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太監，訛詐我的錢，活該你沒有后代。”
石三牛離開皇宮一段距離之后，回頭沖著皇宮方呸了一聲，隨后掂了掂手中的五十兩銀子，自我安慰道：“算了，總算也還有五十兩銀子，比沒有強。”
隨后他到處看了一下，準備找個地方吃點東西。
看到路邊有一個面攤，石三牛把五十兩銀子放進錢袋里，走過去坐下對攤主說道：“給我來一碗面。”
“好嘞，請稍等。”攤主說了一聲，立刻開始下面。
過了沒一會兒面下好了，攤主把面端到石三牛的面前，說道：“客官您的面好了，您慢慢吃。”
石三牛拿起筷子攪拌了一下面，然后吃了起來，或許面太好吃，也有可能是真的餓了，不一會兒他就把面給吃完了。
結完帳，石三牛牽著馬準備先找個地方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正往前走的時候，突然迎面過來一個人撞了他一下，剛開始他以為不小心撞上的，也就沒有在意，但是等往前走了兩步，他猛然意識到不對，趕緊摸了一下身上裝銀子的袋子，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錢袋子不見了。
他趕緊回頭看了一下，發現那個撞他的人也在回頭瞧他，急忙大喊道：“抓小偷，抓小偷啊……”
那個偷他錢袋子的人趕緊撥開人群往前跑，石三牛立刻牽著馬往前追。
往前追了一段，那個偷錢的人鉆進了一條小巷里，石三牛隨后牽著馬也追了進去，但是剛剛追了沒有多遠，突然腦后重重的挨了一下，隨后他便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跟著過來幾個人把他抬走了。
半個時辰之后，一個人匆匆的走進了蔡京的府上。
蔡京正跟菜攸在一起說話，蔡松走進來說道：“太師，蔡雄回來了。”
“讓他進來。”蔡京說道。
蔡松出去了片刻，把那個人帶到了蔡京的面前，那個人抱拳躬身向蔡京父子行禮道：“小人拜見太師、大人。”
這個人叫蔡雄，是蔡京府上的一名家仆。剛才蔡京接到宮里傳來的消息，知道凌州知府派了公差直接向徽宗遞奏本，蔡京憑著他多年在朝為官的經驗，意識到凌州知府的奏本很可能跟華櫸有關，所以便派了蔡雄到宮門外去候著，等石三牛從皇宮里出來抓他詳細詢問清楚。
剛才在在大街上偷走石三牛銀子的那個小偷，就是蔡猛派去當把石三牛引到僻靜處的誘餌。
“問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嗎？”蔡京問道。
蔡雄說道：“已經問清楚了，華櫸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前去剿滅曾頭市的。”
“剿滅曾頭市！”
蔡京也沒有聽說過這個地名，看了一下兒子蔡攸，蔡攸也沒有聽說過，輕輕的搖了搖頭。
“曾頭市是什么地方，陛下為何要興師動眾的派護衛軍去剿滅？”蔡京問道。
蔡雄把從石三牛那里得到的情況告訴了蔡京，蔡京驚得站了起來，說道：“你說什么，這個曾頭市是金國安插在大宋境內的秘密勢力？”
“那個人是這么說的。”
蔡京臉色陰沉的走了兩步，然后問道：“華櫸他們現在走到哪里了？”
蔡雄說道：“這個他也不知道，不過算來離到汴京應該還要兩、三天吧，畢竟華櫸手下的那些護衛軍全都是步行，速度快不到哪里去。”
蔡京微微的擺了擺手，說道：“下去把那個人處理了，不要讓人發現。”
“是。”
蔡雄下去之后，蔡攸站起來走到蔡京的身邊，說道：“父親，如果華櫸要是回來了，那我們以后就更加沒有機會了，所以我們必須趕在他回來之前把大事給辦了。”
蔡京說道：“為父又如何不想快點把事辦了，只是現在護衛軍，宿元景、石松、司馬宏、盧正鑫他們戒備森嚴，我們這個時候動手不僅沒有一點勝算，而且還還會把我們自己都搭進去。”
蔡攸說道：“雖然父親的顧慮不無道理，但要成大事，不冒險又怎么成。
華櫸這次剿滅了曾頭市，立下了天大的功勞，陛下肯定又會重賞封賜他，他在朝中的地位和聲望只會越來越高。而且這小子心思縝密，陰險詭詐，有他在我們想成事將非常非常困難。
而且現在陛下對我們越來越淡漠，把您撤掉只是遲早的事情，如果我們要是不趁現在把事辦了，一旦要是等陛下把您給撤掉，那到時候我們就更加沒有機會了。
所以父親，不要再猶豫了，是到了當機立斷的時候。”
蔡京在房間里沉默著來回走了幾趟，雖然覺得蔡攸的話有道理，但心里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說道：“派人去把童貫、高俅找來，一起商量商量。”
蔡攸一聽有門兒，心里暗喜，立刻說道：“是，孩兒這就派人去叫他們。”
隨后他出去吩咐了兩個下人，讓他們去童府和高府通知童貫、高俅。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童貫和高俅來了，蔡京讓蔡攸把書房的門關上，四個人在里面商議。
