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平息了一下怒火,對蔡京說道:“太師,這件事確與你無關,讓你受委屈了。”
蔡京躬身說道:“老臣謝陛下為老臣作主,陛下圣明。”
徽宗隨后又看了一下韓榮啟等人,說道:“幾位卿家也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
“臣等告退。”
蔡京等六人向徽宗行禮后,退了出去。
華櫸隨即也說道:“陛下,時間不早了,臣也告退了。”
“去吧。”徽宗輕輕點了點頭。
華櫸出來,看到蔡京等人在前面,也沒有跟他們打招呼,直接越過他們走了。
蔡京看著華櫸的背影,眼里滿是恨意。
等他們從皇宮里出來時,華櫸已經坐馬車走了。
韓榮啟等五人把蔡京送到他的馬車前,蔡京拱手說道:“今天多謝幾位大人的幫忙,他日老夫定會加倍報答的。”
“太師不用客氣,大家都是同殿之臣,再說以前您也沒少幫我們在陛下面前說話,我們幫這點小忙不算什么,太師不用放在心上。”韓榮啟說道。
蔡京與幾個人略徽寒暄了幾句,然后上馬車走了,韓榮啟等人也隨之各自上了自己的馬車離開。
蔡京坐在馬車里,臉色陰沉的可怕。
雖然這次在韓榮啟他們相助下他逃過一劫,但是他能明顯感到自己的處境越來越不妙,畢竟他不會每次都能有這么好的運氣,而只要有一次被揭穿,他的末日也就到了。
“這樣下去太危險了,我必須提前做好準備才行。”蔡京想道。
華櫸回到護衛軍營,看到靈堂已經搭建起來,一些士兵正在做最后的布置。
“大人。”
華櫸正在靈堂里檢查,突然秦東浩走了進來,低聲說道:“大人,兄弟們在縫合許奎尸體的時候,在他的左臂上發現了用刀刻的字。”
“什么字?”
秦東浩說道:“童貰扮匪殺人。”
“什么!”
華櫸驚詫的看了秦東浩一眼,隨后趕緊到了縫合尸體的地方,只見許奎的四肢和首級已經被縫好放在一張木板上,華櫸走過去檢查了一下他的左臂,果然刻有“童貰扮匪殺人”六個字,而且從刻痕來看應該不超過四個小時,剛好與許奎被害的時間吻合,應該是許奎在匆忙中刻下的。
“童貰,你這個狗東西,老子饒不了你。”
華櫸雙眼怒光暴射,臉色鐵青對秦東浩說道:“讓王魁到指揮使營房見我。”
“是。”秦東浩立刻派了一個人去叫王魁。
華櫸回到指揮使營房不久,王魁來了,華櫸說道:“帶上你手下的兄弟,換上便衣,把童貰給我盯緊了,有任何情況立刻來告訴我。”
“是。”
王魁出去了,華櫸雙手撐在桌子上,眼睛直視著前方,冷酷的說道:“童貰,你給我等著,你怎么對我手下,我就會怎么對你。”
隨后,他派了一個人去把楊奇的弟弟楊繼換回來,另外也派人去通知了許奎的家人。
楊繼回來看到楊奇死的這么慘,哭的死去活來。
華櫸看他哭的那么傷心,心里也很難過,安尉道:“楊繼,人死不能復生,你要保重,以后你家就靠你撐著了。”
楊繼轉身跪在他面前,哭著說道:“大人,我哥哥死的這么慘,您一定要給他報仇啊。”
華櫸把他扶起來,說道:“你放心,這個仇我一定會替他報的。”
“多謝大人。”
說完,楊繼轉身再次撲到楊奇尸體前哭了起來。
不久,許奎的家人也來了,華櫸也親自去安撫他們一下,并當著他們的面再次重申一定會替許奎報仇。
為了防止再有意外情況發生,當夜華櫸沒有再回家,就在軍營里休息。
第二天早朝的時候,徽宗在殿上向眾臣說了宿元景遇刺和楊奇、許奎遇害的事,讓許多人都感到了震驚。
蔡京出班奏道:“陛下,這些匪徒真是太囂張了,襲擊朝廷大臣不說,居然還敢到京師附近作案,簡直就是在像朝廷挑釁,如不給他們點厲害嘗嘗,徜若其他的匪人也爭相效仿,那以后京師重地豈不是要變成匪亂禍地。所以,老臣懇請陛下派兵清剿此股強匪,以安民心。”
徽宗看了下眾臣,說道:“眾卿以為如何?”
高俅隨即也出班說道:“京師乃大宋皇都,絕不能讓這些匪徒肆意妄為,臣也覺得應派兵清剿。”
“臣也贊同派兵清剿。”韓榮啟也站出來說道。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整個紫宸殿,除了華櫸沒有說話外,其他的人,包括石松、盧正鑫、司馬宏等人全都贊同派兵清剿。
“文山,你不同意派兵清剿嗎?”徽宗看到華櫸沒說話問道。
華櫸的確不贊成,因為他已經知道所謂的強匪其實是童貰帶人假扮的。而且有種預感,童貰假扮匪人蔡京應該阤知道,否則他不會讓萬曾關城門拖延時間。
既然蔡京明知那些匪人是童貰假扮的,那為什么還要提意派兵清剿呢?
