問道:“盧將軍怎么了?”

  盧俊義抱拳單腿跪下說道:“大人,卑職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大人能夠成全。”

  “什么事情你說。”華櫸說道。

  盧俊義說道:“前番梁中書要殺卑職的頭,是梁山拼命三郎石秀冒死從法場上救了卑職。如今卑職雖然已經身為朝廷的人,但救命之恩不能忘,所以卑職想懇請大人放了石秀。”

  華櫸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盧將軍知恩不忘,這是真英雄所為。好吧,我就依你所言放了他,讓你還他這個人情。不過,以后若是兩軍陣前再相遇,盧將軍可不能再手下留情啊!”

  盧俊義說道:“大人放心,只要還了他這個人情,他日若在戰場上相遇,卑職定不會手下留情。”

  “好。”

  華櫸把孟青河叫來,說道:“你去大名府牢里把石秀帶來。”

  “是。”

  孟青河去了半個時辰左右,把石秀帶來了,華櫸打量了一下他,三十二、三歲的年紀,身材魁梧,相貌端正,眼含剛毅,身上自帶一股桀驁之氣。

  “好一個拼命三郎,果然名不虛傳。”華櫸暗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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