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正午的時候,官驛左邊斜對面路邊面攤。
四個穿著普通老百姓衣服的男子,坐在面攤桌子前吃面,不時的朝著官驛那邊探看。
這四個人正是華櫸派出來打探消息的張頂,劉檗,以及一直留在這里監視的劉順,畢武。
張頂把碗里剩下的面湯喝光,站起來準備離開,劉檗問道:“你去哪兒?”
張頂壓低聲音說道:“我到官驛后面去看看,找機會溜到里面去跟孫大人碰個頭。”
“我跟你一起去。”劉檗擦了一下嘴站起來。
兩個人往兩邊看了一下,見沒有什么異常,隨既慢悠悠的朝著街對面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再來兩碗面。”畢武轉身對攤主說道。
“客官稍等,馬上就來。”攤主說道。
張頂、劉檗沿著街道往前走著,來到通往官驛后門的巷子入口處,發現那里有三十幾個官兵把守著。
“怎么辦?”劉檗輕聲問道。
張頂往巷子旁邊的建筑看了一下,說道:“走,到那邊去看看。”
兩人來到巷子右側那片房屋,在靠近中段的地方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踩著雜物爬到墻頭往巷子里看了一下,巷子里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隨后兩人跳到了巷子里。
這條巷子的寬度不超過兩米,巷子中間的地面是用青石鋪成的,左側是官驛的圍墻,有近五米高,右側是百姓建筑的圍墻,只有三米左右高。
“走。”
兩人聽了一下,沒有動靜,隨即趕緊往后門方向走。
前面有個拐角,過了拐角就是官驛的后門,劉檗走在前頭,到拐角那里剛一轉身,立刻又退回去貼著墻站好,同時用手抵住了張頂。
“怎么了?”張頂問道。
“后門那也有人守著。”劉檗輕聲說道。
張頂跟劉檗換了一個位置,小心翼翼的把頭伸出去看了一下,發現后門那里果然也站著二十幾個士兵。
“怎么辦?”劉檗問道。
張頂抬頭看了一下幾米高的墻頭,說道:“你送我上去,我翻墻進去。”
“好。”
兩人回到巷子中間段,劉檗蹲下,張頂踩在他的肩頭,劉檗用雙手扶住張頂的腳,慢慢的站起把他送了上去,但這墻有近五米高,即便他們兩個人加起來也還是夠不著。
“先放我下來。”張頂說道。
劉檗把他放下來,說道:“怎么了?”
“太高了,夠不著。”
“那怎么辦?”
張頂想了一下,說道:“你在這等著,我去找畢武來,咱們三個人應該夠了。
“行。”
張頂從右側百姓建筑這邊的圍墻翻出去,找到畢武和劉順,把情況說了一下,畢武站起來跟著他走了。
很快兩人回到了巷子里,三個人疊在一起,把張頂推到了墻頭。
張頂趴在墻頭往里面看了一下,沒有人,隨既雙手一撐邁腿騎到了墻頭,對畢武,劉檗說道:“你們兩個先翻到墻那邊去,防止有人來撞上。”
這邊巷子的兩頭都有士兵把守,萬一要是有人來連藏身都來不及。
因此還是到圍墻那邊安全,反正這兩邊墻也隔的不遠,要通知也容易,沒必要冒險站在巷子里等。
“知道了,你自己也小心點。”劉檗說道。
“好。”
隨后張頂跳到了官驛里面,劉檗,畢武跟著也翻到了右邊墻里。
“你先回去吧,這里有我盯著就行了。”劉檗對畢武說道。
“你一個人行嗎?”畢武問道。
劉檗說道:“沒事,這邊的墻矮,我一個人就行。”
畢武有點不放心,說道:“我還是跟你一起等張頂出來以后再走吧。”
“不用。”
劉檗說道:“現在雖然表面上看已經平靜,但隨時有可能出現情況,你跟劉順兩個人在一起行事會方便得多,要不然連個報信的都沒有。”
畢武想了一下,覺得他說的對,也就沒有再說什么走了。
劉檗看到圍墻那里有一些用來砌墻剩下的斷磚頭,走過去想把磚頭壘起來當凳子坐。
結果剛剛壘了兩塊,就聞到了一股尿味。
“怎么會有尿味呢?”
這時,他才看到靠近磚頭的墻上有一片潮濕的陰影,尤其是靠近墻根的地方更是濕漉漉的,尿味就從那里傳來的。
“這是……”
劉檗的腦海里突然閃現出男人站在這里,面對著墻壁“灑水”的畫面,頓時臉上露出了惡心表情。
“哎呀!”
劉檗趕緊把手里的磚頭扔掉,然后抬起雙手聞了一下。
“嘔!”