蔡京先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下，問道：“你們對此有什么意見？”
童貫看了一下高俅，然后低頭沉思了片刻，說道：“現在動手雖然危險重重，但至少我們還有一些機會，可如果華櫸要是回來了，我們就連一點機會都沒有了。所以，我贊成動手。”
童貫表態了，蔡京把目光傳到了高球臉上，問道：“高太尉，你呢？”
高俅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胡須想了一下，說道：“既然早死晚死都是死，那不如拼一把，或許真的能拼出一條活路。”
“那就是說高太尉也贊成動手了？”蔡京問道。
高球點了點頭，蔡攸見他們兩個都同意動手，對蔡京說道：“父親，既然童大人和高太尉都已經同意了，那您就不要再猶豫了，決定吧。”
蔡京略微思忖了片刻，說道：“好，那就動手。”
童貫立刻站起來說道：“下官這就回去通知他們。”
蔡京輕擺了一下頭，說道：“老夫覺得上次我們的行動陛下已經知道，所以才會做出針對性的安排，因此這次我們要改變方式，讓他們措手不及。”
“太師有何高見？”高俅問道。
蔡京說道：“今天晚上皇宮的防衛由誰負責？”
“外圍是由白烌，皇宮里面是由張煥。”高俅說道，雖然他已經離開了禁軍，但對于每天皇宮御林侍衛的輪值依然了如指掌。
蔡京說道：“護衛軍派到宮里去的那兩萬人分布在什么地方？”
為了防止蔡京他們再整事，所以上次調到宮里去的兩萬護衛軍一直沒有撤回去，現在還在皇宮里守著。
高俅說道：“那兩萬護衛軍分成四批，分別守在皇宮東、南、西、北靠近皇宮大門附近。”
“也就是說在皇宮內苑并沒有護衛軍防守。”蔡京問道。
高俅說道：“是的，皇宮內苑的防守還是跟以前一樣，由御林侍衛負責防守。”
蔡京雙眼瞇縫著想了一下，把童貫和高俅叫到身邊，低聲對他們吩咐了一番，兩人連連點頭，說道：“太師此計甚妙，下官等這就去吩咐他們。”
“記住，此事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讓人知道了？”蔡京再三囑咐道。
“太師放心，我們會小心的。”
童貫和高俅走了，蔡京略微稍等了片刻對蔡攸說道：“你去一趟吳國公府，讓他晚上……”
蔡京對蔡攸交代了一番，蔡攸說道：“父親放心，孩兒這就去辦。”
“小心一點，要是被人知道了可不得了。”蔡京提醒道。
“父親放心，孩兒會小心的。”
蔡攸走了，蔡京站在門口想了一會兒，把蔡松叫了過來，在他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蔡松點了點頭，然后匆匆離去。
蔡京慢慢的走回書桌背后坐下，看著書桌上的紙和筆沉默了一會，隨后提筆蘸墨在紙上寫了兩個字：“難料。”
是什么難料蔡京沒有寫出來，不過從字面上的意思應該不難知道，他其實是在對今天晚上的行動感到擔憂，畢竟宮里有兩萬護衛軍，只要稍微一個地方出現失誤，就很可能導致滿盤皆輸。
盡管他已經留了后手，但這個后手的作用到底有多大，能不能夠將蔡家從死罪邊緣拉回來，他心里也沒有底。
所以，今晚之后，到底是吉還是兇，是福還是禍，他真的不清楚。
不過，現在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他已經沒有了回頭路，只能繼續向前。
童貫、高俅離開蔡京家，各自按照蔡京吩咐的去通知人準備，隨后才回到自己的府上。
童貫略微做了片刻，隨后叫來一個下人吩咐道：“去把我二弟叫來。”
過了半個時辰左右，童貰來了，問道：“大哥叫我來有什么事情？”
童貫讓身邊的下人都退了下去，把今天晚上準備行動推翻徽宗的事告訴了童貰，童貰聽后嚇了一跳，說道：“大哥，現在整個汴京城的戒備森嚴，這個時候行動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你們選這個時候行動是不是瘋了。”
童貫說道：“我們知道這個時候很危險，但如果這個時候再不心動，等華櫸回來了就沒有機會了，我們現在也是被逼無奈之舉。”
童貰說道：“就算華櫸回來了，他又怎么會知道你們要謀反推翻皇上，只要你們不說，他又能拿你們怎么樣？”
童貫用手指了指童貰，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皇上現在對我們本來就已經非常冷淡，這次華櫸又立了這么大的功能，皇上肯定會更加倚重他。如果我們現在不動手，最終只會被他一個一個消滅掉。既然如此，那還不如趁現在搏條活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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