所以,華櫸認為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華櫸正在猜測蔡京想玩什么花招,聽到徽宗點名問他,隨即站出來說道:“陛下,朝廷至今尚沒有掌握那些匪人的情況,貿然就派兵清剿,不僅會徒勞無功,還會在百姓中造成恐慌。一旦有心懷不軌之人利用這個機會制造亂局,對朝廷來說可是極為不利的。”
徽宗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有理。那你說該如何處理呢?”
華櫸看了一下蔡京,隨后說道:“依臣之見,應該先派人查清這股強匪的來歷和藏身之地,然后再派兵一舉殲滅,這樣既不用驚擾百姓,又能達到剿匪的目的。”
“不錯。”
徽宗對華櫸的提議很贊同,對高俅說道:“高卿,這事就交給你來辦,迅派人查清這伙匪人的行跡,然后派兵剿滅。”
高俅剛要接旨,華櫸搶著說道:“陛下,那些匪人殺害的是我護衛軍的士兵,所以臣想請陛下把這事交給臣來辦。”
徽宗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說道:“那……”
蔡京說道:“陛下,護衛軍的職責乃是保護陛下,調查匪人的事還是交給高太尉來辦,畢竟禁軍在各地都有駐軍,對各地情況都比較了解,查辦起來會更方便。”
“太師說的有道理。”
徽宗點了點頭,看了一下華櫸,說道:“文山,這事就交給高太尉辦吧。”
“臣遵旨。”
說心里話,華櫸對把這事交給高俅很不爽,但在金殿上,他不想過激的反對。
第一,因為徽宗是皇帝,他必須給予足夠的尊重,這樣才能增加徽宗對他的好感,為以后對付蔡京積累更多的資本。
第二,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并且有了對付童貰的計劃,拿不拿到查辦這事的權力都無所謂,所以沒必要強行爭取。
見華櫸沒有反對,徽宗對高俅說道:“高卿家,這事就交給你了,務必要盡快查清。”
“臣遵旨。”高俅說道。
徽宗隨后看了一下其他人,問道:“眾卿還有本奏嗎?”
蔡京說道:“陛下,萬曾已被杖斃,步軍城防使一職尚空缺,應當既刻任命新的人接任。”
“那太師覺得誰來接任何適?”徽宗問道。
蔡京說道:“步軍副城防使鐘游,對城防之事甚為了解,老臣以為可以擔任。”
徽宗看了一下其他人,問道:“眾卿以為如何?”
“臣反對。”
一名四十多歲,穿著紅色官服的官員站了出來。
徽宗一看原來是御使洪穰,問道:“說說你反對的理由。”
洪穰說道:“鐘游身為步軍城防副使,雖對城防事務很了解,但品行不端,經常借故向進出城門的人敲詐、勒索錢財,百姓稍有反抗既會被毆打,然后捆綁在城門邊示眾恐嚇其他百姓。
就在五日前,鐘游還因勒索錢財不成,把一位七旬老翁毒打捆綁在木樁上示眾,后來還是老翁的家人給他送了銀子,他才將老翁放走。
像此等品行不端之人,別說讓他做步軍城防使,就是他現在的步軍城防副使都應該撤掉查辦,給百姓一個交待。”
“有這樣的事?”
徽宗面色陰沉的看著蔡京問道:“太師,洪穰說的可是實情?”
蔡京神色如常的說道:“陛下,這都是外面那些人的誤傳。那些被鐘游懲罰的人,都是不服盤查,身上藏有兇器的刁民。如若沒有鐘游嚴格把關,讓這些刁民進到城中,那京城還不知道會亂成什么樣子。所以,鐘游不僅無罪,而且還有功。”
洪穰冷笑道:“那些被鐘游欺辱的除了百姓,那有什么不服盤查藏有兇器的刁民,太師真當京城的人眼睛都瞎了嗎?”
蔡京慢慢回身看了一下洪穰,冷言問道:“洪御史,你又怎么證明你說的是真?”
洪穰說道:“此事下官親自去調查過,人證、物證都有,太師可要親眼見見?”
蔡京冷哼一聲,說道:“誰又能證明你的那些證據不是你捏造出來的?”
“陛下,臣敢以項上人頭擔保,所奏的所有事都是事實。”
看的出這個洪穰也是個硬脾氣,為了跟蔡京針鋒相對,不惜把自己的頭給押上。
蔡京對徽宗說道:“陛下,洪穰所說的都是他的一面之詞,并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他說的是真的,所以他說的話根本不可信。”
徽宗又為難了,不知道該信誰,想了一下,問華櫸:“文山,你覺得如何?”
華櫸緩緩站出來,說道:“既然洪大人跟太師各持一詞,難分真假,陛下何不指派一個信得過的人去調查一下這事,不就清楚了。”
徽宗點了點頭,說道:“有道理。”
隨后他在眾大臣中巡看了一下,最后還是把目光放在了華櫸身上,因為在他的心里,現在只有華櫸才最值得信任。
“文山,那這事就交給你來辦,務必盡快查清給寡人回復。”徽宗說道。
蔡京立刻說道:“華指揮使乃是軍中之人,來查辦這事不合適,陛下還是另選一人為好。”
他知道,這事要是交到華櫸的手里,那不僅鐘游無法當上步軍城防使,就連他的步軍城防副使都保不住,所以才會這么急不可待的跳出來反對。
“有什么不合適的,那西夏細作案不就是文山破的嗎?此事就這么定了,不必再說。”徽宗以不容再議的語氣做出了最后的決定。
蔡京雖然心有不甘,但也沒有辦法,只得默默的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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