一股淡淡的尿味從雙手傳來,劉檗差點把剛才吃的面都嘔了出來。
“誰這么缺德,跑到這里來撒尿。”劉檗拼命的甩著兩只手說道。
正在這時候,一個男子邊哼著小調,雙手邊解著腰帶走了過來。
一抬頭,這男子看到了劉檗,微微的愣了一下,但隨后馬上又恢復正常,走到墻邊掏出家伙放水。
“你……”
劉檗見這家伙真不知羞,有人在這里都還敢撒尿,氣得當場就想教訓他。
但隨后一想,現在是非常時期,萬一跟這人起了爭執把官兵引來就糟了。
所以,硬生生把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
“你叫我?”那人聽到了那個你字,一邊撒尿,一邊扭過頭來問道。
“沒有。”劉檗說道。
“你不是本地人?”雖然劉檗只說了兩個字,但那個人還是聽出了他的口音不對。
“啊,是,我是來蔡州做生意的。”
劉檗沒想到自己只說了兩個字就被對方聽出了破綻,神色有些慌亂。
“哦。”
那人也沒有再多問,輕輕的應了一聲,提上褲子,系上腰帶走了,但走到拐角處的時候又偷偷的回頭看了劉檗一下。
正巧劉檗也在看他,兩人眼光一碰,那人趕緊把頭轉回去走了。
劉檗看到這個人走了,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想道:“真是言多必失啊,剛才差一點漏了餡。”
他看了一下那人剛剛撒的尿,感覺非常惡心,趕緊往前面走了七、八步,與圍墻拉開了一段距離才沒有再聞道尿味。
官驛里,張頂小心翼翼的到了原來華櫸住的地方,先躲起來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看到華櫸留下的護衛還在門口守著,周圍也沒有什么異常,這才現身跑了過去。
“張頂,你回來了?”
守在門外的護衛看到張頂回來了,急忙都圍了過去,問道:“大人怎么樣,沒事兒吧?”
張頂說道:“大人沒事兒,他讓我回來看看,你們都沒事吧?”
“我們都沒事兒。”
“孫大人呢?”張頂問道。
“在屋里呢。”
正說著房門開了,孫安走了出來,張頂急忙過去向他行禮道:“參見大人。”
“不用多謝。”
孫安把他帶到房間里,問道:“大人怎么樣?”
張頂把昨天晚上分開之后的情形說了一下,孫安聽到華櫸在那種危機情況下還能鎮定的帶著人躲過搜查,心里非常的佩服。
“華大人非常擔心大人這邊,所以我出來打探消息的時候,他特意交代我一定要進來跟你碰個頭,了解一下情況。”張頂說道。
孫安隨即也把昨天晚上發現的情況講了一下。
“原來大人把蔡州的兵馬都監抓住了,這就難怪那些兵不敢輕舉妄動。”張頂說道。
“你錯了。
孫安淡然一笑,說道:“那些兵不敢動,并非因為兵馬都監在我的手上,而是魏冒還沒有抓到大人,所以才暫時留著我們,一旦要是大人落到他們手里,我們誰也活不了。”
“原來如此。”張頂輕輕的點了點頭。
“對了,你來的時候發現外面有什么異常沒有?”孫安問道。
張頂說道:“剛才小人在大街上到處轉了一下,發現除了官驛這里有官兵外,其余的地方全都看不到官兵,就是城門那里,官兵也都只是站在城墻下面聊天,百姓進出也都不詢問。”
“哦,有這樣的事情。”
孫安轉身走了幾步,隨后站住思考了一會,對張頂說道:“這是魏冒欲擒故縱之計,表面上假意放松搜查,實則在暗中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你一定要大人小心,造成不能上當。”
“是,小人會轉告華大人的。”
隨后張頂說道:“大人可還有什么要小人轉告給華大人的?”
孫安說道:“你回去告訴華大人,讓他不要擔心這里,只要他安全我們就不會有事。還有,宿太尉的病有竇先瓊在幫他醫治,剛剛我已經去看過他,情況比昨天要好的多,已經能夠像正常人一樣說話。照這個速度,再有個三、五天就可以回汴京,讓大人不要擔心。”
“是,小人記下了。”
張頂開門出來,向孫安抱拳鞠了一躬,然后走了。
來到剛才跳進來的圍墻下面,張頂在地上撿了三塊小石頭放在胸前的衣服里,然后踩著東西爬上墻頭,從衣服里取出一塊石頭朝對面圍墻扔了過去。
劉檗正靠在前面房子的墻壁注視著前面的入口,突然一塊石子落在他的腳下,他朝后面的圍墻看了一下,正好又有一塊石頭飛了過來。
他知道肯定是張頂,急忙過去爬到墻頭上,正好看到張頂準備扔第三塊石頭,急忙騎到墻頭朝他招了一下手。
張頂跳到巷子里,然后往前急跑兩步,右腳蹬在墻上,身體往上一起,同時伸手抓住了劉檗伸下的手
劉檗兩腳用力夾住圍墻,左手抓住圍墻邊緣,右手用力往上一拉,借著張頂的沖勁把他拽了上來。
從圍墻上跳下來,張頂問道:“沒什么異常吧?”
“沒有。”
劉檗沒有把有人在這里撒尿的事情告訴他,他覺得那根本不是個事,沒必要說。
兩人出來,到處看了一下沒有異常,隨后順著右邊街道走了。
然而,他們剛走出去沒有多遠,后面一個人悄悄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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