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哥，這個胖子叫做卷毛，你看他的頭發這么卷，這個名字肯定沒有起錯！”
“他說他是個導演，欠我們二十萬，他說沒有錢還，他還欠了其他財務公司的錢，加起來一百多萬！”
“我有點拿不定主意，想回來問問你的意見！”
“你看我給他免了利息，然后打個九折怎么樣？”
皮仔指著旁邊的卷毛說道，
卷毛身穿一件黑色的襯衫，帶著一個粉色的鴨舌帽，臉頰兩邊是卷卷的黑發，都長到下巴了。
“你的真名叫什么名字？”
“你說你叫導演，有什么成名作？”
于樂看著眼前的卷毛，越看越像賭俠1998里面的卷毛，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
卷毛打量了一下坐在凳子上的于樂，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他在故意的強忍著喜悅，看來他是對我有意思！
“我叫王三卷，出生的時候有三條毛卷了起來，我爸就給我這個名字！”
“那你爸怎么不叫你王三毛？”皮仔好奇的詢問道，
卷毛鄙視的回頭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
“成名作不敢當，不過小弟在格子電影界還算小有名氣，人稱玉面小肥龍，那些不入流的東西就不談了！”
皮仔皺起了眉頭，看著他問道：“那個王三卷啊！什么叫格子電影啊？”
卷毛鄙視地回頭掃了他一眼：“就是泳池里穿著三點式的美女，然后打了格子，你懂了嗎？”
看來這個胖子就是了，想不到居然落在了我的手上，拍什么格子電影啊！浪費這樣的人才！
于樂強忍著喜悅，卻不曾想卷毛早已經識破了他的笑容。
“你為什么會欠別人一百多萬？”
卷毛望著于樂炎熱的眼神，思索片刻，嘆了一口氣說道：
“主要我在這行做得太久了，想拍些非限制級的電影，我覺得拍那種片子，達不到我人生的高度！”
“我內心的深處有個奧斯卡導演的夢，我總不能做個格子界的奧斯卡導演吧！”
“我已經不打算迎合那些咸濕鬼了，我要拍些我一直想拍的，老少適宜的，歡樂片子。”
“想不到，我滿懷熱忱的和那些老總說，他反過來問我，”
“你那些片子能適合在午夜場放嗎？”
“我說當然可以啦，你要相信我的能力，我肯定能幫你賺錢的！”
“誰知道個撲街，直接炒我魷魚，說我這輩子就適合拍那種片子，說什么外面風大雨大，讓我先闖一闖！”
皮仔看著卷毛停下了說話，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絲毫沒有看到卷毛眼里泛著的淚光，他好奇的追問道：“然后呢？”
卷毛吸了吸鼻子，略帶傷感的說道：
“然后在外面游蕩了半年，找來找去都沒有人愿意投資我寫的劇本，更不相信我拍的東西。”
“后面我之前的老板找上門，說有人欣賞我的劇本，給了我一張二百萬的支票，讓我找人先拍出來，到時候給我100萬獎金，如果賣得好，還給我票房分成！”
“我當時也沒有多想，直接簽了合同，也沒有在意交不到片的違約金多少，誰知道那個老板出門沒有多久，就有人拿著槍進房間指著我的頭，把我搶劫了！”
于樂皺起了眉頭看著他，這怎么有點像是一個別人設計的圈套，而且手段非常的低端。
“我那個老板根本不相信我，說如果到期交不到片，就干掉我全家，我沒有辦法，只能把房子抵押給銀行了，抵押了一百多萬！”
“后面演員又臨時加價，拍戲又要被人收保護費，雜七雜八的又找財務公司借了一百多萬”
“斷斷續續的拍了一個多月，終于拍完了，底片送去了制片廠剪輯，沒有兩天就被人搶了，還真是倒霉！”
“幾天前我找到老板，老板給了我兩個選擇，要么簽一張賣身契一輩子給他打工，要么把違約金付了！”
“他讓我考慮兩天，回到家里又碰到了高利貸，也是給我兩天時間，我一時想不開，拿了個繩子想上吊，”
“誰知道你們的人踹門而入，差點真的上吊了，然后就被他們帶我來這里了。”
卷毛說完后感覺松了一口氣，反正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如果有得選，肯定是好死不如賴活著，
他感覺自己還是不適合拍文藝片，還是格子電影比較適合他，又賣得好，又多人看！
“我怎么感覺你這個事情是個圈套，目的就是把你榨干，讓你走投無路，最后簽了賣身契，讓你一輩子專門拍格子電影！”
“看來你的老板對你情有獨鐘啊！”
于樂看著他笑道，整件事太巧合了，如果他都不懷疑的話，那是不可能的！
“那個撲街老板，拖欠工資，人又好色，拍戲又喜歡潛規則，我都想打他一頓了！”
“要不是當時生活所迫，我才不拍那種東西，我也是有理想的，我的夢想是奧斯卡最佳導演，不帶格子的！”
卷毛對著他那不堪的過往，咆哮道，
曾幾何時他也是有理想的年輕人，一次面試，居然簽了幾年的合約，硬著頭皮拍了幾年，想不到如魚得水，居然做了這行的領軍人物！
“他當時拿著賣身契給我的時候，我已經猜到了是個圈套，但是我除了能讓富婆青睞的相貌，還有聰明的腦袋，打起架來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啊！”
“那個撲街還是個黑社會大哥，我都懷疑那些財務公司是他提前打好招呼的，不然借錢也不會這么容易！”
“事到如今，我也看開了，格子電影也好，富婆也好，只要是為了生存，委屈一下自己又有什么關系呢！”
“嗚嗚嗚嗚……”
于樂看著卷毛梨花帶雨的樣子，內心有些動容，從桌上拿了張紙巾遞給他：“對于你的遭遇，我深感同情！”
卷毛接過了紙巾，看著他面露微笑的樣子，感覺內心多了幾分的暖意：“謝謝！”
“不用客氣，怎么說，你也還欠著我公司的賬！”
卷毛還以為遇到了知心人，怎么同情他的遭遇又要談這些賬的事？
他拿掉了擦臉的紙巾，傷心的看著于樂，眼神里多了幾分的不解！
“既然你已經決定拍格子電影了，我也就不留你了”
“不過，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看你也是有頭有臉的導演，還是格子界的小肥龍，你今天不把賬還了，是出不了這個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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